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蝴蝶听到男人在和他说话，也哼唧着回应了一声。
在回应完后小蝴蝶感觉有一滴雨滴在了鼻子上，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味道咸咸的，酸酸的，苦苦的。
小蝴蝶知道那是男人眼泪，甚至顾不上去看烟花赶紧抬头看向了男人。
男人注意到了小蝴蝶的视线，也低头看向了小蝴蝶，于是脸上的泪水再次滴在了小蝴蝶的鼻子上。
这次小蝴蝶没去舔，他觉得那个和男人很像的女人抱自己一会儿就不会掉眼泪了，男人应该一样，于是小蝴蝶站起身用前爪扒拉了一下男人的手。
在小蝴蝶的哼唧声中，男人蹲下了身子揽住了小蝴蝶，轻轻呢喃着小蝴蝶听不懂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了，小蝴蝶也在此刻觉得自己成了男人的依靠。
正当小蝴蝶和男人准备回家时，小蝴蝶突然朝男人汪了一声。
男人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几个沿着沙滩朝他走来的人。
小蝴蝶知道他们是男人的朋友，也知道有了他们男人就不需要自己了，所以在男人和他们聊天时小蝴蝶只是安静的蹲在一旁安静的盯着海面。
“小蝴蝶。”
小蝴蝶抬起头看向了那个经常找男人玩的女人，也是这个世界上第三好的人。
女人微微笑了下，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零食塞进了小蝴蝶的嘴里。
小蝴蝶不知道女人兜里为什么有狗吃的零食，但他很开心，于是轻轻晃动了下尾巴。
“一会儿他们要放烟花了，你害怕不？”
“你怎么看起来呆呆的，以后少跟常青学，你原本是条活泼的狗狗诶。”
“怎么还是呆呆的，我是李梦蝶啊，你的名字还是我取的，把我忘了啊？再给你个小零食吃。”
“记起来了啊？哈哈哈，你身上的衣服真喜庆。”
“快让我摸摸脑袋，嗯，过年摸狗头，万事不用愁。”
“唉，你也不会说话，咦，快看，放烟花了，我帮你捂住耳朵。”
烟花升起的声音总能掩盖住人内心最脆弱的东西，李梦蝶抬头看了眼烟花，随后又看着远处带着笑容交谈的几个人在小蝴蝶耳边轻声说道：“要是我也能融进去就好了，小蝴蝶，你说我会吗？”
……
等那些人走后小蝴蝶终于能和男人回小窝了，小蝴蝶很累，想睡觉，但男人刚才的笑容好像都是假装的，刚回到别墅男人就拿着一盒烟上了三楼。
小蝴蝶虽然困，但还是趴在男人身后默默陪伴着。
男人在看窗外的海，小蝴蝶在看男人，他在想男人为什么不回小窝睡觉，在想他为什么不开心。
或许是有人听到了男人那接连不断的打火机的声音，窗外突然传来了好听的吉他声。
小蝴蝶知道隔壁住着一个爱弹吉他的女人，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第四好的人，一定是那个女人，因为每次在晚上男人有事外出时，除了香香女人就只有她会来陪自己。
在平缓的吉他声中男人放下了手里的烟盒靠在了墙上，等男人的呼吸也逐渐平缓后小蝴蝶站起身走到男人的脚边挨着男人睡了过去。
只要有男人在的地方，哪里都是小窝。
和小蝴蝶想的一样，男人在早上醒来后一定是带着笑容的，他觉得白天的男人和晚上的男人是两个人，他也更喜欢白天脸上带着笑容的男人。
小蝴蝶不知道男人为什么又带着他去了前不久刚去过的地方，也不知道男人为什么又在大石块前磕头。
这次男人身边多了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模样和男人很像，而更像的则是最后才来的一个比男人年纪要大些的男人。
等那个年轻人离开后，年纪稍微大点的男人老是爱和男人提李梦蝶三个字，小蝴蝶听到了蝶以为在喊他，每次都是疑惑地抬起头又默默低下去。
虽然小蝴蝶听不懂他们的谈话，但小蝴蝶能明显的感觉到在提李梦蝶三个字时男人身上都会隐隐散发出抵抗的情绪。
等年纪大些的男人离开后，小蝴蝶见男人又叹气了气，突然觉得那个年纪的人很坏，是天底下最坏的一个人。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以为小蝴蝶知道自己是一条狗，无论再怎么乖也比上不上人。
这次男人依旧从袋子里拿出了布丁奶茶和火腿放在了一个墓碑前，他站在那里沉默了很久很久，小蝴蝶就乖巧的蹲在他身后，就连火腿肠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小蝴蝶也不为所动。
等天黑下来时男人带着小蝴蝶抵达了青岛，他们去了医院，见到了病床上的奶奶。
奶奶依旧在睡觉，小蝴蝶不知道为什么奶奶那么嗜睡，但奶奶身上那奇怪的味道好像又浓烈了。
这个晚上男人和小蝴蝶没有回家，男人给小蝴蝶找来了一个软软的垫子，而他则是在奶奶床边坐了一整夜。
接下来的几天，小蝴蝶能明显的感觉到奶奶身上奇怪的味道越来越浓郁了，而更加浓郁的是从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悲伤。
这几天男人没带他去晒太阳，也没带他出去完成小秘密，但小蝴蝶并不在意，因为他很乖，每天想上厕所了他也不乱叫，只会在男人腿上蹭一下然后跑出去找个电线杆子就地解决。
在某天小蝴蝶独自外出上厕所时，他看到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男人的朋友，这个女人小蝴蝶印象很深，因为她浑身黑黑的。
等他们一起回到病房后，小蝴蝶发现病房外的走廊上站满了男人的朋友。
他们在看小蝴蝶，而小蝴蝶在找那个香香女人。
香香女人不在，可小蝴蝶却在空气中闻到了香香女人的味道。
虽然小蝴蝶想去找香香女人，但病房里奇怪的味道和男人身上的悲伤又浓郁了些。
小蝴蝶担心男人，于是在那些朋友的注视下小心翼翼的趴在了男人的脚边，刚趴下小蝴蝶就听到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小蝴蝶……”
是奶奶醒了，小蝴蝶站起身子，然后把脑袋放在了床上。
他看到了奶奶的脸不再蜡黄，看到了奶奶脸上的笑容，还看到了男人止不住颤抖的手。
但小蝴蝶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带着复杂的情绪看奶奶。
在小蝴蝶心里，虽然男人的朋友有很多，但只有躺在病床的奶奶是真的爱男人的。
小蝴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也不知道奶奶为什么一直说苏朝露那三个字，更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一直沉默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