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咋办?”
西施说:“那就等呗,等到洞房那天,再打开。”
说完,西施便咯咯地笑。她的声音穿透力太强,以至于,有两个同事,也感受到了她的笑声,一起朝我这边张望。
我吐了吐舌头,垂下脑袋。
晚上下班,回到租房,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新媒体推文。
这份兼职,还是d姐的推荐,我早驾轻就熟,工作量并不大,费用还不错。
与d姐断绝关系后,我曾考虑,不再接受这份兼职。试着和运营公司商量,他们认为,我效率高,出文章速度快,质量也不错。一听,我想不干了,以为我嫌工资低,主动提出涨工资。
我自然没再提离职,结果月末发薪时,账上多了两千块。自然,我也没再提离职的事。
不是因为涨了薪,而是觉得,自己的劳动成果,得到了对方肯定。精神上的满足,远远大于物质上的愉悦。
那种感觉,有点类似于,士为知己者死的意思。
推文刚写到一半,有人敲门,起身一看,却是素琴。把她迎进屋,我倒了杯水,这才发现,素琴手里拿着两本书。
她接过水杯,说声谢谢,把杯子放在桌上,接着,把书递给我:“路过一家旧书店,拐进去,选了两本你喜欢的。”
我说:“怎么想着给我买书啊。”
素琴说:“以前,你不也常给我买书么?来而不往非礼也,不是么。”
我说:“好吧。谢了。”
素琴喝了一杯水,指着电脑说:“在写东西,我来得不是时候。”
我说:“不打扰。”
言毕,想起什么,笑着问她:“是不是有事?”
素琴抓住水杯,有点不好意思:“让你猜中了。”
我问:“什么事?”
素琴直视着我:“我想请三天假。”
我说:“嗨,我当多大的事。你和杏花商量就行,不用特意跟我讲。”
素琴说:“我对杏花和表嫂都讲过,她俩说这事归你管。”
我说:“她们开玩笑呢。”
心里却有受到重视的感觉。
又问素琴:“要回老家?”
素琴嗯一声以作回答。
我问:“有什么事吗?”
素琴抿住嘴唇:“的确有事。不过,我办完了,再告诉你,行吗?”
见了疑惑,素琴又加了一句:“我怕一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原来如此。我微微带笑,说道:“当然行。如果有什么困难,随时告诉我。”
素琴回了一句好。次晨,素琴背着一个简易背包,离开了深圳。
隔天,她给我发来一张照片,我才知道,她这次回家,是去办离婚手续的。
十年破碎的婚姻,终于解脱了。
女人有了事业和财富,就有了底气。男人起先依旧不同意,甚至意欲再图她身上的温柔。
素琴推开了他,从包里取出票子,丢在他身上。男人看到钱,认为素琴有了本事,反而不愿意离了,苦着哀求素琴,再给他一次机会。
素琴当然不会再被蒙骗,坚决要求离婚。男人倔强了半天,最终,还是觉得素琴没有钞票重要。于是,卷起那一叠钞票,和素琴去了民政局。
听素琴静静讲完,我暗想,等她回深圳,一定好好给她庆祝一下。继而,又想,大石还在度新婚蜜月,素琴却跑回老家,离了婚。人生,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啊。
几乎在素琴走进民政局的同时,又一家茶花包开业了。
店铺离我们的第一家门店,只相隔几十米。很明显,这是特意针对我们的。不知是店铺装修时,保密措施做得太好。
还是我们平时,过于马虎,根本没留意到,又一个对手,冒出头来。
两家包子店相邻,且茶花包,又搞大促销,我们的悬花包,那天的销售大受影响。
直至中午时分,杏花才告诉我这个消息。从她的语气听得出来,她并不怎么焦虑。
大约,因为第一家茶花包,只最初起来,对悬花包有所冲击,而后归于平静的原因吧。
杏花相信,茶花包新店开业,用不了两天,就会恢复如初。
“小风小浪,掀不翻大船。”杏花还如此开玩笑。
我想起那个匿名短信,着实慌了。
我把消息告知西施,和我一样,她也有点着急了。半小时后,她给我打电话,叮嘱我按她的要求,去做几件事。而她,则需要立即去一趟云南。
我问去云南干什么?她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我说:“你要去找那款茶?”
西施说:“知我者,阿谦也。”
我问:“云南那么大,你怎么知道,那块茶园在哪里?”
西施笑:“你以为,我一天天的,在白混日子啊。”
我一听,笑了,随即放下心来。西施已经给过我太多惊喜,再多一次,自然不会奇怪。
我问:“你怎么找到的?”
西施说:“此事说来话长,待我回到深圳,躺在你怀里数星星时,再慢慢向你讲吧。”
我答道:“好嘞,得令。”
西施叮嘱我的事,头两件很容易。
第一件,安抚杏花表嫂的情绪。第二件,注意观察茶包店的经营情况,两家店子都要。素琴请假了,店里本就人少。观察行情的事,只能由我来干。无非起早一些罢了,算不上什么难事。
难点在于第三件事,西施让我去会会仙哥。倒不用谈什么实质内容,只是表达一个态度,让仙哥知道,我们着急了。
至于为何如此,我隐约明白,但又说不清楚到底为何服了软。我相信西施,相信她的决定。
就好像,杏花相信我,相信我的决定一样。换作以前,见仙哥,就像见朋友,饮一杯茶,谈几句天,舒适得很,惬意得很。
今日不同往昔,跑去见仙哥,我心理上这一关,确实不好过。我想起了d姐,想到了那个匿名信息,犹豫许久,给那个号码发了条短信,没有过多表露心迹,只说,想见见仙哥。
信息中,没提更多别的内容。发完信息,我就去洗澡了,对于回复,并没有抱太多希望。
毕竟,在此之前,我发过信息,打过电话,均未有回应。洗完澡,回到客厅,看到有未读消息,而且,是那个匿名号码发来的。
不过,为了联系方便,我给那个电话,起了个名字,叫叶问。
划开屏幕,叶问竟然回复了,只有一个字:去。我见到仙哥,是在三天后。
那时,素琴已经回到深圳。西施去了一趟云南,弄清了茶叶的大致情况,正在赶回深圳的路上。
原本,准备庆祝素琴离婚快乐,因突发情况,加之西施尚未回来,暂且延后几日。
见面地点,在星巴克咖啡,时间是晚上八时。这些,都是仙哥定的。
我戴了个棒球帽,又配上一副墨镜,那感觉,有点像搞隐秘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