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任务是把我和宋局长安全的送回去，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发疯的！”顾凝思的声音也提高了些，情绪激动她的眼尾也带上红色。
“对不起。”李涯道着歉，张林也站出来替他辩解：“大嫂别气，李涯他只是情绪上了头有点过激，我不会让他真的去找沈总的。”
顾凝思压着情绪点点头，她当然是知道他们的心情，昨晚上她也不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我知道，打你也是我不对，抱歉。”
李涯摇头：“没事的大嫂，犯错就该罚，而且一点也不疼。”
顾凝思不想掰扯太多，指着茶几上的两瓶冰水，对他们道：“喝点水休息一下，我们回去。”
张林李涯：“好。”
因为宋晓洋的事，三人一开始就没处理好心情，幸好李涯是个不在意的，沉寂了一段时间就又活泼起来。收拾完了，顾凝思看着陈昭那边还没有消息，直接打了个电话问他要不要一起走？陈昭起先还有些犹豫，不过等顾凝思说了已经和墨璇说过了，他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张林和李涯当初送沈知行是用的担架，如今接宋晓洋下山也同样是用的担架。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小心抬着人往山下走，行李是由另一个人帮忙拿着，顾凝思和陈昭就那么跟在后面。
这样奇怪的场景，自然是会引起一些人的驻足，顾凝思她们没有多在乎，只是给担架上的人戴了个口罩和墨镜。陈昭偶然发现人群之中有李六的身影，对方见察觉被发现，对着陈昭讪讪点头笑着。
陈昭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就撇过。
没敢走太快，张林李涯注意着顾凝思她们的体力，走走停停差不多花了二个小时才走到山下，到了山下停好的七座车前，顾凝思把人捞起来，让她靠着自己，放任那两人去整理东西。
张林把按照顾凝思要求买的座椅放在最后三人座的中间，顾凝思和陈昭帮衬着把宋晓洋弄上去。
最后上车时，陈昭手撑着车门，回头往山顶瞧了又瞧，也不知道瞧见了什么，看着神情严肃落寞的很。
“陈先生？”李涯坐在驾驶位，一脸疑惑的看着。陈昭回过头，发现车内的所有人都看着他，他垂眼，一句话没说，上了车。
“我们开来的那辆呢？”车子缓缓启动，陈昭回头透过车窗看见依然停在专属车位上的车子，发出疑问。
“后面的人会开回去的，不用担心。”张林坐在副驾驶，转过身来淡笑着回应他，陈昭点头，倒是顾凝思想到刚才的那幕，对陈昭有了好奇。
“刚才在看什么呢？”他们两人坐在宋晓洋的两边，一方说话也只能是对旁边的人说的。
陈昭探过身子，对顾凝思指了指自己，对方点点头，他才又坐回去：“没看什么啊，看一眼风景。”
顾凝思没跟他唠多的，简洁明了：“他没找你？”
陈昭一顿，摇头：“没有。”
“一直没有？”
“没有。”
“绝对有病！”
陈昭：“……”
车子行驶在和玉凤山相连的公路上，消失在最后一个弯道后彻底看不见，墨璇目光沉沉，即使已经不见，他的视线也还是注视在那里。
“怎么不去送送？”木渊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碗药汤，还冒着热气。
墨璇收回目光，低头接过那碗药汤，凑到嘴边喝下，汤药的苦涩让他微微皱起眉。喝完药，他把碗重新递给木渊。
“有什么必要，本来就是不该的。”
木渊看了他一眼，觉着这人就是死鸭子嘴硬。这人都走了，都没在眼前了，还不愿意说句软的。
他摇摇头，不再扯这个话题，换了另外一个：“你说的那人找到了吗？”
墨璇一愣，短短一瞬眼中已经染上火光，垂在身下的手掌紧紧攥起，他咬牙道：“没有，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来无影去无踪的。”
“你不是在他身上下了踪影术吗？”木渊纳闷儿：“连那个都没用？”
墨璇抿唇，那个当然有用，可那人也同样发现了，上次消失后就一直待在人堆里，他根本没办法去下手。
“我姑姑是什么情况？”他突然想起那天刹恶对他提的人。
“嗯？”木渊眼睛一眯：“怎么突然提起她？”
“前两天突然想起，我好像根本没见过她，有些好奇。”
木渊抹了两把胡子，看了眼墨璇的侧颜，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往事不用再提。”他只说了这几个字。
墨璇不解的转过头看他，木渊表情淡淡的，拿起药碗转身就走。
“回去泡澡！天天在外面晒什么晒。”
“……”墨璇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天空的艳红骄阳，耳边是昨晚陈昭的一句问话。
是我们耽误你了吗？
耽误吗？墨璇抬手抓住红木栅栏，指尖陷进木头的缝隙里。从来没有谁耽误他，反倒是因为他自己耽误了许多人。上次是陈昭顾凝思，这次是宋晓洋，感觉但凡有点关系的都会被耽误。
“刹恶。”墨璇一遍遍喊着这个难听的名字，想着那天血泊里他钳制住自己下颚时说的那些话。
“刹恶，姑姑……？”
——
也许是人多，又也许是因为异兽局的特权，不同于上次的一天两夜，这次他们只花了一个晚上就到了地方，下车时顾凝思还特意看了眼天空。
太阳才刚刚升起，在她的视线里，两只她叫不出名字的小鸟从她的眼前飞过，也变相的穿过了太阳。顾凝思盯着那两只小鸟，看着它们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两只小鸟贴的紧紧的，其中一只还在帮着另一只梳理毛发。
顾凝思看的有些眼热，正巧陈昭也下来，看见她一直站着不动，开口询问她怎么了？
顾凝思低下头，抬起指尖迅速抹掉了眼角的泪珠，笑着回道：“没事，这太阳太刺眼了，给我弄的眼睛有些不舒服。”
陈昭顺着她的话同样抬头看了一眼，刚刚天明升起的太阳，哪里有那么刺眼？他回头看着重新回到车上的顾凝思，看她动作生涩又轻柔的解着宋晓洋身前的安全带。扭开一瓶水小心倒在瓶盖上把着抿着的唇一点点的把水喂进去。
陈昭也看不下去了，不忍的偏过头，又看见张林和李涯几人站在一旁同样是注视着顾凝思的动作，也是咬着下唇红着眼的情况。陈昭有些心虚，不知他们是不是完全了解这件事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