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我是为了对抗异虫！”
莱娜博士的声音，支离破碎，每个词都像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
“常规驾驶员……无法承受‘瓦尔基里’项目的神经负荷，我没有办法……当同步率超过180%的时候，普通人的神经元就会出现不可逆的退化。”
她白大褂的衣角，在黑暗中颤动。
此时此刻，这位三十多岁的成熟女性，几近崩溃。
德莱恩的话语，揭开了她面具下的真容。
“橡皮筋拉伸到极限后，再想恢复成原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博士。”
德莱恩仰起头，打断了她的话。
他盯着莱娜博士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解释道：“这些都是借口，你来泰勒帝国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自己的实验。”
数个月前，他也曾天真的认为，莱娜博士抛弃联合王国的原因，和自身的信念有关。
可是德莱恩在后来的接触里，渐渐发现，布鲁克爵士对结婚的兴趣并不大。
发生在奈西米亚半岛上的事情，牵扯到不列颠皇室对内部的调查。
对象，就是莱娜博士。
“我和布鲁克爵士私下见过面，了解过事情的始末。早在联合调查队之前，你在王国内部的实验，就与异虫有关。”
莱娜博士高挑的身躯，正变得僵硬。
那双纤长性感的长腿，正以极小的幅度战栗着。
禁闭室内安静得可怕，连通风系统的“嗡鸣”声，都消失不见。
“当时的实验，就与人类有关……你利用艾莉薇亚的王室形象，进行人体改造实验，并重度参与了‘莉莉丝止血’的研究。后者让你深度接触魔女血脉，产生出复刻魔女的想法。但是梅林大法师以人道为由，拒绝了你的提案。”
制作出威力强大的圣遗物后，梅林并没有在后续的研究中，越走越远。
他认为圣遗物的诞生，可以让人类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是把人类变成魔女，就会本末倒置，让世界陷入混乱。
“你离开联合王国后，在欧洲各国游历……接触到泰勒帝国的机密事务，你投身于科学院的研究，探讨神秘种的可能性。”
德莱恩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
“因为在实验中表现卓越，你被帝国赐予副院长的职务。但是你认为人类对神秘种的开发范围，不足百分之五。因此，你在奈西米亚半岛建立实验中心，将生物机甲纳入自己的研究范围，想制造出最恐怖的兵器。”
莱娜博士的呼吸声变得急促，她涂着淡粉色唇膏的嘴唇，轻轻颤抖，却发不出声音。
“后面的事情，和你所说的大致相同。但是你对我隐瞒了许多事情，帝国境内的魔女居住地，人数非常稀少。”
德莱恩的声音越来越冷。
“因此，你就把那些无家可归，符合资质测试的女孩，改造成了魔女。”
“我……”
“布鲁克爵士其实是奉梅林之命，来奈西米亚半岛，调查你的实验。他们担心你离开王国后，会不顾伦理道德，进行疯狂的研究。”
袭击“阿斯加德”的事件，有很多原因。
两国想得到最新型的机甲，搞清楚泰勒帝国的核心技术。
“是，都是我的错。”
莱娜博士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她的眼角泛起泪光。
“我没有辩解的理由……可是德古娜她们是被抛弃的，为了‘瓦尔基里’的实验，我必须要更多的实验素材。”
一滴泪水挣脱束缚，划过她美丽无瑕的脸颊。
“你不懂，我付出了多少……我……”
德莱恩看着莱娜博士哽咽的模样，突然感到一阵疲惫。
曾经意气风发，高不可攀的天才科学家，却被自己的三言两语压垮。
“博士，很多事情在开始之前，我们并不清楚结果。你也没有意识到，魔女竟会在帝国内部，面临如此大的压力。”
德莱恩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而且，埃里希大公是你的投资人吧。”
莱娜猛地抬头，泪水在眼眶中闪烁。
“你……怎么会知道？”
“我在你屋子里的相册中，看到过他的照片。”
德莱恩缓声说道：“正因如此，我的哥哥——利昂少校。才会深度参与实验，和克里斯蒂娜有接触的机会。”
至此，所有事情都串联到了一起。
莱娜的嘴唇颤抖着，情绪激动。
“怪你已经没有意义，我能感受到……你在力所能及的范围，维护这些少女的地位。”
在德莱恩初到“阿斯加德”的时候，莱娜博士就凭借项目负责人的身份，刻意接近自己。
这位美女博士的目的，非常简单。
她想利用菲尼克斯家族的权势，帮助项目里面的魔女，得到公正公平的待遇。
没有傻子愿意去惹，一个权势家族的继承人。
但德莱恩在战场上的表现，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向我俯首称臣吧，博士。”
走廊外的灯光，在德莱恩的身后，投下长长的阴影。
他伸出手，居高临下的望着对方。
莱娜博士仰头望向个突然陌生的男人，嘴唇微微分开，却发不出声音。
对方的眼睛无比灼热，快要把人烫伤。
“总有一天，我会拿到菲尼克斯家族的全部权力，站在泰勒帝国的至高点。”
德莱恩的身影，将莱娜博士的娇躯笼罩。
“因此，我会帮你掩埋罪过，照料好这些魔女。”
莱娜博士的喉咙发紧，男人身上上散发出的压迫感，几乎化为实质，让她的呼吸困难。
“我……”
她的视线在不自觉中，描摹着德莱恩的轮廓。
高挺的鼻梁，线条分明的下颌，还有那双色泽明亮的眼睛。
一种奇怪的既视感。
利昂·菲尼克斯。
两个人有着相似的五官轮廓，尤其是侧脸的角度。
这个发现，让莱娜博士的心脏，猛然收缩。
原来如此，自己一直以来，都把德莱恩当作利昂的替代品。
利昂少校是个非常温柔的人，他从不会情绪崩溃，高声说话……那个男人只会力所能及的去做每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