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府。
距醉仙楼官员暴毙及监察御史谋杀两案案发多日后,赵斩和张陌再次入督主府拜访。
不过这次却是带着些证据来的,脸上也是少了些愁云。
“见过督主。”
赵斩和张陌在东席坐下,未见还俗的净心在身侧跟着还诧异了一瞬,毕竟前两次入府拜见时,都见江遇跟着,难不成两人吵架了?
被两人担心的江遇此刻正在后院看疾风掠食,根本不知道府中有人上门郁若然从书房去了前厅。
“有进展了?”
郁若然在上首主位上坐下,支着脑袋把玩着手里的珠串。
赵斩起身将手中汇总的有用信息交给风信,由风信递到郁若然手中。
张陌在一旁道:“确实有所发现,那日从督主府上离开后便派人去监察御史府附近询问,果真有人在当天去了宋执府上,正是盐课提举司提举齐舟。”
“东市那处庄子也有异动,最近几日有兄弟说总能看到外邦人和京城人出入其中,他们身上都带着股淡淡的异香,应是从庄子里沾染的。”
赵斩又道:“下官也找机会潜进去闻了那香味,确实和五位大人还有齐玉堂身上沾染的香味一致。”
郁若然将看过的信纸随手放到一旁,“还有什么。”
赵斩和张陌一愣。
“……暂无其他。”
花厅突然沉寂下来,两人觑着郁若然压着淡淡怒意的眉尾和唇角,浑身抖了下。
这……这位爷……不会又想砍人吧!
“呵。”
上首却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带着轻蔑的声音冲着两人面门。
“本座还以为指挥使通同知和佥都御史二位是有些实力的,从案发到元旦将近竟只发现了这些。”
赵斩和张陌抿着唇却无法反驳什么,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这件事若是交由郁若然来做怕是早就抓出幕后凶手了。
但是这位爷明显是不想亲自下场插手的样子,他们也没胆子胁迫东厂督主做他不愿做的事情。
“督主说的是,只是这证据实在有些少,况且那盐课提举司提举刚死了儿子,最近正在忙着安葬的事情,我等实在不好前去打扰。”
“不好打扰?”郁若然冷哼了声,眼中全然不知不好打扰是何物,“盐课提举司提举现与监察御史之死一案有关,特带回北镇抚司进行调查,有何不好打扰,嗯?”
两人看着郁若然眼中的凶光,面色一紧,骤然低头拱手应道:“是。”
“那……”张陌抬头又道:“东市那处庄子还要继续守着吗?”
郁若然眼睑倏地如薄刃半垂,遮住三分瞳光,睫羽投下的阴影里,磨光如冰鉴照骨。
一边嘴角向上挑起些许,地小升初唵鼻腔哼出,“若事事都要问过本座,依本座看二位不如都并入东厂罢了。”
两人顿时下身一紧,入东厂?那可是要净身的!
看!必须看着!看到底!
“下官知晓,这便告退继续查案。”
两人飞速拜别离开了督主府,只道之前江遇在时他们觉得厂公变得温柔了全然是错觉,哪里温柔了?
郁若然让他们知道,你东厂督主还是你东厂督主。
两人离开时,江遇刚好看着疾风吃完了一个刺客的尸体,起身拍了拍后从后院离开。
一边走一边叫来风信问道:“我家夫君还在书房吗。”
风信在江遇侧后方狠狠翻了个白眼,夫君夫君整日都是夫君的叫着,他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生怕府里的人不知道主子答应和你在一起了是吧。
“不在。”心里吐槽归吐槽,风信还是知道要把江遇当主子夫人来对待,“方才有官员拜访,主子去了前厅。”
江遇顿了下,想起之前的案子,知道应该是张陌和赵斩来了,“那他们现在离开了吗?”
风信点了点头,道:“主子已经回了寝殿。”
“嗯,好。”
江遇闻言,加快了脚步,几分钟后便到了主院,“夫君——我回来了夫——”
哐当!咚——
“哎呦喂——”
江遇刚扯开嗓子喊郁若然,一边墙角猛地发出重物坠地的声音,随之想起的是一个男子痛苦呻吟的声音。
风信眸光瞬间冷凝,如剑般射了过去,“谁!”
寝殿内,正准备换下衣物的郁若然听到外面的声音也顿了下,随后把脱了一半的外衣穿上推门走出。
“发生了何事。”
“不知道,好像有人爬墙头摔了下来。”
江遇见郁若然出来,看了墙角一眼便小跑步走到郁若然身边站定。
郁若然顺着江遇的视线看去,风信、风野和寒光都围了过去,每人手中长剑出鞘架在摔下来的那人脖颈上。
“嘿嘿嘿,几位小兄弟,都是自家人自家人,那什么我是来找你家督主夫人的。”
墙角,顾佑琛趴在墙头上不小心听见江遇喊郁若然的称呼后,一个不差摔了下来,见几人凶悍地堵着他,本以为拿出净心的名头应该会放过他,谁知几人的剑又逼近了几分。
“诶诶诶诶,不是我真是找你们督主夫人的!净心!净心——我真是来找你的!”
郁若然皱着眉头看向江遇一眼,看得江遇立刻举起双手发誓:“不是我,夫君,我真的不认识他,和我没关系,我绝对不敢乱来的。”
郁若然知道江遇没这个胆子,也不会在外面招蜂引蝶,而且自从下山后江遇就没怎么出过督主府,也没机会招蜂引蝶。
不过这人怎么会知道净心在他府上,还准确说出两人的关系。
郁若然本就因为张陌和赵斩那两个蠢蛋心情不太美妙,此刻见有人形迹可疑还是冲着他夫人来的,当即从身边一个侍卫腰间拔剑走了过去。
一墙之隔的谢星辰听着里面顾佑琛的干嚎声,微微摇了摇头,转身从小巷离开去了督主府大门。
这边顾佑琛见风信三人散开,还以为他们是相信了自己的话。
刚要起来,便见又一道寒光从眼前划过,削下他两根飘逸的发丝架在了脖颈上。
“何人擅闯我督主府,来人,押入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