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军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仿佛那屏幕里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他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点开了视频。
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的眼睛猛地睁大,死死地盯着画面。
只见朵朵的脖颈上,竟然浮现出了一层蛛网般的木纹,这些木纹如同有生命一般,在她的皮肤上蔓延开来。
而在陆阳的瞳孔深处,竟然泛起了一抹樱花形状的幽光,这诡异的光芒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阴森。
与此同时,山本八重站在密室中,他的木义眼轻轻触碰着阴界碑的碎片。
刹那间,密室的穹顶像是被激活了一般,无数藤状的木链如瀑布般垂落下来。
这些木链迅速地缠绕住了两个孩子的手腕,然后与阴界碑的碑体紧密相连。
当木链接触到孩子们皮肤的一刹那,朵朵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而在她的袖口下,原本青色的血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褐色的木质纹理。
“想救他们吗?”视频中突然传出了山本八重沙哑的笑声,这笑声在寂静的密室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镜头剧烈地晃动着,仿佛是被什么力量控制着,不断地拉近。
最终,阴界碑的表面清晰地展现在眼前,那上面的血色榫卯符号竟然在缓缓蠕动,仿佛是某种邪恶的生物。
“带着鲁班尺,三日后子时,来皇姑屯老机车厂。记住——敢报警,他们就会变成下一批‘替罪木’。”
山本八重的声音在视频中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视频结尾处,画面突然扭曲,无数木手从屏幕中伸出,抓挠着陆小军的手机屏幕,直到整个手机发出焦糊味,自动关机。
陆小军正全神贯注地工作着,突然,一股灼热的刺痛从他的后颈传来,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他不禁痛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失去了平衡,踉跄着向前冲去,直直地撞向了工作台。
“砰!”一声巨响,工作台被撞得摇晃起来,上面的工具和材料纷纷散落一地。
陆小军的额头也重重地磕在了工作台上,他眼前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他挣扎着抬起头,却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幕惊人的景象——
他的后颈处,原本光滑的皮肤下,竟然浮现出了一道道蜿蜒曲折的樱花脉络!
这些脉络如同活物一般,正顺着他的脊椎缓缓向上蔓延,一直延伸到了他的头顶。
陆小军惊恐地瞪大眼睛,想要伸手去触摸那些诡异的脉络,却发现自己的手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完全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工坊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哗啦”一声,窗户玻璃被硬生生地撞碎了。
七八个蒙着樱花面巾的黑影如鬼魅般破窗而入,他们手中紧握着木刃,木刃的边缘闪烁着森然的紫光,透露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这些木刃的边缘还雕刻着微型的鬼面,每当黑影挥动木刃时,那鬼面便会发出一阵婴儿啼哭般的声响,让人毛骨悚然。
陆小军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了,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这些神秘的黑影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突然闯进他的工坊。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些黑影已经如饿虎扑食般朝他扑了过来。
陆小军下意识地想要反抗,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鲁班尺,希望这把传说中的神器能够保护他。
