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回家，鹿悠悠洗完澡正在擦头发，顾清野端了盘切好的西瓜进来，顺手接过她手里的毛巾。
鹿悠悠自己吃了一块，又抬手喂了顾清野一块。
“今天我去总参了。”
“嗯，我知道。”
“你知道？”鹿悠悠诧异。
“五〇七所想请你过去。”
顾清野手上动作不停，擦到半干便让她靠在身上，动作轻柔地给她按摩肩颈和手臂。
鹿悠悠舒服得差点哼出声来：“你不劝劝我？”
“为什么要劝？”
“罗主任没找你当说客？”鹿悠悠抬起头，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顾清野就这么捧着她的脸，俯身亲了一下：“我妇唱夫随。”
鹿悠悠笑出声来，仰头撞了他一下，正好撞在腹肌上，弹性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又蹭了几下。
看着近在咫尺的硬朗眉眼，鹿悠悠忽然想到了两人刚认识的时候。
她一下一下撞着脑袋后面八块棱角分明的格子，嘴角噙着笑：“顾同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什么样？”顾清野声音很轻，听得人心尖晃悠悠的。
“以前说话很短很平，没什么情绪。”鹿悠悠回忆了一下，“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凶得不得了。”
顾清野的思绪也跟着回到初见那天……
他喝了加了药的酒，睁眼就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躺在身边。
“你那个时候是不是以为我是敌特分子？”鹿悠悠狡黠地笑着。
顾清野手顿了一下，耳朵微微有些热，然后无奈嗯了一声。
“我以为有人使美人计，当初……当初我还专门查过……”
顾清野抱着鹿悠悠坐到沙发上，看着她的眼睛，怕她会因为这个生气。
哪知鹿悠悠笑得很欢乐，揪着他脸颊上的肉用力揉了几下。
“我确实使美人计了，就为了骗你的身你的心。”
顾清野完全不反抗，只是凑过去贴着她的额头，从眉心口勿到下巴。
“嗯，我心肝情愿被你骗。”
顾清野一边说一边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又一下。
“我很庆幸那天回了乔山村，庆幸你愿意相信我，我很高兴你选择的是我。”
鹿悠悠喘息着后仰：“你以前可不会说这些好听话。”
“没有说好听话。”
“那是什么？”
“情话。”
鹿悠悠笑着端详眼前人，三十岁的男人果真是成熟的时候，里里外外、方方面面都合她的心意。
*
鹿悠悠的工作安排远不止三个人牵肠挂肚，她婉拒了五〇七所之后，居然连顾伯淮这里也有不少人请托。
有些人可以敷衍，可有些是他的老领导老熟人，顾伯淮就算推说不知道旁人也不信。
他只能去问顾清野，可怎么问也很头疼。
他太知道顾清野的性子了，只要涉及到鹿悠悠，原则只有一个——她自己说了算。
“清野，悠悠回来这段时间怎么样了，时差倒过来了吗？”
顾伯淮拿着电话，斟酌着怎么问为好。
“挺好的。”
顾伯淮已经习惯了顾清野的简短，也不再拐弯抹角：“悠悠是怎么打算的，工作方面她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她决定留校任教。”
“已经想好了？”
“嗯。”
顾伯淮暗道可惜，鹿悠悠做了多少贡献他再清楚不过，系统内部多多少少有所耳闻，不然也不会个个都想抢人。
换了旁人也许可以晓之以情动之以礼，但放在鹿悠悠身上就完全不适用了。
顾伯淮知道，既然顾清野这么说了，肯定是鹿悠悠已经做了决定，谁想劝也没用了。
“当老师有寒暑假，环境也相对简单，挺好的。”
顾清野挑了挑眉，他以为会听到所谓的“建议”，这样也好。
*
鹿悠悠去清大办理入职手续，清大破例有了第一位横跨两个院系的副教授，也是最年轻的副教授。
如果眼神能杀人，钱院长现在肯定是千疮百孔，但现在聘书在手，多受几记眼刀有什么大不了的。
罗又良还是忍不住酸溜溜的，从今往后只能在心里幻想鹿悠悠只钻研一个学科会有多震撼了。
“你满意了？”
“我说老罗啊，你这人怎么年纪越大反而觉悟越低了呢，小鹿同志力所能及，那就应该在更多领域发光发热嘛，藏私可不是好习惯！”
“哼！”
“我就当你是恭喜我了，我得回去赶紧把牌子做出来，院里来了新人，可得好好宣传宣传！”
“诶，诶！”
罗又良伸手都喊不回人，气得他吹胡子瞪眼也没辙，可手续都办完了，他的宝贝疙瘩注定要分一半出去。
鹿悠悠办完了手续就准备回去了，要到下半年的新学期才正式授课，这段时间她想备课或是筹备项目都可以。
她穿着薄风衣走在学校里，一路都有学生回头看。
“鹿同志？请问你是鹿悠悠同志吗？”
鹿悠悠回头，觉得面前的女生有些眼熟：“你是？”
“鹿同志，我是海洋工程大三学生，两年前我听过你的报告。”
鹿悠悠想起来了，她出国之前罗又良请她给刚入学的新生做了次演讲，美其名曰“劝学”。
那次还安排了二十分钟自由问答时间，这个女生抢到了最后一个提问的机会。
“是你啊，齐同学，你好。”
女同学一下子捂住嘴，惊喜不已：“鹿同志，你还记得我？！”
“嗯，你问我学习海洋工程有什么用。”
女生脸色爆红，学姐为什么会记得她的黑历史啊！！
当年她不知怎么超常发挥考上了清大，又不知怎么报了个冷门专业，正是对未来迷茫的时候，听说有场优秀毕业生讲座，她就带着满脑袋疑问去了。
鹿悠悠的演讲无疑给她描绘了一个前景广阔的未来，让一个对海洋工程一无所知的人明白了未来可以做些什么。
现在想想，她的问题要多傻有多傻，但那天鹿悠悠的回答非常耐心。
这三年她听了无数有关鹿悠悠的“传说”，对这个厉害的学姐敬佩得无以复加，只可惜她入学之后鹿悠悠就出国了。
现在再到偶像，她根本压抑不住激动的心。
“鹿同志，请问你现在有空吗，我有几个问题想向你请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