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安不紧不慢的啜了一口灵茶，“过个十年八年，整个正道的散修们都会被不断的深化出来一个概念，剑宗酷似魔宗。”
“这个认知改变之后，他们的行为也会去维护这个认知，即便是圣朝的那些人不再动手，剑宗的弟子们出门在外也会成为异类。”
“再然后就会有散修以除魔卫道的名义，正义围杀这些弟子们，这些弟子们就像是在外行走的魔修一样，人人得而诛之，即便是你我，即便是他们散修自己也是知道他们根本上还是为了利益，可有了一个正确的借口不是吗？”
“散修们是如此，其他正道势力的修士也是如此，他们当然明白，这只是剑宗与圣朝之间的你来我往，但他们不会拆穿，反而会变本加厉的去推动，甚至会自己亲自下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嚷嚷皆为利往，莫如是。”
“等所有的修士们都认定你们是魔门的时候，你们就是魔门，不是也是！”
“剑修再多又能怎么样，你很能打吗？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引子，正道修士们就会联合起来，将压在他们头上的这个魔门推翻，打倒，然后极尽抹黑之能。”
“道友啊，你的鱼死了，我的网破不了的。”
怀安听完之后，头皮发麻，真的到了那种情况简直是灾难。
但是他还有着疑问，也有着对散修们的不屑。
他们能做到这么多？
他不信，他们可是有着尊者的剑宗，一群井底之蛙，一群炼气筑基挣扎的散修而已，能有这么大的能力？
等等，他刚刚说圣朝？
“道友，你刚刚说圣朝？”
“有吗？”
“有！你说了两次！”
“行吧，你是知道我的，我是个体修，这个脑子存不住太多的事儿，嗯，这个算我卖给你的信息吧，走的时候把账结一下。”
“道友，圣朝的事儿我们自会去查证，抛开圣朝不谈，如果事情真的按你所说的那样确实是令我脊背发凉，但是蝼蚁一般的散修能奈何我剑宗？有那个胆子？我不信！”
“哈哈哈哈，道友啊，傲慢，实在是太傲慢了，高高在上的习惯了。”
“三五个散修，甚至千万个散修，确实是不值得你们去尊重，但是这茫茫修行界，何止万万，悠悠之口啊。”
“你以为的大势，是你们这些顶尖势力如同落子一样？”
“其实是你们秉承了所有修士们的意志，他们无意识中赋予你们，才有了你们所谓的大势，道友啊，大势从来就在他们，从来就是他们。”
“宗门修士也好，家族势力也罢，终究还是没有脱离人，还是没有脱离这个人道修行界。”
“他们认为你是正道魁首，人族霸主，那你就是，他们若认为你们是魔门，那你们就一定是魔门。”
“你以为是几个幕后势力推动就好了？”
“其实只是通过手段，去不断的改变他们的认知，最后凝聚大势为我所用罢了。”
“就像你们之前一样，你们说打魔修，就能打魔修；你们说抵抗圣堂，就能抵抗圣堂；你们说战略撤退，就有修士跟你们撤退。”
“因为那会儿他们都认可剑宗就是霸主，但现在，你却说巽风仙宗是魔门，你们要打巽风仙宗试试？”
“你太瞧不起底层散修了，也太不尊重他们了，发起狠来，我亦不如也。”
怀安怔住了，蝼蚁亦可撼动他们剑宗这个参天大树，他们才是大势？
不得不说他确实是有点颠覆世界观的意思。
但现实告诉他，确实是这样，真的就如程平安所说的那样，他们真的要鱼死网破，还有多少修士愿意跟在他们剑宗的后边，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
甚至来之前，都做了最坏的打算，只有他们一家拼尽底蕴，黯然离场。
一直都以为这是那些幕后的各个势力们的默契，但是现在按照程平安的说法，那就是凌霄剑宗往日的形象没了，在散修中得不到认可了。
看到怀安在那儿思索起来。
程平安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
应该是忽悠住了吧？
这些大修士，有个毛病，就是你只要神神叨叨的说些东西，他们总会多想。
散修是基础，散修也确实有大势之说，但是同样的，散修们能做的也仅仅是那么多。
从实际角度来说是威胁不到凌霄剑宗的上层的。
对于曾经的霸主的恐惧早已经深入人心了，你让他们小声蛐蛐可以，真的动手是不可能的，做这些事儿的只能是有大势力支撑的人。
底层修士最多也就是摇旗呐喊的主，当然你要是给的够多，那也是能拼命的，有时候烂命一条，无所畏惧，但那种情况就要另说了。
并且现在他是站在底层修士一方的，说白了，修士们的资源都是一点点由这些底层修士们供给起来的，一个个坊市就是涓涓细流，汇聚到仙城这样的江河之中，最后凝成湖海成为大势力、仙门的底蕴。
古今中外，莫不如是。
这些修士们富裕了，以后他掌控了修仙界，自然获得的就更多，竭泽而渔对于此时的他来说，不智。
“道友可是在想破局之法？”
“怎么，镜湖打算收手了？”
“我都没有伸手，何来的收手。”
怀安就发现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体修还是一口咬死了和他们没关系，真就是无序之地这个混乱之源的小白花？
“行吧，道友有何教我？”
“程某有一计，倒是可以让剑宗暂时缓解这个压力。”
怀安看着程平安，等着他的下文。
“道友是大仙门出身，用惯了以势压人的手段，不愿用些腌臜手段，但有时候这些手段比较无耻，但是真的有用。”
“比如，你们安排一批‘剑宗叛徒’可以来无序之地嘛，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圣朝最近可是过的太开心啦。”
端水大师上线！
他程平安可是看不得只有凌霄剑宗受苦啊！
“道友想要什么！”
“就算是你我这盏茶的交情换的吧，免费送与你。”
程平安露出一副忠厚的微笑，我想要什么，我想要的可太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