周文山笑得合不拢嘴，故作谦虚道：“哎呀呀客气什么，咱俩都认识多少年了，还能不了解我是啥样人嘛。”
“正直善良，那是我一直恪守的本性，也是这么教下一代下下代得，人可不能忘记本心。”
顾茂：……客气两句，你还喘上了。
扯了扯嘴角点点头：“嗯嗯，来趁热吃，姜衡也别客气啊，放开肚子吃。”
四人说笑着吃着，周文山一杯接着一杯喝，姜衡见状开口道：“周爷爷，这天气冷喝点暖暖身子，喝多了小心醉了啊。”
摆摆手眉开眼笑：“没事，难得你顾爷爷请客一回，我不多喝两杯，那是不给他面子啊。”
“来老顾，咱们干一个。”
顾茂看着快要见底的酒瓶子，心想这个老家伙真是，逮着机会是一点不放过，菜不吃就喝酒。
“恩恩，你吃菜别空腹喝，伤胃。”
“知道得，没想到咱们斗了半辈子，老来还有平和坐一起吃饭的时候，真是造化弄人啊，我高兴自然要多喝。”
周文山喝着喝着，红着眼吸了吸鼻子。
抬起手拍拍他肩膀，一副要哭的样子：“那个老顾啊，你儿子是咋教育的，咋就那么会升官呢。”
“书记再朝上是啥官来着，我儿子就比不上，这下一代比起来你是完胜啊。”
顾茂：“……老周你有点醉了，小安去让人煮点醒酒茶，让你周爷爷喝了，不然一会要抬人回去了。”
顾安沉默了下，起身朝外面走去。
周文山抒情一番擦了擦眼泪，指了指姜衡笑道：“不过呢没事，你孙子就比不过我们村后生，我也算是找回一局了。”
“……！！”
“呵，要不是看你醉了，我才不乐意管你，一直是你非要比来比去的，烦死人。”
没多时顾安端着醒酒茶进来，看着人喝下后，才坐下来继续吃。
周文山慢慢清醒了点，拿起筷子开始吃。
见他消停了，顾茂心里松了一口气，这老家伙还好没乱说年轻时候的事，只是攀比子孙的事，他倒是记得很清楚。
“衡小子，我看你家二叔盖房子了，老姜家日子越过越好了。”
“嗯？盖房子的钱跟我们家借了五百，说是年后还，暂时还一直没见着，我弟弟妹妹学费都砸进去了。”
周文山一愣，疑惑道：“什么，可姜老二从来提过跟你们家借钱的事啊，跟我说的是乘风出息了赚钱了。”
“至于赚啥钱，我也不好问太细，合着这不是赚钱，是去你家借的钱啊。”
姜衡点点头，面色严肃了些：“是得周爷爷，您也知道我爸素来孝顺，又觉得当大哥的应该多照顾弟弟。”
“这不，我二叔说乘风找对象，女方家里明确要求要有房子，就去我家借钱嘛。”
“我爸把家底都掏空了，要是年后要不回来学费，我弟弟妹妹上学都困难，哎，还不知道我二叔有钱没呢。”
周文山眉头紧皱着，抿了抿唇。
“衡小子，你们家怕是被骗了，姜老二从来没给乘风说对象，他家婆娘还在村里说，说是有房子才好找更好人家姑娘。”
“那你们家要是要不回来钱，你三个弟弟妹妹咋办，我看你二婶可不是好要钱的人。”
姜衡叹息一声，故作无奈道：“不知道，那就看我爸咋想了，有时候人嘛，还是得自己看清楚现实才行。”
听他这么说，周文山明白了。
“衡小子，看样子你心里门儿清，可惜你爸糊涂得很，不然家里你做主，那日子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周爷爷说笑了，上面有长辈在，哪里轮得着我做主的时候，我爷奶不得闹翻天啊。”
顾茂听着他们的话，低着头吃菜。
“姜衡你是多大进山打猎得？”
“回顾爷爷的话，我是十五岁不到，就被我爹丢山里去了，跟我说是锻炼我胆识，要是学不会的话就死山里去。”
姜衡笑得憨厚，神色坦诚。
顾茂莫名觉得心酸，这孩子还真是可怜啊，这么好的孩子，咋就摊上个心狠的爹。
“那你打猎没师傅带，都是你自己琢磨吗？”
“对，一开始经常受伤，也差点死了，后来慢慢就习惯了，打猎本事也好了不少，在家里才算是能说得上话。”
“哎，老周啊你身为村长，可要多管管你村里的人，这么心狠的爹真是……”
周文山点点头：“衡小子，要是年后你二叔不给钱，到时候我去说说去，这种作风绝对不允许，身为长辈太心狠了。”
姜衡笑着摆摆手，这件事他有法子应对。
“多谢周爷爷，不过这件事还要等等，总要让我爸吃吃亏不是，不然以后家里赚点钱，都被二叔给借走了。”
“也对，以后有啥困难你找我，我身为村长说说话，还是有点分量得。”
“恩恩，多谢周爷爷。”
饭后几人骑车回到村里。
两日后，姜衡收到郭成的信，打开看了一眼嘴角微勾，眼底带着兴奋。
转头走进厨房里，伸手一把抱住司念，在她耳边激动道：“媳妇糖葫芦的生意成了，以后咱们家有稳定收入来源了。”
“咱们好好攒钱，等分家盖大房子住。”
司念忍不住笑道：“好，你先放开我，家里还有人呢，被人看到多不好。”
恋恋不舍放开，拿着书信咧开嘴笑。
碎碎念起来：“媳妇我跟你说，我还知道好多种糖葫芦，拔丝糖葫芦你没吃过吧，还有糖葫芦球地瓜球也好吃。”
“裹上糖霜，那味道可好了，改天我做给你们尝尝，这生意能成我心里踏实了。”
司念见他这么高兴，脸上不自觉笑着。
“嗯，姜衡你真厉害。”
“哈哈那是，还是媳妇你眼光好，我这种绝世好男人可不好找，对了媳妇，年后你想考大学嘛。”
姜衡低下头，认真看着她。
司念一愣，回过神后摇摇头：“不了吧，家里事情多糯糯也还小，我去上学不合适。”
“媳妇，我问的是你想考大学吗？”
“……想，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