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也是一件力气活。
姜舒馨作为靠这门手艺吃饭的人，化妆更是要仔仔细细确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所以过程会更耗费心力。
比如她的老主顾兼朋友，也就是那位大网红。
严格来说，对方的素颜水平也就是比普通人稍微好一点的程度，所以要将对方化妆成现在这种超级大美女还要贴合cos角色的样子，需要花费的各种技巧和精力相当多。
所以她一直觉得对方给出那么高的报酬是理所应当的，是给她的合理的精神损失费。
而相比之下，给本身素颜就很能打的女生化妆，那简直就像是一种享受！
她需要做的不再是化腐朽为神奇，而是锦上添花，只需要稍加一点淡妆，把对方本来的美丽给更激发出来就行。
前者动辄一个小时起步，后者则是短短十几分钟就行了。
甚至觉得自己不应该多动手要适可而止，不然若是破坏了对方本身自然的美感就不好了。
“不过……刚才那个女生真的好漂亮啊，这么美竟然还觉得自己丑吗……”
她边走出门的时候，还在想着刚才那个小女生。
“是心理有问题吗？比如焦虑症还是体象障碍之类的毛病？”
只是，看着对方变得漂亮起来，她心里却没有为对方感到高兴，甚至与之相反，有些不安和担心。
尤其是看到对方还被大网红拉去当看板娘，估计拍照的人不会少，说不定就会突然多一些粉丝，也一步步走上网红的道路……
有无数的粉丝追捧，对方的那点自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了，甚至可能会利用自己的优势，逐渐走上那种来快钱的捷径。
她做化妆师以来见过很多很多这种坚守不住本心的小姑娘了。
只是……
这真的可以吗？
姜舒馨刚才其实有暗暗想过，要不要给对方化得丑一点，不要那么惊艳……
但对视上对方那期待和紧张的眼神时，她还是没狠下心。
“算啦，人各有命，她长得那么好看，就算现在没被人发现，以后肯定也会有人注意到的。”
她轻叹一口气。
大不了等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提醒对方一下。
正想着，忽然敏锐注意到了旁边投来的视线。
她对这方面一直都很敏感，所以立刻就对视了过去。
正好看到了一个戴着奇怪的白色面具的男人。
她脑海中的记忆快速地回顾了一遍。
确定不认识。
瞬间，她眼神里流露几分警惕，低着头快步绕过。
同时注意着对方有没有跟过来。
陆滕则是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只是看了对方一眼而已，怎么感觉对方直接把他当成变态一样来提防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应该是之前在哪儿见到过的吧？不然怎么会那么眼熟？”
只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的了。
这也让他有些不可思议。
以他现在经过魔力改造过的身体和大脑，不敢说过目不忘吧，但至少见过一次的人，第二次见面时也能回想起来才对。
只是他在脑海中搜索了好一会儿，却找不到符合条件的模样。
这就很奇怪了。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没有看见完整的全脸，只看到了那双眼睛，所以第一眼没认出来。
陆滕琢磨着，要不要偷偷在对方身上留下记号，或者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拿下对方脸上的口罩之类遮挡物，看个清楚。
不过没想到的是，几分钟后他和对方就又在青铜器的展台前面遇到了。
虽然昨天出现了一点点小问题，但今天展台还是顺利地开始了。
安保措施自然非常严格，所有的展品都在厚实的防弹玻璃的保护下，同时还有报警器，一旦展品出现任何问题或是玻璃破碎都会直接报警。
旁边的专职保安更是每隔一段距离就站了一个，目光尖锐，力度相当大。
同时，展台前面还有cos成符合西周时代的一些名人的演员，一边表演，一边借着那些青铜器解说着经典的历史典故。
绘声绘色，活灵活现，的确很有几分功底。
即便这里不是专门的舞台剧的场合，甚至可以说和周围有些格格不入，但也吸引了很多人，时不时还会在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笑声和鼓掌的声音。
在中途休息转场的时候，还有人邀请合影。
陆滕的目光扫过展柜内的青铜器，试着略微感应了一下，并没有从中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现场似乎也没有提到过挖掘到任何巨大的丹炉之类的东西，看来还真的是巧合了。
他正想着，打算转身离开，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了那位化妆师。
对方刚好也往这边看来，双方视线对上。
明显的，能注意到对方面上微表情的变化。
似是有些警惕地微微皱了皱眉、
随后，对方没有离开，反而朝着他走了过来。
“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可以。”
陆滕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答应下来。
两人走到稍有些偏远的无人地方，对方这才低声道：“你是和今天来的那个小姑娘一起的吧？”
陆滕一愣，旋即点点头：“小姑娘……林瑶吗？我和她的确是一起的，怎么了？”
对方继续道：“我觉得，如果你有什么闲心来跟着我的话，不如将心思放在她的身上更好。你不知道现在这种时代，她那种长得漂亮的女孩子会受到多少的诱惑，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误入歧途，沦为欲望的俘虏。”
“我……跟着你？大姐，我认识你吗？”
陆滕不禁有些好笑。
怎么说呢，对方也未免太自恋了吧？
比起当初第一次遇见的黎鸢还要离谱一点。
好歹人类黎鸢当时他的确悄悄观察着的，被说跟踪狂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可这位他是真没什么特殊的想法。
毕竟连一张完整的脸都没看到，能有什么想法。
万一口罩下面是龅牙麻子脸呢？他口味可还没那么……
“等等……”
他忽然感觉愈发熟悉了。
对方的脸可能有变化所以认不出来，但是这个声音他敢肯定，自己绝对是在两百年后的末日里听到过的。
“也是某位魔女？”
他顿时心中一动。
“希望如此……”对方却是没有因为称呼而生气，只是微微点头，快步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