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统领，我知道你们想啥。
我也正想这么干。”
陈子龙：“……？？？”
我嘴都没张，你咋就知道我想说啥？！
他懵了，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怀疑自己是不是漏听了什么。
方汉青冲白毛邪祟一点头，笑容比阳光还敞亮：
“你这分析，靠谱。”
“脑子灵光，我喜欢。”
“合作可以，我帮你们把剩下的猎鹰全捞出来。”
“但有个小条件。”
几只邪祟齐齐一怔。
“啥条件？”
“你说？”
“你讲！”
几个脑袋同时歪过来，眼睛瞪得像铜铃，生怕听漏一个字。
其实他们早就有底——站方汉青面前，连呼吸都得收着，压根没敢喘大气。
这家伙收敛得够狠，可那股子沉甸甸的压迫感，还是压得它们心头发毛。
实力比它们强，那就意味着——他真能掀翻那幕后黑手！
条件？只要不过分，全答应！
他们屏住呼吸，等着听“条件”。
陈子龙心里咯噔一下。
他刚才还想劝方汉青稳一稳，别太冒进。
谁知道这家伙直接掀牌了！
他皱着眉，盯着前方，就等听那条件——要是太过分，这合作当场就得黄。
结果方汉青笑得更灿烂了：
“我帮你们救人，你们得跟着我们，一块儿进禁地。”
话音一落——
整个山头，静得能听见蚂蚁踩落叶。
连风都停了。
陈子龙脸上的表情，从紧张直接炸成了惊喜。
我靠……这也行？
他原以为能有个一两只冥王级的帮忙撑场子，已经祖坟冒青烟了。
可方汉青倒好，直接想拉一支整编部队！
几十只冥王级幽冥猎鹰，铺天盖地飞在头顶探路，这哪是探禁地？这是开天眼巡山啊！
凤庆他们早乐疯了。
“我的天！这操作！”
“方天师，你是真敢想啊！”
“咱这回不是探墓，是带兵出征了！”
“有几十只鹰在天上盯着，鬼影子都藏不住，这安全感拉满了！”
“呜呼！我这心跳都快成锣鼓点了！”
“不愧是方天师，一根手指头就把活路指明了！”
一众异能者咧着嘴，刚才的害怕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只剩一脸崇拜。
连空气都甜了。
身后，红衣厉鬼和紫衣厉鬼静静站着。
紫衣手里，还抱着那只呼呼大睡的螭吻神兽。
朝红衣厉鬼瞥了一眼，紫衣厉鬼压低嗓门：“瞧见没？我就说咱主人不是省油的灯吧？现在懂我为啥死心塌地了吧？”
之前，红衣厉鬼可没少在心里嘀咕。
方汉青让她守门？开什么玩笑！
她是谁？堂堂厉鬼啊！
虽说实力嘛……确实垫底。
可那张脸、那身段，啧啧，连阴风刮过都得绕着走！
守门？那不就是拿明珠当门墩儿用？
她越想越憋屈。
可紫衣厉鬼呢？天天乐呵呵的，半点怨言没有。
直到现在，她看见方汉青提的条件——救出所有幽冥猎鹰，还承诺带他们进禁地深处。
红衣厉鬼瞬间改口：哦豁，守门这活儿，还挺香！
那些猎鹰可是要拿命去搏的！
跟他们比，自己这守个大门，简直像在农家乐晒太阳！
她忍不住抿嘴笑了两声，脸颊微红，凑到紫衣厉鬼跟前，声音甜得发腻：“紫衣姐~看来主人真没亏待咱啊！我发誓，从今往后，一句牢骚都不再说了！”
紫衣厉鬼轻轻敲了下她脑门，假装生气：“早该这样！”
她其实心里直打鼓。
听着红衣厉鬼跟方汉青一唱一和，她冷汗都快出来了。
他们不过是主人养的仆鬼。
方汉青动个念头，他们就得魂飞魄散。
可这小祖宗倒好，三天两头撩虎须！
还好主人脾气好，从来不跟他们计较。
要换别的主子？
早八百年就被撕碎喂冥犬了！
这一通对话下来，红衣厉鬼彻底清醒了。
原来自己从前有多作死。
能活到现在，纯粹是命大，主人仁慈。
换个人？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紫衣厉鬼看她终于开窍，也没再多啰嗦，转头盯住对面那几只邪祟，低声说：“你瞧着吧，他们肯定会答应。”
红衣厉鬼瞪圆了眼：“啊？你咋这么笃定？”
紫衣厉鬼翻了个白眼：“要是换你，有人拿同等条件救我命，你干不干？”
红衣厉鬼二话不说，猛点头：“当然干！你是我姐啊！我连魂都肯给你，更别说一条命了！”
她表情认真得吓人，眼底全是血丝——那是几十年相依为命刻出来的烙印。
在这片吃人的禁地里，是紫衣厉鬼一次次挡在她前面，替她接下毒针、撕碎诅咒、扛住阴雷。
红衣厉鬼心里，紫衣厉鬼比天还重。
连方汉青，在她这儿都得排第二。
紫衣厉鬼听得心头一热，鼻子发酸：“那你明白了吧？那些猎鹰也一样。”
“他们眼里，同伴就是命根子。”
“尤其是那个族长，他要是不拼，还算什么头儿？”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眉心拧成疙瘩：“……就是有一件事，我有点担心。”
红衣厉鬼急了：“啥事？快说！”
紫衣厉鬼咬了咬唇：“主人要的不是他们出来——是要他们全都进禁地里头。”
“你知道里头是啥地方。”
“连咱们都听闻过，那片鬼林，进去了，十死无生。”
“他们怕的不是出不来，是整个族群，全得葬在里面。”
红衣厉鬼一愣：“那……他们犹豫是正常的咯？”
“当然。”紫衣厉鬼轻叹，“咱是见过主人本事的，知道他是真能带人活下来。
可那几只猎鹰呢？他们只看见他手段狠，不知道他能托得住天。”
“他们是在掂量——值不值得拿整个族的命，赌一个看不见的未来。”
场中，五个邪祟围成一圈，低头耳语，神色忽明忽暗。
有的攥拳，有的摇头，有的偷偷瞥方汉青一眼，又飞快低头。
方汉青没催，也不急。
他站着，像块礁石，任风吹浪打。
他知道，这不是讨价还价，是生死抉择。
一个种族，能为了生存，抛弃什么？又敢相信谁？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挪到方汉青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