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并没有在五区过多逗留,小刺条将死去的那些无辜人士的死气一收而尽,洛桑转身便离开了。
落在赵了了眼里,觉得洛桑多少有些冷酷了,被捉走的是她表哥,但从她脸上看不到任何动容甚至急切。
他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头顶瞬间一个挨上了一掌。
师傅宽厚的手掌,终究是没放过任何一个徒弟。
“想什么呢?神思不属的样子。”曾率虽然觉得这个小徒弟毛病多,但谁让是自己的徒弟。
“洛神是不是和家里人关系不好?”他也不想这么想,但洛桑真的很少提到自己的家人,她都这么出名了,按理说她的家人也不应该悄无声息像个隐形人一般。
“别人的家事,不要瞎掺和,先查案吧。”他开口嘱咐,公正和真相才是他们应该追求的。
一区,帝校高中校区,帝校50%的学生都是从高中部直升上来的。
大学区和高中区的校区离得并不远。
她的神识覆盖住整个校区,不一会儿就感知到了自己想找的人在哪。
秦季穿着一件极简的风衣,洛桑隐隐觉得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刚回的学校,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了下来。
洛桑瞧着他颇为眼熟,拦下他的人,那双带着欲望和仇恨的眸子,直直盯着秦季。
而秦季只不过挥了挥袖子,将掰扯着他的人,像垃圾一般甩开,继而毫不犹豫离开。
洛桑这才想起来,这人竟然是费哲信,那个一区参与星际杯选手,如今的他早就没了当时的意气风发,瘦的都快要脱相了,满脸都是颓废和丧气。
她顿了顿,费哲信的精神力竟然跌了,她依稀记得,当时对战的时候,他即将要突破SS级,而如今,精神力维持在SS级都不稳定。
三区的柴恒和一区的费哲信,当时可谓是冠军的热门选手,但按照如今费哲信的实力,就连柴恒都能压着他打。
洛桑能感知出,他眼里对那道背影强烈的仇恨,但又很快压制下来,颓废地在路上行走。
天之骄子?已经从他身上看不出一丝痕迹,反而像是被生活压迫地喘不过气的普通人。
洛桑在校门口,随意找了个高中部的同学打听,那人见是洛桑,嘴里像是开了闸,恨不得将前世今生都给她说个明明白白。
洛桑这才知道,费哲信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少年天才了,他的精神力一直在掉,本来在SS级中期的精神力,不过三个月,掉到了初期,按照这个形式下去,早晚有一天,SS级他都保不住。
洛桑:“他没说什么原因?”
那女生摇了摇头,很不解地说,“秦季老师给他想了不少办法,甚至卢家还没倒台地时候,也请卢家地医师来看过,但就是治不好,大家都说他当时为了赢比赛,用了什么药刺激精神力大增,现在的情况就是药物作用的后遗症。”
洛桑:“这又是谁告诉你的?”
女生呆萌地摸了摸自己的头,不好意思道:“大家都在传,当时星际杯结束他的精神力就开始不正常了,而且当时决赛,你没发现他的精神力有些不对劲吗?”
当事人洛桑表示,她好像没放在心上。
但是费哲信当时的状态,确实很是癫狂,她先开始以为就是被刺激到了。
洛桑:“能帮忙传个话吗?告诉他我找他有事。”
女生毫不犹豫点头,然后开始要签名、合拍。
...
还没过半小时,洛桑和费哲信就在俩校区中间的一家咖啡馆见了面。
费哲信看到依旧光彩的洛桑,眼里的嫉妒怎么都压制不下去。
他并没有开口,甚至面对这个曾经的对手已经无言以对,除了心里的酸涩,连一点敢于争锋的勇气都没了,他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洛桑的未来却不止如此,如今看来更是云泥之别。
洛桑抿了一口杯中褐色的饮料,苦涩的味道,费哲信这会儿喝,倒是挺应景的。
“你找我什么事?”他并不想和洛桑同处一室,显得如今的他像个可怜虫。
“你想杀了秦季吗?”洛桑凝视着那双眸子,不放过他任何一个闪烁的眼神。
“你疯了吗?他是我导师。”
“想不想,机会只有一次,我给你杀了他的机会。”洛桑的话透着彻骨的凉意,逼得费哲信无路可退。
半晌,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他身后的势力非同小可,我只是个学生,不想惹得一身骚。”
显然,这是拒绝了洛桑的提议。
洛桑嗤笑了下,“胆小鬼。”
费哲信像是受了刺激,一双眸子充血,恶狠狠盯着眼前的女孩,似是要撕了她一般。
洛桑并不待见一个连仇都不敢报的人,甚至觉得今日找他简直是多此一举。
“你走吧。”洛桑缓缓开口,没了聊下去的兴致。
“你为什么想杀了他?”良久,他没有移开半步,反倒是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洛桑:“他不该杀吗?”该杀就杀,即便他没有参与余军被绑架的事件,他也是繁星的人。
费哲信知道,这只是洛桑随意说的一个借口,或者说,他并没有什么身份,能让洛桑将原因告知他,如她所说,自己不过是个胆小鬼。
费哲信不再开口,他佝偻着腰,微微遮面沉默着走出了咖啡厅。
费哲信的选择,并不会影响洛桑的行动,或者说,本来拉他入伙,也不是只为了杀掉秦季,她更多的是想试探他与繁星有没有关系,或者能吐出一些秦季的事情。
但洛桑高估了这棵曾经温室里的花朵。
天际露出了鱼肚白。
秦季被赤条条挂在高中部门口,打了个盹的门卫睁眼差点没吓死过去,一声嘹亮的嚎叫声打破了整夜的寂寥,开启了别样的篇章。
一大早,高中校区直接炸开了锅。
整夜辗转反侧的费哲信,听到叫喊声的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
校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费哲信听到关于“秦季”的字眼,心底像是捅了一个窟窿,他也不知道想些什么,跟着众人挤挤搡搡就这么到了地。
挂着的尸体,没人敢去挪动,那赤条条的身子,正面写着“败”,反面写着“类”,悬挂在半空,像是死了良久的咸鱼,被众人观赏。
费哲信瞧着这一幕,嘴角似有若无地扯开了,露出一抹僵硬而诡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