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箐微微一惊。
随即笑道:“有两下子。但就想凭着这个破了我的木气,还不行。”
随着话落,张箐脚腕一转,脚下飘然间已从归妹位转至坎位。
坎属水,水生木。
在水的加持之下,张箐刚刚被黄蓉削去的木气更加葱郁,仿佛从身体之中探出几道手臂粗的藤蔓,从四面八方向着黄蓉包裹而去。
随着她掌法挥动,攻势愈发凌厉!
苏信见状连连点头,张箐确实天赋异禀,就连不太适合她的凌波微步都能练到这种程度。
但看了一眼依旧信心满满的黄蓉之后,苏信叹了口气。
张箐可以以水助木。
那黄蓉就能以金克木。
当黄蓉眼看就要被张箐木气所化的藤蔓缠住时,她如小鹿在林间跳跃,白色的长裙翩翩飘动,身形灵动若游龙。
几个飘闪间。
她便来到了一处方位之上。
只见娇小秀气的双脚才刚刚落下,黄蓉脚下就有赤色的金芒萧然而出,仿佛化成一道领域般,将藤蔓尽数绞了个粉碎。
此方位是乾!
乾卦为六十四卦中的纯阳之金,其金芒犹如天子手中的宝剑,又犹如镇压山河的钟鼎。
在这纯阳之金的狂绞下!
张箐感受到自身所借助的木气已快要散尽,身子晃了晃。
她大惊不已。
没想到黄蓉如此厉害,却也没有坐以待毙,不敢不再去追黄蓉,朝着侧方的巽位而去。
巽属木,为风!
张箐一踏入巽位,当即感觉身体一轻,那纯阳之金带来的刺痛感尽数消散。
周身黑发在木风中飞扬。
身上的木气也在此时化成化成了清灵的风!
带着巽位的风势。
张箐的速度陡然增加了许多,比平时几乎快上数倍,一扫先前的颓态,反而还压制住了黄蓉。
她身影晃动之间。
竟出现了四五道残影,那几道身影一同从不同方向向着黄蓉飞扑过去。
张箐张开双臂,眼见就要抓住黄蓉的衣衫,哈哈大笑道:“你也算是能把我逼到这一步,算不错了!不过现在你没地方跑了吧,乖乖拜师!”
“是吗?”
下一秒,黄蓉露出逗小孩般的表情。
就在张箐的小手即将碰到她时,只见黄蓉往后退了一步,身上红光一闪,赤阳之金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炽热之气。
她脚下的卦象赫然从乾位转变成离位!
离属火,乃纯火之卦!
木生火、风助火,张箐身上由木气所化的轻灵之风,瞬间助长了黄蓉脚下的火势!
刹那间。
两人之间竟如炸开一团火光!
炙热的火光翻涌,“砰”的一声,将快要碰到黄蓉的张箐炸得弹飞出去,直接摔在甲板上,跌了个屁股墩。
她的小脸被烟熏火燎弄得乌黑。
发梢也焦了几分。
黄蓉眼睛亮晶晶地跑到苏信身边邀功:“苏哥哥,这功夫好厉害呀!”
苏信嘴角抽搐。
能在与人交手瞬间算清六十四卦里所有的五行相生相克,还能提前预判对方下一步落点的卦位,全天下能做到的都没几人。
不是凌波微步厉害,是你厉害!
张箐一个鲤鱼打挺从甲板上站起来,揉着屁股瞪着黄蓉道:“你以前练过凌波微步?你耍赖、这不算!”
“怎么?你是要赖皮吗?”
黄蓉没好气地说道。
“我岂是赖皮之人?分明是你耍无赖!凌波微步精妙无比,你在旁边偷看几眼,怎么可能练成这般地步?定然是先前就练过!你故意坑我!”张箐怒道。
黄蓉哼了一声,把玩着肩头的小辫子,嗤笑道:“自己笨就别学别人聪明。你以为天下人都像你,苏大哥教半天都学不会?”
张箐被噎得说不出话,气急败坏地提起鞭子就要追打:“妖女!有种再跟我战上一合!”
黄蓉自知拳脚不敌。
拎着小裙子轻巧一跳,躲到苏信身后,冲张箐扮鬼脸:“你让我比我就比?想让我跟你比也行,你先叫姨姨!”
张箐暴跳如雷,大叫道:“妖女!你若是再能赢我,我叫你奶奶都行!”
