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业收拾完了碗筷，然后走到父母房间门口，试探着问了一句。
“爹，睡了吗？”
“咋了？”
“爹，我去黑市一趟……我从外面把房门锁上……”
“老三，你注意安全……要不把你大哥喊上。”
“娘，我一个人就行，我跑得快……到时候有事他们也抓不住我！”
秦大山的声音接着响了起来。
“老三你自己去就行……别叫你大哥二哥！”
“免得被他们跟着你被抓了……到时候还要厂领导去领人。”
“爹，我知道……那我把门锁上了。”
“锁吧！”
他们家正屋的钥匙有四把，秦大山一把，大哥二哥一把，秦守业一把……
晚上也不用担心老两口上厕所的问题，家里没厕所，院子里也没有！
整条胡同就两个厕所……每天都排长队。
很多人家里都有尿桶！
每天早上，家家户户都要出去倒尿罐子！
秦守业把那两个桶提出去，然后就把门给锁上了。
他没有骑车，主要是怕到了地方，碰到公安抓人……到时候来不及骑车，那他就亏大了。
院门关了，秦守把负责看大门的章大爷叫了起来。
他就住门房里，六十多岁了……无儿无女的，街道上把他分到了这个院里住。
院子里的住户每个月都会凑几毛钱，一起交给他。
他负责每天晚上关门，早上开门……有人回来晚了，他也会起来给开门。
“老三，大半夜的你干啥去？”
“我去给我朋友送点东西。”
“白天干啥了？”
秦守业笑了笑，递了一根烟过去。
“大爷，您受累。”
“你几点回来？我告诉你……太晚了你就别敲门了！”
秦守业犹豫了一下，把大半包龙城烟塞给了他。
“我……我最多等到你三点……过了三点，你就别敲门了！”
“您放心，我要是三点后回来，绝对不敲门……”
章大爷把门打开，秦守提着桶就出去了。
“他桶里提的是啥啊？”
章大爷眼神不算好，他出来开门也没开门房外面的灯，所以就没看清……
“这小子，大半夜的提着桶出去，去偷大粪？”
老头嘀咕了一句，把门插好，转身进了屋。
秦守业走了没多远，就把手里那两个桶放进了系统空间里。
水桶一放进去，他就后悔了……
“大爷的，我可以骑车去啊，快到地方了，把车子收进系统空间里不就行了？”
他说完这句话，回头看了看，然后叹了口气……
“唉，算了！这要是回去让章大爷开门，他肯定要骂街……”
秦守业摇了摇头，迈步跑了出去。
他们家距离朝阳门也没多远，小跑了十七八分钟，他就出了朝阳门。
路上遇到人，他就会躲起来……生怕被当成特务坏分子给抓起了。
出了朝阳门，他就奔着日坛公园那边去了……
现在的日坛公园，还是一片工地……解放前日坛公园是一片废墟，前些年才开始修整。
那个黑市就在日坛公园北面，一片林子里……
秦守业风风火火的跑了过去，到了林子边上，他就把那两个铁皮桶放了出来。
提着桶要进林子的时候，从树后面蹿出来四个人。
“嘛呢？”
“艹，吓爷我一跳！”
秦守业直接爆了粗口。
“小子，你是卖东西还是买东西？”
“卖！”
“两毛钱！”
秦守业知道这规矩，所以也没磨叽，痛快的掏了两张毛票递了过去。
那人打开手电照了一下钱，立马就把手电关上了。
今晚上有月亮，但钱的事情关系重大，他不能不仔细点。
“进去吧……”
秦守业提着两个水桶进去了。
林子的树不算密，有些月光也照到了林子里……秦守业找了个月光多的地方，把手里的水桶就放下了。
他往旁边一蹲，然后就等了起来。
林子里的人不少，各个都捂得严严实实的。
像秦守业这样把脸露出来的人不多……
他甚至看到了几个穿着军大衣的人……
“这大热天的，不怕捂一身痱子啊？”
“还提着个篮子来回走，生怕出的汗不够多啊？”
秦守业嘀咕了两句，然后就有个戴口罩的男人站到了他水桶旁边。
“你这是卖的啥？”
“鱼。”
“我知道，另一个桶里的是啥？”
“老鳖！”
“哦……”
那人来了兴趣，蹲下身子，把脸凑近了一些。
“还真是老鳖……卖还是换？”
“卖！”
秦守业最缺的是钱……票据那些家里还够用。
他们家6个工人，每个月厂子里都会发各种票……
“什么价？”
“你要多少？要的多就便宜，单崩就贵！”
“这鱼和这老鳖，我都要！”
秦守业心中一喜，上来就碰到大客户了？
他还以为这些东西要卖一宿呢。
“收购站，甲鱼一斤一块五，鱼一斤一毛五……你要是都要，甲鱼一块七，鱼两毛！”
“小伙子，你会不会做生意啊？”
“你怎么能卖的比收购站还贵？”
“大哥，你去收购站能买到甲鱼和鱼？”
“你不得去水产店供销社买啊？他们能按收购价卖给你？老鳖一斤不得两块钱啊？”
“我这还不便宜？我都没要票！”
那人犹豫了一下……
“甲鱼我给你加一毛，鱼我给你加二分……你要是不卖就算了！”
秦守业没有立马拒绝……
“大哥，你能要多少？”
“这两桶我都要啊！”
“我要是能拿来更多，你要吗？”
那个男人愣了一下，然后稍有激动的问了一句。
“你还有多少？”
秦守业从水桶后面走过去，靠到那个男人旁边，小声的说了一句。
“鱼有大概500多条，小的一二斤，大的四五斤，还有十多斤的，得有3000斤吧……”
“甲鱼还有50多只，基本上都是三四斤的，有几个小的和三五个十多斤的。”
那个男人立马就激动的抓住了秦守业的胳膊。
“兄弟，你说真的？”
“我大半夜不睡觉，跑着来逗你玩啊？”
“兄弟，我都能吃下……”
“大哥，你干嘛的？怎么要这么多？”
“兄弟，你这坏规矩啊……我不问你哪来的，你也别问我是干啥的！”
秦守业尴尬的笑了笑。
“我不问，不问了……”
“兄弟你的鱼呢？”
“那么多，我不可能带过来……再说你也没带那么多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