果然,鲁班尺在他的掌心开始疯狂发烫,仿佛感受到了危险的临近。
尺身上的符咒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游动起来,散发出耀眼的金光。
陆小军见状,心中稍安,他大喝一声,挥动鲁班尺,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个黑影狠狠地劈了过去。
只听“咔嚓”一声,那黑影被金光击中,瞬间化作了一堆木粉。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那堆木粉竟然在空中迅速重组,眨眼间又变回了那个黑影,而且他手中的木刃毫发无损,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朝着陆小军的腹部划了过来。
“啊!”陆小军惨叫一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正从伤口中汩汩流出。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时,陆小军突然摸到口袋里祖父留下的木盒——盒盖上的牡丹纹正在渗出树脂,与他伤口的鲜血交融成新的符咒。
“破!”陆小军将木盒拍向地面,树脂如蛛网笼罩全场。
黑影们发出骇人的惨叫,被凝固在半空中的身体浮现出细密裂痕。
然而,还未等他松口气,工坊的墙壁突然扭曲变形,每一块砖都变成了樱花木牌,牌面上的眼睛纷纷睁开,射出红色激光。
陆小军左躲右闪,肩头还是被激光灼出焦黑的伤口。
当他踹开后窗跃出时,整条巷子的槐树都扭曲成诡异的人形,枝桠间垂落的不是树叶,而是数百张与他面容相似的人皮面具。
这些面具随风摆动,嘴角都挂着同样的狞笑。
面具的眼眶处钻出细小藤蔓,藤蔓末端的花苞突然绽放,露出朵朵和陆阳惊恐的面容。
“爸爸救我!”幻觉中的哭喊让陆小军几乎崩溃,他跌跌撞撞跑到大街上,怀中的鲁班尺突然发出蜂鸣。
手机地图自动定位出三个红点,分别标注着“长春伪满皇宫旧址”“沈阳东塔机场地下”“大连港沉船区”——这些地方,竟都是当年鬼工组在中国的据点。
每个坐标下方,都自动弹出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穿着和服的日本匠人,正在用活人血肉雕刻阴界碑。
暴雨倾盆而下,陆小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却摸到满手木屑。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背,皮肤下的樱花脉络正穿透血肉,在表层形成木质纹理。
远处传来朵朵模糊的哭声,他顺着声音追去,却在老城区的巷口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路灯下,山本八重扶着轮椅上的千羽樱子,轮椅轱辘碾过的地面,盛开出血色樱花。
而轮椅后方,两个熟悉的身影垂着头,脖颈处的木环锁链延伸向千羽樱子手中的樱花木牌——正是本该被困在密室里的朵朵和陆阳。
朵朵的校服下摆滴落着树脂,陆阳的运动鞋里长出了樱花树苗。
“爸爸...”朵朵突然抬起头,空洞的眼窝里伸出细小木枝,“他们说,要把我们做成新的阴界碑...”
话音未落,陆阳的身体轰然炸裂,化作漫天木蝶扑向陆小军。
每只木蝶翅膀上都刻着陆小军的生辰八字,蝶群组成巨大的樱花图案,将他笼罩其中。
千羽樱子笑着摘下和服上的樱花簪,簪尖凝聚的血珠滴落地面,整个街区的建筑开始扭曲变形,砖瓦木料如活物般重组,拼凑出一座阴森的樱花神社。
神社大门上的门钉竟是用人骨雕刻,门环则是两个挣扎的孩童头颅。
大门缓缓开启,门内传来千万人齐声诵念的咒文,咒文声波震得陆小军七窍流血。
陆小军握紧发烫的鲁班尺,却发现尺身符咒正在褪色。
他低头看向掌心,血色樱花印记已经完全木质化,纹路深处渗出黑色液体——那分明是阴界碑裂缝中流淌的邪祟之物。
就在这时,樱花神社的大门彻底敞开,门内深处,九块阴界碑碎片悬浮在空中,组成巨大的阴阳鱼图案。
而在阴阳鱼的阳极处,朵朵和陆阳被钉在碑上,身体正在与碑体融合。
“爸爸!救我!”朵朵最后的哭喊刺痛陆小军的心脏。
就在这时,樱花神社的屋顶轰然塌陷,无数阴界碑碎片从云层中坠落。
陆小军看着碎片上与自己血脉共鸣的榫卯符号,突然意识到这场跨越八十年的阴谋远比想象中更可怕——所谓的“樱花之咒”,或许根本就是陆家血脉与生俱来的诅咒。
而此时,他的双腿已经完全木质化,无法移动分毫。
千羽樱子推着轮椅缓缓走近,手中的樱花木牌亮起刺目的红光,陆小军的意识逐渐模糊,在失去知觉前,他听见山本八重阴森的话语:“该启动最后一步了,陆家人,终将成为我们复活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