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吉祥差点忘了这一茬,无奈地看了安青一眼:“今晚确实要去他那里,让他务必保密。”
安青牵过马,双手握着她的腰把她托上马背,自己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
天色渐晚,他们来到叶川的府邸。
远远看到叶川一身黑衣站在门口等她。
走到近前,陈吉祥下了马,看着他,叹了口气,少年神色如常:“陛下。”
安青将马缰绳递给仆役,三人走进府邸。
到了卧房,陈吉祥直接脱了外衣去侧间沐浴,浴室照例放着她穿着的寝衣,她收拾完披上寝衣出来。
女孩用巾帕擦湿润地头发,坐在椅子上:“我想了想,应该是昨天我亲你那一口让容瑾看到了,他以为我喜欢你,就对华玦说了。”
叶川站在她面前,也并不拘谨,只是听到“以为我喜欢你”这句,低了一下头。
“也可能是华玦察觉到你是我的人,故意为之,想从你这里打探消息,你知道怎么应对吧?”
女孩抬头看着少年漆黑的眉眼说。
对方点点头:“我就说不知道。”
“对,你就一问三不知,跟安青一样,他就拿你没办法。”
陈吉祥叹了口气,嘟囔:“我就不能有自己的人了?被他全盘控制他就满意了,偏不听他的。”
她站起身,走到床榻边,转头看着叶川:“愣着干什么?既然摄政王这么大方,我就笑纳,上床。”
安青看了叶川一眼,向外间走去。
少年沉吟片刻,默默走到衣架旁,三两下脱了衣服,侧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孩,拿起一条轻薄的贴身长裤穿上。
他走过去翻身上床,并起身放下帷幔,躺在自己这一侧的枕头上。
少年深呼吸,尽量减少动作,静静躺着,睁着双眼看头顶的帷幔。
热。
陈吉祥推推他:“把帷幔拉开,太热了。”
少年赶紧起身,将帷幔拉起来,复又轻轻躺下,还是保持那个姿势,仰卧,双手交叠抚在腹上。
女孩起身将寝衣脱掉,冲着衣架丢过去。
帷幔中充盈着少女的牛乳花香,和少年清甜的甘草味。
叶川紧抿唇,身体不可抑制发生了反应。
他想侧过身去,又不敢,用手挡住,此地无银三百两,只得不动,尴尬地从鼻底轻出一口浊气。
陈吉祥倒是不大在意,她天天混迹于一帮男人中间,这种反应,见多不怪。
只是听到对方出了口气,她也叹了口气:“那个女人说的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呢?去调查的人还没有信,一帮废物。”
少年没有出声。
女孩侧过身看着他说:“我当年曾经筛查过这些人,她居然漏网了,她撒谎的时候都不动心的,简直诡异,否则我自己就搞定了。”
“她确实很狡猾,似乎在和我周旋,想等谁来救她。”
“哼,华玦一看到她就会宰了她,就算华辰现在也不敢救她,真是痴心妄想。”
女孩垂眸瞥到他身体的异样,又抬眸扫了他的眉眼,轻声说:
“我不想,你忍着吧。”
“好。”
他轻轻点头,声音并无波澜。
陈吉祥仰卧回去,思绪飘飞。
“叶川。”她又侧过身,对上少年乌黑的眸子:“你们男人会对上过床的女人念念不忘吗?”
少年尴尬地扯扯唇角:“陛下,我还没有经验,不大了解。”
女孩翻身伏在枕头上,挑挑眉看着他:“你都多大了,别的男人到了十九岁,如果没有当兵,孩子都有了。”
少年唇角弯起,眸中郁色去了大半,脸颊轮廓也柔和很多,显出少年的一些明媚。
陈吉祥眼神落在他胸前,少年隆起的肌肉上有一些陈旧的伤痕,便不解地问:“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痕?”
“忘记了。”少年并不在意:“我从七岁开始流浪,打斗是难免的。”
“你在医馆待了三年……所以,你自己流浪了八年,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对方微微笑着,嗓音低缓:“给别人当短工,当学徒,也乞讨过,饿极了也偷盗,我都没以为自己能活到现在。”
陈吉祥叹了口气:“兵连祸结,你这样的孩子恐怕不少,真是难为你了,你和容瑾的经历相似,怪不得他这么看重你。”
“师傅对我很好。”他依然笑着说,沉静地不像这个年岁的人。
女孩眼睫微闪,将手贴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抚着那些伤痕,少年的眼神从她素白的手,移到她的脸上。
喉结轻轻滚动。
“睡吧,等以后吧,我今天累了。”女孩轻声说。
少年点点头。
女孩笑笑,靠过去,伏在他肩膀上,手臂搭在他胸前,阖上眼:“我的心情好多了,和你在一起觉得很踏实。”
少年将手覆在女孩手上,声音和缓:“那就好。”
夜半,陈吉祥被诡梦惊醒。
很多戴着面具的人,分不清男女,将她和华玦分开,无数条毒蛇从身后窜出来,缠绕自己。
她身子猛然一震,醒来浑身冷汗,叶川正伏在她身侧唤她:“陛下!陛下!”
“吓死我了……”她连忙喊:“安青!”
安青从外面的床榻上跃起,连忙跑过来,翻身上床,将她揽在怀里。
叶川点头:“我去外间。”
他刚起身,忽然闻到安青身上似乎有不寻常的味道,少年眼眸闪动,深吸一口气,猛然大惊失色。
“安将军,你身上有催情药!”
他再看安青,安青脸上已经出现不正常的红晕,呼吸喘促。
“你说什么?!安青?你怎么了?”女孩眼神从叶川脸上,转到安青脸上。
“叶川……快打晕我……”安青喘息着说:“我控制不了,不能伤到陛下……”
少年眼眸一凛,刚要抬手,身上一阵悸动,他低吟一声跌在床榻上,身上似有烈焰寸寸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