当你你奶奶岂不是跟苏大哥差辈了?
黄蓉笑眯眯道,“你想给我当孙女?我还不想要呢!”
“啊!我跟你拼了!!”
张箐破防了。
头顶上浑身冒火直奔黄蓉而去要跟她拼命。
黄蓉欺负张箐欺负的很是欢快。
娇小着喊着:“苏大哥快来救我呀!快管管你的女儿呀!”
苏信:……
黄蓉这般逗弄张箐。
不管怎么说,张箐也是自家傻女儿哪能让人这样欺负,苏信装作没听见揣着手,任由两个小丫头在他身边转着圈圈打闹。
就在她们两人人闹作一团时。
楼船第二层的船房里,正如黄蓉所想,宁中则得知行刺华山派的贼人仍藏在船中、暗中窥伺华山派众人。
免不了提心吊胆一番。
赶忙将岳不群、岳灵珊等人叫到房内。先前林平之已遭毒手,她生怕再有人死于贼人剑下。
岳灵珊搀扶着令狐冲来到房间中。
奇怪地问道:“娘,这么着急叫我和师兄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岳不群也疑惑地看向宁中则。
令狐冲身上还有伤,宁中则先让他和岳灵珊坐下,等众人都坐定后。
她神色凝重地开口道:“刚刚我去三楼给苏大侠送饭,黄姑娘也在。临走前她告诉我,行刺我们的贼人还在船上,让我们务必小心。”
此话一出,岳不群心里咯噔一跳。
“难不成黄蓉那个妖女认出我了?”,想到这种可能,他浑身血液都要凝固,手中的杯子一个没拿稳。
“当啷”一声掉到桌子上。
茶水洒了半张桌子,弄的他身上都是。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他。
岳不群反应还算快,举起那只包着纱布的手,苦笑着解释道:“手伤了,不中用了,连杯子都拿不住。”
令狐冲关切道:“师父何出此言?您是为了救我们才被贼人伤成这样的。”
岳灵珊也跟着说道:“对啊,那贼人都被爹爹打下大海了,怕是早都葬身鱼腹了,怎么还在船上?”
宁中则没有隐瞒。
将黄蓉手中寻香蜂可以追香识人的事说了出来,“黄姑娘说,她在与刺客交手时,在对方身上留下了一种异香。那种香不溶于海水,想来是那贼人掉进海里后没死透,又爬了上来。”
黄蓉没有骗他们的理由。
令狐冲、岳灵珊这会都紧张起来。
而岳不群更是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以此掩饰心中的忐忑。
他故作无事地向宁中则打听,“那黄姑娘可曾说那贼人是谁?可找到那贼人了?”
宁中则摇头道:“要是能找到就好了。算上今天,我们还得在船上住上一天半,大家晚上得小心点才是。”
岳不群这才松了口气。
宁中则又不放心的嘱咐岳灵珊道:“珊儿,你师兄伤还未痊愈,你这些天得多看着他、保护着他些。”
此前,因为林平之的缘故,岳灵珊跟令狐冲之间的感情已然破碎。
但在昨日遇险之际。
林平之舍她而去,令狐冲却舍生相救。
两人青梅竹马的情谊因此修复了不少。
岳灵珊拍着胸膛保证:“放心吧,娘!有我在,绝对不会再让其他人伤害大师兄!”
令狐冲笑道:“我哪里需要小师妹保护?”
之前在那黑衣人手中吃了大亏,他眼中冷光闪烁,一双剑眉颇为凌厉,沉声道:“若是那黑衣人还敢来害师父师娘,徒儿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一剑杀了他!”
宁中则心中感动,暗道果然令狐冲还是从前的令狐冲。
而听了话的岳不群脸色很是难堪。
心中愤恨,恨不能当场将这“欺师灭祖”的令狐冲一剑劈了。
不过听闻黄蓉目前还没查到自己身上。
岳不群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毕竟只要还没发现,他就还有机会。
活动着受伤的手掌。
黄蓉软猬甲刺伤的伤口传来阵阵疼痛。
岳不群心中涌起一丝狠意,暗道:“既然黄蓉这妖女如此不识好歹,非要与老夫作对,那就休怪老夫不讲情面了。”
考虑到船上不太太平。
担心令狐冲、岳灵珊两个小辈再出意外,宁中则与岳不群送两人回房。
巧的是。
送完令狐冲。
夫妇两人回船房的路上,正好遇见哼着小曲的黄蓉。
此时的她刚与张箐打闹一番。
收拾好蒸笼和碗筷后,从三层楼上下来,她樱粉色的小嘴里哼着吴侬软语,曲调悦耳动听,一袭白衣随风飘飘,配上钟灵毓秀的模样。
俨然如游戏人间的仙子一般。
即便如岳不群这般老谋深算之人,见到这样仙气飘飘的少女,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随后满是戒备地问身旁的宁中则。
“夫人,这女子是谁?先前没在船上见过,看着这般眼生,咱们船上先前没这号人吧?”
