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暖暖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再看看一脸天真无邪的儿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像是打破了某种魔咒。
大殿里凝固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宫人们面面相觑，不知是该继续紧张还是跟着放松。
“小博，过来。”
杜暖暖朝儿子招招手，慕容博立刻蹦蹦跳跳地跑到她身边，手里还攥着从果盘里顺来的葡萄。
她蹲下身，替儿子擦了擦嘴角的果汁。
“想要什么跟娘亲说，别自己乱跑。”
慕容博乖巧地点点头，又好奇地看向两个僵持中的“父皇”。
“娘亲，两个爹爹这是在做什么呀？”
这一问，大殿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宫人们恨不得把耳朵堵上，这种皇家秘辛是他们能听的吗？
杜暖暖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站起身来，目光在两个男人之间扫过。
“这个问题，不如让你的‘父皇’们来解释？”
慕容衾和南宫君陌同时语塞。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冷哼一声别开脸。
就在这时，一直被南宫君陌抱在怀里的晨曦突然“哇”地哭了起来。
小公主的哭声清脆响亮，瞬间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哎呀，我家晨曦是不是饿了呀？”
南宫君陌宝贝地轻轻拍着女儿哄着，让奶公把人抱下去。
当然，一起跟去的还有卫显。
这个帝王贴身侍卫，现在变成南宫晨曦的守护者了。
孩子被抱走，南宫君陌空出手来，端起酒杯，对着慕容衾挑衅一笑。
“慕容陛下，要不要来一杯？”
自从知道这厮私底下承诺苗璩条件，还要给对方制造接触暖暖的机会，他就很不高兴。
所以一看到这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慕容衾毫不退让，“来就来。”
杜暖暖看这两人莫名其妙又要掐起来，她懒得搭理，干脆坐在慕容溟身边吃吃吃。
等吃差不多时，叫上慕容溟，皇甫漱玉，廖如水，方如珏和苗璩到外面去赏月，至于两个死皇帝，随便啦！
本来叫了慕容博，不过人家不愿意，说要在大殿陪父皇，也就任由他了。
等杜暖暖一行人离开，慕容博挺起小胸膛，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左看看右看看，突然跑到两人中间，呆萌呆萌道:“父皇，南宫爹爹，我们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南宫君陌挑眉。
“比谁给博儿的礼物更好！”
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谁赢了，今晚就可以挨着娘亲睡！”
慕容衾嘴角抽了抽，“胡闹！”
南宫君陌却来了兴致。
“有意思。朕的宝库里有一柄玉雕小剑，通体碧绿，削铁如泥...”
慕容衾不甘示弱，“朕有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幼驹。”
“朕的御花园里有会唱歌的奇花...”
“朕的藏书阁收有失传已久的《山海经》真本...”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慕容博突然捂住耳朵。
“停停停！你们这样不算！要比就比现在身上带着的东西！”
两人一愣，同时摸向腰间。
慕容衾解下一块龙纹玉佩，南宫君陌取下一枚金镶玉扳指。
两件宝物在灯下熠熠生辉。
慕容博像个小裁判似的仔细端详，突然指向慕容衾的玉佩。
“这个好！上面有娘亲的名字！”
南宫君陌定睛一看，果然在玉佩背面刻着“暖暖”二字，顿时脸色一黑。
慕容衾得意地勾起嘴角，“这是暖暖当年亲手所赠。”
其实是他派人打造的，刻有他名字的送杜暖暖，刻有暖暖二字的自己留着。
南宫君陌咬咬牙，从身上又掏出一个玉器。
慕容博睁大眼睛，看着南宫君陌手中那枚精巧的玉哨。
“这是用暖玉雕成的哨子，”
南宫君陌得意地晃了晃，“吹响时能引来百鸟朝凤，是你娘亲最喜欢的。”
慕容衾冷哼一声，“不过是些花哨玩意儿。”
慕容博却已经兴奋地拍起手来。
“南宫爹爹好厉害！我要学吹哨子！”
南宫君陌蹲下身，将玉哨放在孩子手心。
“等你学会了，就能给你娘亲一个惊喜。”
慕容衾看着儿子被收买的样子，脸色更沉了。
他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卷小巧的画轴，缓缓展开。
画上是杜暖暖抱着慕容博在御花园嬉戏的场景，笔触细腻，栩栩如生。
“哇！”慕容博立刻被吸引过去，“这是娘亲和我！”
南宫君陌眯起眼睛，“慕容陛下倒是会投其所好。”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慕容博突然眼珠一转，伸出两只小手。
“我都要！”
两个男人同时愣住。
小家伙理直气壮，“南宫爹爹的哨子可以逗娘亲开心，父皇的画可以让我和娘亲一起看，这样娘亲就既开心又幸福啦！”
这童言无忌的话让大殿里的宫人们都忍俊不禁。
慕容衾和南宫君陌对视一眼，竟同时笑出了声。
“你这小机灵鬼。”
南宫君陌揉了揉慕容博的脑袋，“倒是比你几个爹都会打算盘。”
慕容衾也难得露出笑意，将画轴郑重地交给儿子。
“好好收着。”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杜暖暖的声音。
“你们三个在搞什么名堂？”
三人回头，只见杜暖暖带着一行人从花园回来，脸颊被夜风吹得微红，发间还沾着几片花瓣。
慕容博立刻献宝似的跑过去。
“娘亲！看我得到了什么！”
杜暖暖弯腰查看孩子手中的礼物，惊讶地挑眉。
“哟，两位陛下倒是大方。”
南宫君陌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替她拂去发间的花瓣。
“月色如何？”
“很美。”
杜暖暖笑着看向慕容衾，“陛下要不要也去看看？”
慕容衾刚要开口，慕容博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
“父皇，我们一起去嘛！南宫爹爹说他的哨子能引来鸟儿，我们试试好不好？”
慕容衾还没开口，南宫君陌已经率先出声。
“现在鸟儿已经归巢了，还是等明日吧。”
慕容博捏着哨子，不情不愿“嗯”了声。
明天就明天吧！
夜风拂过，带来花园里的花香。
大殿外，一轮明月高悬，洒下清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