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崇衍打从心底里生出了几分怒气,以至于他下意识把手抬了起来,看上去好像要动手的意思。
但他的手刚一伸出去便又落了下来,他终究还是不舍得对她动手,哪怕只是吓唬一下。
沈芊羽当然知道他为何会这么问,因为自己并没有把蛊毒发作的事告诉他,所以他自然而然的以为她无缘无故就被使唤了。
她没当回事,也没告诉魏崇衍蛊毒发作的事,沈芊羽心里清楚,把这件事告诉魏崇衍,只会让他跟着不好受。
魏崇衍见沈芊羽一声不吭,心里的火更是呈燎原之势,不断壮大,完全无法熄灭。
“你到底什么意思?”
魏崇衍一时间竟有些看不透沈芊羽的用意,她口口声声说自己与岑霜是仇人,可现在又对岑霜言听计从。
他实在是摸不透这俩人究竟是何关系,毕竟他们有那么多他并不知道的记忆。
魏崇衍心里又嫉妒又不甘,恨不得把岑霜抓回来问个清清楚楚。
可岑霜实在是太过于狡猾,一点痕迹都不留,让人根本抓不住。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有把柄在他身上,所谓的配合,只不过是为了诱敌深入而已。”
事实上,沈芊羽至今没弄清楚岑霜的目的。
他要是真想杀了魏崇衍,之前不是没有机会,又何必用这样迂回的法子。
而且沈芊羽心里很清楚,岑霜并没有完全信任他的意思,在他心里,自己依旧是个可疑之人。
他之所以相信自己,无非是因为蛊毒的缘故,这是他能钳制住自己的唯一手段。
不过沈芊羽既然答应了帮他做事,自然是从中窥出了几分岑霜的破绽。
岑霜要是真的给自己下了致死的蛊毒,那他绝不会带有一丝一毫的犹疑。
沈芊羽愿意赌一把,她赌蛊毒并不会要了自己的命,不过这件事自然不能同魏崇衍说清楚。
她始终不觉得魏崇衍能支持她的决定,在很多时候,两人之间还是有着淡淡的隔阂。
毕竟他们不是来自同一个世界,没法完全感同身受,而且还有陈家的事在前。
光是一想到这件事,沈芊羽便生出了几分说不出的烦闷。
“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魏崇衍咬牙忍住了心里的怒火,伸出手掐住了沈芊羽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我该说的都说了,陛下要是不相信,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沈芊羽丢下这话便掰开了他的手,准备转身离开。
见沈芊羽又打算转身离开,把他一个人扔在原地,魏崇衍忍无可忍,一把把人抱了起来。
沈芊羽见他突然抱起自己,眼里闪过一丝不安,下意识想要把他推开。
可魏崇衍用了几分力气,她一时间根本推不开他,只能看着他把自己抱起来,一步步走向床榻。
“你疯了!你究竟想做什么?”
沈芊羽被他这副模样逼疯了,扯着嗓子质问道,那双眸子里满是怒火。
魏崇衍很少见到沈芊羽这般失去理智的模样,这反而让他唇角勾出了笑。
“没看出来吗?朕想和皇后鱼水之欢。”
他说着这般放肆的话,眼底却是极为愤怒的,那愤怒占据了他全身,让他看起来像个癫狂的疯子。
“陛下要是想找女人,天底下到处都是,没必要在我身上白费力气。”
沈芊羽语气冷冷的怼了回去,魏崇衍就当没听见似的,直接把人抱到了床上。
她看了他一眼,神情恶狠狠的,像是一头凶兽。
“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她恶狠狠威胁道,眼睛死死盯着魏崇衍。
可魏崇衍这会正是最愤怒的时候,沈芊羽的话不但没能让他浇灭心里的怒火,反而让他心里的怒火更胜一筹。
眼看着他就要压在自己的身上,沈芊羽一个翻身的人压了回去,靠着体内的灵力强行压制着魏崇衍。
她知道魏崇衍的体内有一股极其庞大且无法琢磨的力量。
但沈芊羽同样清楚,魏崇衍是不会用这股力量来压制自己的,果不其然在她灵力的压制下,魏崇衍终究还是选择了放手。
沈芊羽坐起身来稍稍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裳,“我先回去了,陛下自己好好静一静,要是陛下实在是想要泻火,宫里有不少人等着投怀送抱。”
那些世家送进宫的女子不知道多想投怀送抱,被他册封为妃。
“你以为是个人朕就看得上吗?”
他几乎快要被气笑了,自己在沈芊羽眼里究竟算什么,她当真以为自己什么人都看得上吗?
魏崇衍又气又急,还没办法把人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
沈芊羽回到东宫之后,心情同样不好受,她并不抗拒魏崇衍,只是不想以这样强迫的形式与他发生什么。
而且他刚才正在气头上,在这种时候两人若是发生什么,怎么都说不清。
沈芊羽不想稀里糊涂与他发生什么,这只会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不清不楚。
经过陈家那件事,沈芊羽突然觉得他们之间或许不适合在一起。
沈芊羽想要的是一个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站在自己这边的伴侣。
可魏崇衍尽管爱她,但有些时候并不能立马站在她这边,甚至会反过头来劝阻她。
沈芊羽想着想着便觉得心头闷闷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在心里反复搅来搅去。
她叹了口气,觉得今夜多半又睡不着了。
果不其然,今晚还是没能睡着,熟悉的痛意又再一次袭来。
沈芊羽强忍着痛意,忍到额头冷汗涔涔,她知道岑霜是故意的,他故意用这个法子来提醒自己,别忘记了答应他的事。
想到这里沈芊羽打从心底里生出了几分不满。
魏崇衍并不知道沈芊羽这回的想法,他有些焦躁,在房里来回踱步。
他一边在想沈芊羽究竟是什么意思,一边又在想岑霜是不是另有图谋。
不过眼下他还有件事情要做,便没再去继续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派人把太医请了过来,太医一出现,便立刻把手里的瓷瓶递了过去。
“让你们整个太医院的人看看这里面装着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谁能看出来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