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浦城的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三井一兽眼神阴鸷,死死盯着坐在主位上的赵国强,双手在袖中不自觉地攥成拳头。
此前赵国强不冷不热的态度,早已让三井一兽如鲠在喉,而此刻对方那一句充满嘲讽意味的话语,更是如同火星落入了火药桶,瞬间点燃了他积攒已久的怒火。
“做梦!”
三井一兽猛地站起身来,宽大的和服随着动作剧烈摆动,脸上青筋暴起,
“赵国强,你莫要欺人太甚!”
他的声音如同闷雷,在议事厅内轰然炸响,震得屋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赵国强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眼中满是不屑:
“哈哈,三井阁下怎么还急了呢?说好的是谈判,既然如此,那么红三儿,送客吧。”
他的话语看似温和,可字里行间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与轻蔑,仿佛在三井一兽的伤口上又狠狠撒了一把盐。
话音刚落,红三儿眼神一凛,立即向门外发出信号。
刹那间,数十个身材魁梧的动员兵如猛虎下山般涌入议事厅,他们步伐整齐划一,手中的枪械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寒光,将三井一兽等人团团围住。
三井一兽身旁的静子早已吓得面无血色,身体如同筛糠般瑟瑟发抖,瘫坐在地上几乎无法起身。
而三井一兽和正一信熊虽然强作镇定,但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双腿,还是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恐惧。
在这些身高普遍一米八左右、身形壮硕的动员兵面前,他们三人显得如此渺小,宛如几个不懂事的孩童。
“赵大人,还请原谅我的无知!赵大人,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正一信熊见状,连忙看了一眼身旁面色铁青的三井一兽,然后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他的声音中带着哭腔,眼中满是哀求。
然而,赵国强却头也不回,迈着沉稳的步伐径直向外走去,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李兴雄的求饶。
红三儿更是毫不留情,见几人磨磨蹭蹭没有离开的意思,当即一个眼神示意。
几个动员兵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架起三井一兽三人,粗暴地将他们拖出了议事厅,直接丢在大门外了尘土飞扬的马路上。
“八嘎呀路!”
三井一兽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气得浑身发抖,破口大骂。他的双眼通红,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我回去定要同北河剩熊阁下好好谈一谈!我就不信,北河剩熊阁下知道这华夏人的态度后,还能轻易饶过他!
我已经查过了,这南浦城中仅有约三个师的兵马,在我们大军面前,那就如同土鸡瓦狗一般!我倒要看看,他那三个师如何抵挡我们近二十万大军!”
说罢,他恶狠狠地瞪了议事厅的方向,带着两个同伴灰溜溜地离开了南浦城。
当三井一兽一行人灰头土脸地回到位于沙里院的北河剩熊大本营时,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大地。
北河剩熊听完三井一兽的汇报后,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
“将军阁下,三井先生所言极是,那个华夏人简直狂妄到不知天高地厚!”
正一信熊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道,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据我的情报人员传回的消息,南浦城如今确实只有三个师的兵力,可他竟然还敢将我们轰出来,实在是欺人太甚!”
北河剩熊眉头紧皱,来回踱步,心中怒火翻腾。
原本,扶桑帝国的陛下和一众大臣都不打算再与华夏军队开战,只想稳固韩朝南方已占领的土地以及北方的部分区域,如此一来,此次攻打韩朝帝国也算是取得了较大的胜利,将这些地区纳入扶桑帝国的管辖范围,也能算是为帝国开疆扩土了。
然而,赵国强的态度却彻底激怒了北河剩熊。
“这个华夏人如此狂妄,若不给他一些教训,我们想增援北方,得不到他的同意,必然会与之发生冲突。我现在就发报给陛下,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北河剩熊咬着牙说道,随后挥手示意众人先退下。
他亲自伏案,一笔一划地拟定电报,将南浦城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想法详细地汇报给了拟定皇帝。
远在扶桑京都的皇宫内,皇帝看着北河剩熊发来的电报,怒不可遏,龙颜大怒:
“这个华夏人简直是给脸不要脸!竟敢如此对待我的使者,看来非得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不可!这次一定要将他打疼,最好能将其全歼!”
随即,他立刻下达命令
:“令北河剩熊做好作战准备,然后指挥扶桑大军将南浦城重重包围,务必抓住那个华夏军队的指挥官,一雪前耻!”
得到命令的北河剩熊,迅速开始调兵遣将,十万大军如同蛰伏的毒蛇,悄悄地朝着南浦城逼近,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在山海关外,石头和王锦正焦急地等待着。他们已经在此处徘徊许久,终于等到了山海关补给的时间。
两人使了个眼色,趁着负责补给的农民队伍不注意,将队伍中的人全部换成了动员兵,随后以武力威胁着这些农民,朝着山海关缓缓进发。
“驾!”
前面的车夫挥舞着马鞭,高声吆喝着。小毛驴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催促,奋力地拉着载满粮食的马车,车轮在土路上碾出深深的辙印,朝着山海关兵站的方向前进。
然而,当马车即将到达兵站时,一股满清士兵组成的队伍突然出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站住!”
为首的满青军官大声喝道,手中的长枪一横,眼神警惕地扫视着众人。按照往常的规矩,送粮的农民是需要将粮食送到山海关内的,但由于近期局势紧张,山海关的主将多留了一个心眼,以防有诈,便下令将运送粮食的百姓拦在了外面。
“军爷,是我啊,老郑!”
运粮队的头头老郑头在石头和王锦的暗中威胁下,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强装镇定地与满清士兵打着招呼。他的额头满是汗水,心里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知道是你老郑,不然谁能轻易到这儿?行了,今天这批粮食就送到这儿吧,不用再往里送了,我们自己拉进去。”
那军官上下打量了一番老郑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显然,他与老郑头也算有些交情,说话才没有太过生硬。
“这种体力活儿怎么能劳烦军爷们动手?还是让小子们送上去吧。”
石头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在老郑头的后腰上点了一下。老郑头心领神会,连忙附和:
“是啊是啊,军爷,我们送进去也是应该的。”
“别废话!这是上头的命令!外面的华夏军杀过来了,那群土匪凶狠得很!为了以防万一,你们送到这儿就行了,今天也算你们捡个清闲。”
那军官皱着眉头,语气严厉地说道。若是换成其他人敢如此啰嗦,恐怕早就被他一顿呵斥赶走了。
老郑头进退两难,回头看了看石头和王锦,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求助。他谁也惹不起,一边是凶神恶煞的石头和王锦,另一边是手握大权的满青官兵。他这一回头的动作,瞬间引起了满清军官的怀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军官脸色一变,厉声喝问道,同时手按在了腰间的配刀上,周围的满青士兵也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石头和王锦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们看向不远处那扇半开着的山海关大门,那里仿佛是打开胜利之门的关键。石头深吸一口气,大声下令
:“动员兵,冲进去!”
早已藏在粮袋中的动员兵们迅速抽出步枪,毫不犹豫地朝着眼前的满青士兵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枪声如惊雷般在山海关外炸响,毫无防备的十几个满青士兵瞬间倒在血泊之中。
动员兵们没有丝毫停顿,又将枪口对准了远处正慌乱地准备关闭城门的满青士兵。
一时间,枪声大作,硝烟弥漫。在密集的火力攻击下,几个正在关城门的满清士兵应声倒地,城门的关闭速度也因此减缓。
石头和王锦见状,果断放弃了对老郑头的看管,带着动员兵们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城门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