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羚，这玩意肉比羊的好吃！”
“一整只都卖给我了，他把内脏留下了。”
“这玩意的内脏也是好东西啊，熬汤肯定好喝。”
秦守业冲方主任点了点头。
“方主任也好这口啊？”
“羊杂汤好喝……解放前，我们家就是卖羊汤的。”
秦守业跟方主任聊了一会，等过完了秤，方主任就给他开条去了。
方主任给秦守业开条的时候，秦守业从手里提着的那个面口袋里，拿了两瓶蜂蜜出来，还有一只斑羚的腿。
外加四个腊猪蹄。
“秦科长，你这是干啥啊？”
方主任其实早就盯上了他手里的那个面口袋，知道里面装了东西，但没想到装了这么多。
更没想到这些东西是给他的。
“方主任，这天也越来越冷了，水也越来越凉了，你看看能不能给我妈换个工作啊？”
“她那一双手，一到冬天就冻得跟胡萝卜似的，我这个当儿子的，看着心疼……”
“我也不让您为难，您要是没合适的工作安排，我给她调我们采购科去。”
方主任眼睛一瞪，立马就换了个语气。
“秦科长，你啥意思？瞧不起我？就这么点事，我能安排不明白？”
“你二嫂去了你们科，你要是再把你妈调过去，别人该说闲话了，说采购六科是你家开的了。”
“再说了，秦科长你一片孝心，即便是不好办我也给你办了！何况这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明天我就安排你妈去看食堂的仓库。”
食堂也有仓库，用来堆放食材的，油盐酱醋也在里面放着。
“原来看食堂的那小子，是杨副厂长的亲戚，手脚不太干净……我一直想着再安排一个人过去，两个人负责看仓库，互相监督一下，让那小子收敛一下。”
“我这几天正寻思让谁去呢！”
“秦科长，东西你拿回去，这点小事，用不着这么客气。”
秦守业笑着摇了摇头。
“方主任，这可不是小事！您成全我一片孝心，要是不让我感谢一下，我心里过意不去。”
“东西你要是不收，我晚上都睡不着觉。”
“再说这也不是啥值钱的东西！”
“秦科长，你太客气了……那下不为例！”
秦守业笑了笑，把东西装回袋子里，放到了他办公桌里面。
方主任笑着开了单子，签字盖章交给了秦守业。
“秦科长，我今儿就给你妈把岗位换了。”
“谢谢方科长。”
“你用不着这么客气……”
方主任笑呵呵的把秦守业送到了食堂外面。
等秦守业骑车走了，他就转身进了食堂。
“刘大姐，你从今天开始，就别在后厨帮忙了，你去仓库，跟小宋一起管仓库。”
刘小凤听方主任这么一说，心里就知道是自己家老三找方主任说什么了。
“方主任，我……我怕管不了仓库，我大字不认识几个……”
“没事，会数数就行！咱们仓库里的东西也不多，用脑袋记也能记全乎。”
“跟我走，我带你找小宋去。”
刘小凤点了点头，跟着方主任去了后面的仓库。
说是仓库，其实就是两间五十平的大屋子。
一间放了各种粮食和食用油，另外一间屋放了一些菜。
土豆，地瓜，冬瓜，胡萝卜什么的。
还有一些叶子菜……
每天上午有车送菜过来，下午送米面粮油。
看仓库的负责称重记录，把仓库的账做好。
之前这活都是那个小宋一起干！
入账的时候少记一点，算是损耗，出账的时候再多记录一点，中间差出来的，他就能带回家了。
俗话说厨子不偷五谷不收。
姓宋的守着仓库，比厨师克扣东西方便得多。
可今天他好日子到头了！
方主任带着刘小凤到了仓库那，姓宋的正坐在门口椅子上嗑瓜子呢。
地上已经一片瓜子皮了！
“宋德贵！你干嘛呢！”
方主任一嗓子，宋德贵就抬起头扫了他一眼。
“方主任，你怎么来了？有事啊？”
他说话懒洋洋的，好像并没有把方主任放在眼里。
“我是食堂的主任，我过来看看，还要你批准了！”
宋德贵眉头皱了皱，然后就站了起来。
“方主任，您有事让他们传个话，吩咐一声就行了，不用亲自过来给我下令。”
“少废话！你看看地上让你弄的！我们这是食堂，要保持良好的卫生！”
“你赶紧给我打扫了。”
“方主任，我等会……等会扫。”
方主任心里叹了口气。
“这是刘大姐，秦科长的母亲，从今天开始，她和你一起管仓库。”
“别介啊，就这么点活，用不着两个人干，她哪来的您让她回哪去。”
“宋德贵，我是食堂主任还是你是食堂主任？”
“您是……方主任，我表叔今儿可回来上班了。”
宋德贵一句话，方主任眉头就皱了起来。
怪不得这小子今天这么嚣张，前些天他嗑瓜子刚被骂了一次，今天又犯……感情是靠山回来了！
“方主任，您要不去问问他的意思？”
宋德贵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方主任恨不得现在就抽他两巴掌。
“食堂归我管！我安排一个人的工作，这种小事，不用找厂长问！”
“方主任，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在后厨打杂也挺好的。”
刘小凤不想跟这个姓宋的一起干活。
本来她就怕自己干不好，现在知道宋德贵喊杨副厂长表叔，她就更不想干了。
“刘大姐，这活还就得你干！”
“你就在这干……”
“方主任，您要把她安排过来也行，那我找我表叔去，让他找你给我安排个别的活。”
“你……你去！”
方主任脾气也上来了，他给杨副厂长面子，但不代表他就要给姓杨的当狗。
“方主任，我看还是算了，您给我安排个别的活吧？”
“这仓库还要搬搬抬抬的，我这个岁数也不合适。”
刘小凤劝了两句，方主任就不再跟宋德贵吵吵了。
仓库确实需要搬搬抬抬的，即便不需要，就宋德贵这个德行，肯定要欺负刘小凤，指使她干活。
到时候他更没办法跟秦守业交代。
“那我安排你做别的。”
方主任说着就看了一眼地上的瓜子皮，心里立马就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