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那个叫沈怡的工作人员顿时脸色大变。
尤其是当看到说话之人时，她更是战战兢兢，“吕副主任，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里我来应付吧！”
吕慧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该干嘛干嘛去。”
“是，吕副主任！”
沈怡如蒙大赫，逃也似地离开了。
王谦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刚才沈怡会出来接待他，吕慧娟早有预料。
因为沈怡属于前台接待人员。
而吕慧娟这个时候出来，也是他们昨天就精心设计好的。
因为广播电台的主任任昌良习惯晚起，一般要十点之后才会来上班。
而这种时候，正是广播电台的权力真空期。
吕慧娟平时再被任昌良架空，终究还有个副主任的头衔。
现在主任不在，她这个副主任就算是一把手，自然有权决定很多事情。
“我是广播电台的副主任吕慧娟，我是这里的负责人！”
吕慧娟走上前，装作不认识王谦，“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吕副主任好，我叫王谦，我是来你们这里投放广告的，不过得先咨询一下具体费用，再决定要不要投放。”王谦很配合地说道。
“投放广告的是吧？”
吕慧娟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先生请坐，我这就把费用仔细给你说说。”
随即，她对已经跑到角落里的沈怡招了招手，“小怡，给王先生泡杯茶。”
“好的，我这就去。”
沈怡应了一声，立刻泡茶去了。
而吕慧娟接待王谦的地方，并不是在办公室，而是就在大厅里，周围很多工作人员都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吕慧娟首先把广告费用仔细叙述了一遍，然后道：“王先生，我们广播电台的费用，大致就是我刚才说的几种，不知道你要投放哪一种？”
根据吕慧娟的介绍，在广播电台投放广告，费用是根据频次，广告时长，以及时间段来分的。
比如，每天重复几次广告，每次广告有几秒，在每天的什么时段插播广告，费用也因此不同。
一般情况下，重复的次数越多，每条广告的时间越长，又在黄金时段插播的话，费用肯定就越高。
不过总体来说，广播电台的费用，要远低于电视台。
像这南明县的广播电台，哪怕每天插播二十次广告，每次广告时长三十秒，还在黄金时段插播，每个月也才五万八。
当然，如果一次性交足十万的预付金，还能享受八折优惠。
尽管相比于电视台，广播电台的广告费用很低，但王谦还是真心觉得南明县的广播电台溢价过于严重。
根据他前一世的了解，像南明县这么大的县城，广播电台的广告费用，根本就要不了这么多。
就算每天插播二十次广告，每次广告长达三十秒，还在黄金时段插播，按照正常收费，每个月顶多也只需要三万左右。
可想而知，他们南明县的广播电台有多坑。
“王先生，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见王谦不说话，吕慧娟又问了一句。
“能不能便宜点？”
王谦恍然回神，苦笑道：“这费用，我实在有点承担不起，要是能给我点优惠，或者多打点折，我再考虑投放。”
“王先生，广告费用我们是公开透明的，绝对不存在欺骗，或者估计给你抬价的行为，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吕慧娟信誓旦旦地保证。
“但我觉得还是太贵了。”
王谦摇了摇头，“如果不能优惠的话，我就先走了，再见！”
说完，他起身欲走。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有些着急。
一直以来，因为他们广播电台的主任任昌良将广告费提得太高，很多准备投放广告的商家都望而却步。
就算一些已经投放了广告的商家，在广告效益没有达到理想中的效果后，也不会继续投放。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来投放广告的商家寥寥无几，广播电台工作人员的工资也一降再降。
现在好不容易才迎来一个大傻帽，绝对不能轻易放跑了。
“王先生，你别急啊！”
不止周围的工作人员，吕慧娟也急了，一把拉住准备离开的王谦，“如果你真的有诚意投放广告，我倒是可以做主，给你一些优惠。”
“真的？”
王谦似乎被说动了，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而周围默不作声的工作人员，也都暗自长出了口气。
“王先生，要不这样吧，你说说你能承受什么样的价格，我再根据我们的收费情况，针对性地给你相应的优惠，你看怎么样？”吕慧娟循循善诱。
“按照我刚才的提出的投放要求，每个月我最多只能承受一万五的广告费用。”王谦想了想，说道。
“一万五？”
吕慧娟眼中顿时闪过一抹不屑，忍俊不禁道：“王先生，你这恐怕有点想当然了，按照你的投放要求，每个月需要五万八，就算再给你优惠，也不可能降到一万五。”
“那就算了！”
王谦摇了摇头，“刚才叨扰了，再见！”
吕慧娟一急，又道：“王先生，要不你再加点，我给你打七折，怎么样？”
“不好意思，一万五已经是我所以承受的上限了！”王谦的态度很坚定。
吕慧娟眉头紧皱。
眼神闪烁了片刻，她再次做出了让步，“这样吧，三万八，这是我们能做的最大优惠了。”
“还是太贵了。”
王谦的态度明显有些松动，但依然坚持道：“如果这就是你们能做出的最大优惠，我还是去别的地方投放广告吧。”
此话一出，在场很多工作人员都坐不住了。
“吕副主任，要不再给这位先生多优惠一些吧。”
“对对对，难得他这么有诚意，多给他点优惠，对谁都好，不是吗？”
“任主任不在，您完全可以做主的。”
几人忍不住开口劝说。
他们表面上是白领，实际上工资却越来越少。
要是再没人投放广告，他们的工资可能会降到连一个普通泥水工都不如的地步。
王谦与吕慧娟等的，就是这些人的反应。
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了一眼，吕慧娟说道：“行吧，那就再给王先生你优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