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熙作势要抬手打他，卜雷特连忙往后躲，搞怪似的朝着程熙作揖。
“谢谢队长！我这就去和克里沙他们说！”
声音随着身体远去而逐渐变小，程熙找了个通往后巷的小路，坐在拐弯处的台阶上，方便自己看到街上来往的人，小男孩乖乖跟着她坐在一边，程熙这才发现他这么快已经把手里的糖葫芦吃没了。
程熙看着手里的糖葫芦，轻笑一声递给他。
“喏，吃吧。”
小男孩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程熙再一次把糖葫芦拿得离他更近时接过来大口吃着。
“你很饿吗？”
他点点头，程熙抬眼看了看周围的摊子，带着他走到一个卖糕点的摊位前，指着上面五花八门的食物。
“这个吃不吃？”
“那个呢？”
“这个也要啊？”
每个问题得到的答案都是点头，程熙无奈地叹了口气掏出两枚星币。
“那就每样都来点儿吧。”
程熙一只手拎着袋子，一只手提着小孩的衣领回到刚刚街边的台阶上，看着那些噎人的点心，程熙又去对面给他买了杯果汁。
“你叫什么名字啊？”
程熙不知道该和小孩聊什么，但什么都不说又觉得奇怪，只好随便问问。
他好像不会说话一样，只忙着吃东西，从鼻腔里发出一阵嗯嗯声。
“小哑巴，你脑袋是不是不好使啊？这是几啊？”程熙想起刚刚他也不哭，还以为他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小心翼翼但语气真诚地问道，还伸出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小男孩儿皱眉抬头，握住她的两根手指。
“你才是傻子......”
“哎！你不是哑巴啊？”程熙只顾着惊讶，完全没在意他说自己是傻子的话，“喂，我可是看你可怜才给你两根糖葫芦，还买这么多吃的的，你要赔给我。”
程熙幼稚地朝他伸出手，小男孩看了看她的手心，又看了看她的脸，她好像真的在要赔偿，他把自己身上的口袋摸了个遍，什么都没摸到。
“一会儿让我父亲赔你好了。”
“好吧，那你都吃了我的糖葫芦，还不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和他待得时间久了，程熙才发现自己不用故意压低声音说话也变得温柔了，捏了捏他白白胖胖的小脸问道。
“我叫阿空，航空的空！”
他骄傲地说着自己的名字，说完咬了一大口程熙递过来的栗子糕，程熙点点头默念了遍他的名字，看向周围有没有人在找小孩。
“姐姐，你叫什么啊？”
“我叫程熙，这两个字对你来说可能有些难写。”程熙捡起他刚刚放在一边的糖葫芦签子，在地上写着。
“我已经一百岁了！我会认字！”阿空强调的语气让程熙忍不住笑出声。
“好好好，那你真棒！”
“程熙......”阿空看了看她身上的盔甲，“姐姐，你是路法总长的手下吗？”
“是啊，你还知道路法总长啊？”
“嗯！我还知道安迷修、库心斯，还有乔奢费将军和你！”
“是库忿斯，不是心。”程熙笑着和他解释，写了一遍库忿斯的名字，阿空想起刚刚还说自己会认字，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揭穿了，脸微微红起来。
“哦...忿！我记住了！”
“你听谁说过我们啊？”程熙说完拿出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手肘放在膝盖上，手掌托着侧脸，颇有一番听他讲长篇故事的姿态。
“我父亲！他跟我说过路法总长，其他人我都是听我的兄弟们说的！”
他拍着胸脯，程熙忽然觉得小孩好像也不都是那么讨人厌的，眼前这个说话就挺有意思。
“哇哦，那你的兄弟们说我们什么了？”她配合着阿空，语气中流露出兴奋和好奇。
“他们说长大要加入库心......库忿斯将军的队伍！和他一起打宇宙海盗！”
“那安迷修和乔奢费呢？”
“安迷修将军......胆子最小的齐旗喜欢他，他说安迷修将军不会凶人！”
“哦~那我呢？”程熙歪歪头问道。
阿空张了张嘴，本来要说的话卡在嗓子眼，悄悄抬眼看了程熙一下，把剩下半块栗子糕都塞进嘴里，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怎么了？你们这群没眼光的就没一个喜欢我的？”程熙笑着逗他。
“他们都说你是队伍里的女魔头，比乔将军还可怕！”阿空嚼了好久才咽下去，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
程熙听了这称呼却一点儿都没生气，反而很好奇他们为什么这么说。
“哈哈——真的啊？”
“嗯！小六的父亲是星际记者，他说你在阴什么星来着...杀了好多人！还炸掉了凯罗尔半颗星球；在队伍里很霸道，连乔将军那么厉害的人都得听你的！还有人说你会吃小孩儿！”看她还在笑着，阿空大着胆子把自己听到的话一股脑全说出来了，然后捧着自己肥嘟嘟的小脸故作忧愁，“他们说你最爱吃像我这么大、又白又嫩的小孩儿了！”
程熙咬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打扰阿空的表演，阿空说完后迟疑了两秒，把手搭在程熙手背上，“不过姐姐，我觉得你和他们说的不一样！你一点儿都不凶！还给我买好吃的！你只喜欢吃桂花糕，不喜欢吃小孩。我本来是喜欢乔奢费将军的！但既然吃了你的糖葫芦和栗子糕，我长大就要去你的队伍！”
“呀，一根糖葫芦就把你收买啦？”
“是两根！还有这么多好吃的！而且我父亲说了，你在阴......”他又卡壳了，程熙见状提醒：“阴惑星。”
“对！阴惑星！你在阴惑星杀的都是坏人！在凯罗尔星炸掉的是宇宙海盗！还说，你和乔奢费将军是亲亲的关系，所以他才听你的！”
“......”
程熙看着搭在自己手背上肥嘟嘟的小手，无奈过后还是没忍住笑出声，她听着阿空喋喋不休地讲着他听说的各种版本，深呼一口气。
不远处的乔奢费在那里站了好久，看着她脸上的笑有些感慨。
在他的记忆里，程熙好像很久都没有露出过这么单纯的笑了。
阿空比程熙更早发现乔奢费的存在，他兴奋地指着乔奢费，程熙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脑子里的弦随着阿空的喊声断掉。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