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一滑，回了个字：“好。”
——毕竟，人家是她小说平台的VIp客户，得罪不起。
‘嗡——’
手机震了下。
陈锡江刚点开聊天界面，差点把手机扔了。
十来张图，连带着原图背景、床单皱褶、脚趾甲涂的粉色指甲油，全在眼前晃。
这姑娘，是真敢啊。
大学时就公认的校花脸，身材细腰长腿，穿个兔女郎装往床上一躺，比动漫图还带感。
他盯着屏幕，喉咙干得冒烟。
他身旁，金美庭正控着花木兰砍怪，一套技能连招漂亮得跟跳舞似的。
他却满脑子是她穿着那身黑丝、兔耳朵、毛茸茸尾巴的样子……
“嗯……”他深吸一口气，把画面按熄了。
打开抖音，点进主页。
【粉丝数：109,614】
昨晚发布的新视频，一夜狂涨四万粉。
没投流，没炒热话题，纯靠自然流量，吓人。
再刷开pinterest。
【粉丝数：17,736】
离两万，就差一口气。
他咧嘴笑了。
中午，烧烤摊边热热闹闹，炭火滋滋冒油，烤肉香得邻居都探头。
同事们拍拍屁股，拎包的拎包，开车的开车，散了。
陈锡江把那辆锃亮的捷安特tcR稳稳塞进后备箱，顺手捞上金美庭：“走了，回城。”
车子驶上高速，窗外绿浪翻滚，春风吹得人昏昏欲睡。
阳光穿过云层，洒在挡风玻璃上，暖洋洋地铺了满车。
他靠在座椅上，嘴角还挂着笑。
心里头，却早就翻了十遍图。
金美庭歪在副驾驶座上，嘴皮子就没停过，一路跟陈锡江唠着路边的楼、店、招牌，连拐角那个卖烤红薯的老头今年换人了都知道。
她是首尔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爱跑爱逛，哪里新开了一家咖啡馆，哪家店的泡菜汤最对胃口，她比导航还准。
车开上四车道大马路，陈锡江慢悠悠晃着，手一伸，狗爪似的掌心就搭在了她大腿上。
她没躲，也没骂，只是把眼睛眯成两条缝，车窗推开一指宽的缝，风溜进来，吹得她嘴角轻轻扬。
四十多分钟，路就走完了。
车停在瑞草区浦二洞，乐天麓城·中心花园四号门门口。
陈锡江转头，声音轻得像怕惊了谁：“美庭姐，到家了。”
“你这身体刚缓过来，别硬撑。健身房先别去了，等你亲戚走了，再来抓我练。”
金美庭没立马应声，过了几秒，忽然转过身，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弟弟。”
他凑过去，没等开口，就被她一把搂进怀里。
唇贴上来，热得烫人，像要把人烧穿。
分开时，她嘴唇发颤，眼底泛着雾气：“这周末……真像做梦。甜得我不敢醒。”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下去：“但现在到家了，梦，也该散了。”
陈锡江心头一紧。
他猛地伸手攥住她手腕：“美庭姐，你不是那种……玩完就跑的人吧？”
“哈——！”她突然笑出声，像听了个荒唐段子，“这话该我问你吧？小弟弟？”
他立刻正色：“我是认真的。我想跟你一直走下去。”
她安静了，目光静静落他脸上，像在看一件舍不得放手、却不能带走的宝贝。
“我妈在家。”她开口，语气温柔得像哄小孩，“想不想，见见她？”
陈锡江一愣，喉结动了动，半句话卡在喉咙里。
这……这也太快了吧？
她没催，只是轻声说：“别怕，我不是要你娶我。我只是……觉得你很好。好到我想试试，能不能和你过完下半辈子。”
“二十岁的时候遇到你，我大概会疯一样追着你不放，哪怕不结婚，也想天天黏着你。”
“可我现在三十三了。不是小姑娘了。谈个恋爱，得算未来。算房贷、算孩子、算父母点头。”
她抓着他的手，力道不重，但压得他心口发闷。
“你太好了。好得不像真人。有房、有钱、有车、有公司，还在大公司当技术顾问。家里是乐天·香山美墅云邸那种地方……五五百平的天幕，三台车，连保姆都得挑着来。”
“你干净得像刚出生的小猫，没被花花世界污染过。”
“这样的你，我抓不住。”
“抓不住，就不该攥着不放。不然，以后哭起来，没人会替我擦眼泪。”
她说完，推开车门，拎起公路车，抱紧那束郁金香，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再见啦，弟弟。路上小心，到家发个消息，么么哒。”
她扶着车把，朝他摆摆手，笑得像个没事人。
可陈锡江一步跨过去，拽住了她的胳膊。
她回过头，眼睛亮亮的，带点坏笑：“怎么？舍不得啦？”
“又不是再也不见，咱们不是还能约饭嘛？”
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想说“我娶你”，可那句话，他不敢赌。
他不想骗她，更不想用一句谎话，去换她下半辈子的安稳。
她冲他笑了笑，转身，朝小区大门走去。
背影一点点消失在绿荫里。
她没哭。
但眼眶里那点水汽，死死压着没掉下来。
她太清楚他了——不是那种轻浮的公子哥，是那种连女朋友生日都记三遍、怕她委屈的温柔男人。
他条件太硬了，硬到她连做梦都怕醒。
她走到了地下车库，把车塞进后备箱，一屁股坐进驾驶座，盯着方向盘发呆。
手机“叮”了一声。
闺蜜群炸了。
【韩彩琳：@美庭 我的天！你们真成啦？我就知道！我未来稳了！】
【韩彩琳：截图.jpg】
她点开。
陈锡江的消息静静躺在屏幕里：
【陈锡江：谢谢彩琳姐，我和美庭确定关系了。但她不想马上公开，麻烦你帮我跟周围朋友说一下。】
【陈锡江：下周二我回美嘉商贸，韩课长，准备接招。】
底下是几张团建照——他笑着替她擦汗，她靠在他肩上，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像拍偶像剧。
她盯着那张照片，手指捏得发白。
她一向以为自己是洒脱的人，什么狗血剧、言情小说，全当笑话看。
可现在，心脏像被人挖了一块，空荡荡地疼。
良久，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里一片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