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萌靠在明野身旁，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却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劫后余生的笑容：“还好……还好我们过来了……再晚一点，我真的要撑不住了。”
她抬头看向那块萤石，橙黄色的光芒虽然微弱，却让她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多了几分安心。
明野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水流，目光重新落在右侧崖壁上。
沿着这块萤石向下望去，还有几颗零星的萤石光点，虽然分布稀疏，却连成了一条断断续续的“光路”。
他心中稍稍安定，对宁萌说道：“我们沿着这些萤石慢慢向下挪一点，先彻底稳住身体，再想接下来的办法。至少现在，我们不用再担心直接摔下去了。”
宁萌点了点头，紧紧跟着明野，两人手牵手，借着崖壁上的岩石和萤石的支撑，一点点向下挪动身体。
虽然体力早已透支，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可只要能感受到萤石传来的微弱浮力与温暖，他们就知道，自己还没有陷入绝境，还有机会找到逃生的路。
明野始终让身体紧贴崖壁，左手时不时伸出，摸索着岩壁上凸起的岩石或萤石，确保每一次下潜都有支撑。
右手则紧紧牵着宁萌，帮她稳住身体，避免她因水流晃动而偏离崖壁。
“千万不要离崖壁太远，”明野特意叮嘱，“现在萤石少，只有贴着岩壁，才能随时借萤石的力。”
宁萌乖乖应着，将身体贴得更紧，甚至能感觉到崖壁传来的冰凉触感与萤石散出的微弱暖意交织在一起。
她的右腿依旧酸痛，却不敢有丝毫放松，每向下挪动一点，都会用脚尖轻轻点一下岩壁，借力控制下坠的速度。
沿途的萤石依旧稀少，大多只有巴掌大小，镶嵌在漆黑的岩壁上，像一颗颗微弱的星辰。
明野每看到一块萤石，都会伸手扒住它。
指尖触到萤石光滑冰凉的表面时，不仅能借助萤石的支撑减缓下坠，还能感受到一丝暖意顺着指尖传来，驱散些许水中的寒冷。
“抓稳这块萤石，我们慢慢放下去。”他一边对宁萌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松开手指，带着她缓缓向下移动，直到下一块萤石出现在视野中，再重复同样的动作。
即便有萤石借力，下坠的速度依旧不慢。
没有足够的浮力托举，身体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向下方滑去，两人必须时刻紧绷神经，手臂和腿部肌肉始终处于发力状态，才能勉强维持平衡。
明野的额角不断渗出汗水，混着水流滑落，手臂因反复扒拉萤石而微微发颤，掌心甚至被岩石边缘磨出了细小的伤口，可他连看都没看一眼，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的岩壁和宁萌的状态上。
“小心点，前面的岩壁有点滑。”明野突然提醒，他发现前方几米处的岩壁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藻，颜色与岩石相近，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连忙伸手拦住宁萌，先试探着用脚尖点了点那片水藻区域，果然感觉到明显的滑腻感，稍不注意就会打滑。
“我们绕开这里，从旁边的萤石过去。”他带着宁萌向右侧挪动了一点，找到一块嵌在岩石缝隙中的萤石，扒住它继续向下潜。
宁萌紧紧跟着明野，目光始终盯着他的动作，生怕自己跟不上节奏。
她能清晰感觉到，明野牵着她的手一直很稳，哪怕他自己的身体都在微微发抖，却从未松开过她。
“明野，你还好吗？要不要歇一下？”看到明野的手臂越来越僵硬，宁萌忍不住问道，声音里满是担忧。
明野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我没事，再往下看看，说不定前面的萤石会多起来。我们现在不能停，一停就会往下滑。”
他知道，此刻一旦放松，两人很可能会失去控制，坠入下方更深的黑暗，只能咬牙坚持，继续贴着崖壁向下挪动。
沿途的萤石依旧零星分布，岩壁也越来越宽，远处的左侧崖壁早已变成模糊的黑影，只有右侧崖壁上的萤石光点，像微弱的希望，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两人的身影在漆黑的水域中，紧贴着岩壁缓缓下潜，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却又格外坚定。
只要还能看到萤石的光芒，只要还能彼此扶持，就不能停下探索的脚步，就一定能找到通往外界的出口。
两人贴着崖壁继续下潜，下方的萤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原本每隔几米就能看到的光点，此刻要凝神搜寻许久，才能在漆黑的岩壁上找到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萤石。
明野的眉头拧得更紧，左手始终贴在岩壁上，指尖轻轻划过粗糙的岩石表面，每移动一寸都格外缓慢。
他能清晰感觉到，浮力几乎快要彻底消失，身体像挂在岩壁上的铅块，稍一放松就有向下滑坠的趋势，刚才一次没抓稳萤石，两人瞬间下坠了半米，吓得宁萌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至今指尖还带着凉意。
“再慢一点，先找好下一块萤石再动。”
明野放缓呼吸，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宁萌，她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左腿微微弯曲，显然还在忍着疼痛，之前被水流泡得发白的脚踝，此刻在萤石微光下能看到淡淡的淤青。
明野心中一软，下意识将牵着她的右手握得更紧，腾出更多精力留意她的动作，生怕她不小心撞到岩壁。
宁萌也比之前更加小心，右手紧紧贴着岩壁，指尖微微蜷缩，既不敢用力过猛刮蹭伤口，又怕抓不住支撑点。
她的目光始终跟着明野的动作，每当明野停下，她也立刻稳住身体，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刚才她不小心蹭到岩壁凸起，虽没破皮，却让本就酸痛的右腿传来一阵刺痛，此刻想起还心有余悸。
“明野，我没事，你不用太担心我，先顾好我们的方向。”
她察觉到明野的分心，轻声安慰，却还是忍不住在移动时，将重心更多地靠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