黄蓉前后模样变化太大。
从乞丐到仙女,也难怪岳不群认不出来。
宁中则笑着解释道:“这位不就是黄姑娘吗?”说着便向黄蓉打了个招呼:“黄姑娘回来了。”
宁中则在三楼与自己“争宠”。
再加上她丈夫岳不群正是伤了自己肩膀的人。
因此黄蓉对这夫妻二人全无好感。
刚在楼船跟苏信在一起的好心情,在见到这两人后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
本相随便打个招呼再走。
也不失了体面。
不过黄蓉略微思索一下后,板着脸连看两人一眼都没看,既不说话也不停留,抬脚便快步从两人身侧离开了。
瞧她如此一副冰冷的态度。
宁中则又好气又好笑:“这小丫头脾气古怪,也不知是谁教出来的,还因为苏信那个无耻之徒嫉恨我呢,得找个机会把事情跟她好好说清楚。”
然而在岳不群眼中。
黄蓉这般疏离的态度却另有深意。
他心中大惊,“莫不是这妖女已经发现我的身份了?”
“不行,必须赶紧杀了她!”
“这姓黄的妖女与姓苏的关系匪浅,万一被她捅出我的身份,尤其是让那姓苏的知道了,可就全完了!”
整条船上,最让岳不群忌惮,不,应该说是恐惧的人就是苏信了。
那一剑斩八船的景象至今仍历历在目。
他心想:那姓黄的妖女武功平平,杀她不比杀只鸡难,但那姓苏的妖人却极其难对付!杀黄蓉时绝对不能惊动他!决不能让其发觉!”
“得挑个好时机才行!”
“可什么时候合适呢?”,岳不群下意识地思索着。
“你在想什么呢?!”
瞧见岳不群盯着黄蓉窈窕背影出神的样子,宁中则气不打一处来,声音更是陡然凌厉几分,带着警告意味道,“黄姑娘国色天香,放在全天下也是数得着的美人,你可别见人家长得漂亮,就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老夫都快六十了,还能有什么想法?”
岳不群一脸无奈。
随后他转移话题,悠悠叹了口气从宁中则这里打探消息道:“冲儿虽然是非不分,但到底是咱们的大弟子。”
“看他为了保护珊儿,还中了贼人一剑,伤成这副连行动都困难的模样,若不是我中了毒,被那贼人暗害,就算耗尽全身真气,我也要治好他。”
宁中则安慰道:“是啊不管怎么说,冲儿都是咱们从小养大的孩子,不过相公你也不必太担心。如今苏大侠已经出手,定能治好他。”
“我虽不是不信苏大侠,可异种真气,哪里是那么好化解的?”岳不群苦涩说道。
宁中则安慰他道:“放心昨天苏大侠为冲儿疗伤后说,最多再有两次,就能彻底压制住他体内的异种真气。”
“是吗?那咱们这次可欠了苏大侠天大的恩情,必须好好偿还!”
听到岳不群这话。
宁中则却有些语塞,甚至隐隐觉得对不住岳不群。
想起苏信对自己做的那些无耻之事,她小声嘟囔道:“其实也没……也不算是欠他什么恩情。”
“夫人在说什么?”
宁中则有些慌乱,摇头道:“没、没说什么。”
岳不群道:“夫人可知道苏大侠何时为冲儿疗伤?老夫虽受了伤,但好歹也能过去帮着打个下手,冲儿毕竟是我们徒弟,却也不好全部劳烦人家。”
宁中则道:“苏大侠白天要守着他的妻子,日落之后才来为冲儿疗伤。”
“而且他不喜别人打扰。”
“昨日我与珊儿想要留下帮忙,可都被他赶了出去。”
岳不群笑了。
日落后好啊!月黑风高正好杀人!
…
…
…
考的怎么样。
算了,还是不问了。
直接给我发电吧。
(o﹃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