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离别后的失落
日子依旧如常，萝珠还是像往日一样，细心地照顾着那些河蚌，帮胡姥姥打扫着小院。
宋序除了日常编制竹篮外，也增加了一项新的任务，那就是向萝珠学习养蚌的技巧。
两人表面看起来和从前一样和谐异常，谈笑风生，但他们的眼底却明显多了难以言喻的心事。
萝珠即将离开这件事，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们心里，让他们无法释怀。
或许是说服了自己要珍惜眼前的时光，之后的日子里，宋序一改往日的忙碌，开始整日拉着萝珠逛齐洲城。
他带着她走遍了城中的每一个角落，给她买各种各样的东西，生怕她有什么遗漏。
“阿珠，你快看看这些成衣，一年四季的都在这里了。若是没有喜欢的，我就找人定做，一定要让你穿得漂漂亮亮的。”
“阿珠，这个头饰也漂亮，很适合你。你戴上它，一定像仙女一样。”
“阿珠，这可是齐洲城最有名的点心，你以前总舍不得买。
现在日子好了，可不能再省了，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一定给你买回来。”
“还有还有，这个、这个……”
离别在即，宋序非常珍惜剩余的日子，想方设法地将他能想到的东西都送给萝珠。
萝珠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思，也就随他去了。
…
过了两个月，秋日硕果累累，那山林中的野果子令人垂涎欲滴。
秋色正好，宋序便拉着萝珠上山捕猎摘果。虽然他没什么经验，但只要是和萝珠待在一起，他就十分开心。
萝珠还从未踏足过山林，对里面的事物感到好奇极了。
她爬树掏鸟蛋，试遍了各种玩法，山林里飘满了她的欢笑声。
“阿序，你看我！我厉不厉害！”萝珠从树上跳下来，得意洋洋地看着宋序。
宋序满眼笑意，“小心，别摔着！”
…
又过了三个月，冬日降临。
齐洲城罕见地下了雪，白雪落在枝头，别有一番风味。
萝珠拉着宋序和周围的孩子们打起了雪仗。宋序明明和别人是一队的，却偏偏当起了“叛贼”，护着萝珠不让别人打她。
“阿序哥哥羞羞！就知道保护阿珠姐姐，我们才是一伙儿的！”孩子们嬉笑着喊道。
宋序捏起一个大雪球，丢向了说话的孩子，
“若不然，你们一起来打我好了！看你们打不打得过我！你们的阿珠姐姐，我护定了！”
萝珠心头一跳，看着宋序认真的脸庞失了神。
她明明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但不知为何，就是舍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家和这个疼爱她的人。
“小心！”突然，一个雪球飞了过来，宋序猛然冲了过来将她拉进怀里。
萝珠吓了一跳，脸埋在他胸口久久未出。
清音的竹子香气钻进她鼻尖，那是独属于宋序的味道，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阿珠，没事吧？”宋序轻声问道。
萝珠闻言，小心翼翼抬起头，两人挨得极近，目光对上，竟没有一个人率先移开眼。
“噗通——噗通——”不知是谁的心跳加快，声音大得令人震耳欲聋。
“嘿！你们快看啊！阿珠姐姐和阿序哥哥在干嘛，怎么相互看着也不说话！”
萝珠被惊得回过神，脸蛋红扑扑的，格外动人。
她蹲下身迅速揉了一个雪球丢了过去，“小玉，真当姐姐吃素的，看招！”
…
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转眼又是一年春天。
窗外翠鸟啼鸣，宋序背着背篓推开院门，准备出门去。
一打开门，院门外一辆气派的马车静静驻足，马车旁还站着一位不速之客。
宋序的心沉入了谷底。
…
萝珠走了，那一刻，宋序就像被抽走了灵魂，背着背篓站在院中，目光死死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胡姥姥叹了口气，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阿珠只是回家去了，又不是永远不回来。她那么喜欢这里，怎么会舍得一直不回来？”
宋序僵硬地转过头，“姥姥，她真的还会回来吗？
我怕这一别，就是永远。她走了，我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胡姥姥心疼地看着他，坚定说道：“说什么胡话呢，阿珠是那样的人吗？
她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一定会回来的。
走了，不是要出去吗，今天姥姥也陪你去，早去早回。”
…
萝珠离开后，宋序开始学着她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后院里的河蚌。
每每至此，他总会有些怅然若失，那个叽叽喳喳、充满活力的萝珠仿佛还在身边。
院中的大树没过多久已经枝繁叶茂，无论春夏秋冬，萝珠最喜欢在树下荡秋千。
她一边荡着秋千，一边盯着他和姥姥编竹篮，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
现在，姥姥的眼睛也不好了，他没再让姥姥动手，院中只剩下他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宋序提着竹篮去集市售卖，小摊上原本清脆欢快的吆喝声，如今却变得沉静平淡无奇。
他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客人，常常连客人的问话都听不见。
周围的孩童和萝珠关系十分要好，萝珠离开后，他们也十分不习惯，一看到宋序就吵吵嚷嚷地要阿珠姐姐。
宋序心里酸涩异常，明明只是回到了最开始的生活，可他怎么也不能习惯没有萝珠的日子。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宋序做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只要院门口传来一点动静，他就迫不及待地张望，每次都以失落告终。
…
萝珠这边，她回到珍玉河底后，便闭关不出。
屏气凝神没多久，她的脑海里就全都是和宋序生活的点滴。
她觉得自己没救了，无论怎样都不能忘记那个温暖的笑容和那双充满柔情的眼。
明明珍玉河离齐洲城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在她眼里却遥远得无法触碰。
她害怕自己一旦回去，就再也舍不得离开。
一年又一年，时间如白驹过隙。
十六岁的宋序已经等不住了，这两年的时间里，萝珠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哪怕是停留一瞬。
“阿序，既如此放不下，去找阿珠吧。我记得阿珠的父亲说过，他们家在郡安城。”
宋序愣住了，“姥姥，您…”
“你可是我亲孙子，我能不懂你吗？
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可以的，我保证在家里照顾好自己。”胡姥姥笑呵呵的说。
宋序的眼神变得坚定，“姥姥，我一定会将阿珠带回来。”
…
与此同时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那个叫宋序的要来找你！”
小凡慌慌张张地跑来汇报最新情况。原来，萝珠虽然自己没回去，但还是没忍住派人打听他们的近况。
萝珠闻言，心中一紧，急匆匆地去找了萝斌。
萝斌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心中了然，“知道拦不住你，你去吧。”
…
宋序火急火燎收拾好了上路的行囊，刚准备登上马车，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阿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