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兄!”徐晃悲痛万分,眼前一黑,就此昏厥,众将赶忙上前搀扶。
张合忙叫军医为徐晃诊治,并命人将杨凤的尸体抬下,以免徐晃醒来后见到,再受刺激。
“传令,厚葬杨将军。”
张合沉声说道,军士随即领命,将杨凤的尸体抬了出去。
一旁的郭嘉神色凝重,看向张合:“将军……”
张合神色黯然,道:“军师,杨将军之死,乃我之过也。身为三军主帅,领主公所托之重任,却因轻敌,累及三军,还害得杨将军和牛勇、王虎二将殒命。我已无颜执掌三军,已决议修书主公,言明此间之事,请主公降罪。军师在军中威望甚高,主公的指令到来之前,就请军师代掌帅印。”
“你说什么?”郭嘉闻言,顿时脸色一沉,勃然大怒道:“张合!枉主公对你器重有加,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没有担当之人!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不过小败一阵,便如此颓丧,似你这般,日后怎成大器!”
郭嘉言辞犀利,毫不留情。
张合闻言,也是面上一红,无言以对。
他从未见郭嘉发过如此大的火。
郭嘉说罢,叹了一声道:“张合,你可知这次幽州之行,主公为何以你为帅?”
张合摇了摇头,默然不语。
“因为你跟随主公最早,早在主公还是个小小县令的时候,你便在跟前效力。这么多年,风霜雨雪,一路走来,主公怎能忘了你的功绩?所以这一次,主公将这平定幽州的功劳送给你,实指望你能立下大功,也好名正言顺给你赐金封爵。张合啊张合,你可知主公用心良苦?”
“主公……”张合闻言,不禁潸然泪下,遥遥一拜道:“末将……有负主公……”
“张合,主公深知你的能力,足以独当一面。这些,不过是你必须要面对的考验罢了。若是你连这些阻碍都克服不了,那主公才是真的失望啊!”
郭嘉说罢,又道:“我若是你,便立即修书,向主公一五一十禀明此事,然后谨守三军主帅之责,等待主公的发落。而不是将帅印随随便便地甩给他人,此等懦夫行径,郭某深以为耻!”
张合闻言,当即拜施一礼,道:“军师教诲,令张合醍醐灌顶,大梦初醒。军师放心,我即刻修书向主公禀明一切,在主公降罪发落之前,我自当尽好主帅之责,看顾三军将士!”
郭嘉欣慰一笑,点了点头:“将军知耻而后勇,方为大丈夫!”
张合又道:“只是军师,那公孙玲珑武艺不俗,又有这飞刀绝技,十分厉害,我军当如何应对啊?”
此话一出,郭嘉神色肃然,轻叹一声。
“今日之事,我亦难辞其咎也。”
“军师何出此言?”
郭嘉道:“今日,那公孙玲珑出战之时,我便觉她所用刀法颇为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直到她使出那飞刀绝技,我才认出,她与我分属同门……”
“什么?!”张合听罢,不由一惊:“军师是说,你与公孙玲珑师出同门?”
“不错。”郭嘉叹道,“我与她,同为乌角先生,左慈仙长座下弟子。她所用的刀法,正是师尊的独门刀法,‘映日十三刀’!”
郭嘉顿了顿,又道:“这‘映日十三刀’刀法,十分高深,若能修到极致,必成一方名将。只是,她如今尚未练至大成,若真动起手来,绝非你与公明的对手。”
张合听罢,点点头道:“不错,今日她与公明交手落败,但她连战四场,仍能与公明交战近五十回合,也算个中翘楚了。只是,她武功虽不及公明,但那手飞刀的功夫,着实厉害啊!”
“这正是我自责之处啊……”郭嘉不由叹道,“我若早些看出她的路数,便该想到她有这一手,若是早些提醒,杨将军也不会枉死……”
“军师莫要自责,这非你之过,只是,这飞刀绝技究竟是什么功夫,端的如此厉害?”
郭嘉轻叹一声,道:“师尊出自蓬莱,文韬武略,无有不精。其毕生所学,分为文武两支,文乃遁甲天书,当年传之于我,这武,便是‘映日十三刀’刀法,和这一十二口‘映日金刀’!”
“映日金刀!”张合听罢,眉峰一凛。
“此刀有何特异?”
“这‘映日金刀’,共有一十二口,长约寸许,薄如蝉翼,平日里藏于衣甲战袍之内,一旦发出,见光不见影,百步之内,例无虚发!”
张合听罢,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叹道:“这……如此厉害,可有法子破解?”
郭嘉微微皱眉,摇了摇头道:“我也只是听师尊提及过此物,今日也是头一遭见。没想到师尊竟将此物传给了公孙玲珑。”
张合见郭嘉无法破解,不禁愁容满面,喟然叹道:“这……该如何是好?”
“事到如今,只有暂且休战,再做打算。”郭嘉道,“我已派人传信子义,令他退守徐无,不得进兵。又让人往东寻找辽东军,向公孙康报信,提醒他小心防备。我军暂且退回无终休整,另思破敌之计!”
眼见郭嘉部署得当,张合这才放下心来,于是说道:“全赖军师沉着冷静,部署得当,不然,我大军危矣。请受我一拜。”
“将军这是做什么?”郭嘉道,“军中诸事,还要靠将军主持大局,这等时刻,更加不能掉以轻心!”
“军师放心。”
张合说罢,当即传令众军,退回无终,闭城自守,无令不得出,同时连夜修书一封,将此间情况一一禀明,派人快马加急,送往邺城。
一连数日,相安无事。
冀州军不出,公孙瓒军也未出动,两军就这样僵持着。
毕竟,公孙瓒接连兵败,如今北平城内就这几万人马的家底,虽然公孙玲珑骁勇,但也最多只能防守北平不失,若想进取,仍是不足。
而这天,又一件事情让公孙瓒的心情大起大落,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化作了泡影。
这日,天气阴霾。时已入冬,天上飘洒下片片雪花,转眼便积了满地。
这是入冬以来的一场雪。
辽东军迎着风雪,终于赶到了,但却不是来助他,而是来撕毁同盟,相助冀州军,攻打北平的!
公孙瓒站在东门城楼,看着城下浩浩荡荡的十万大军,和阵前,公孙康那冷峻的目光,眼里都不由得冒出火来。
公孙瓒气愤难平,气急败坏地仰天喝骂:“公孙度,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盟约犹在,你竟背信毁诺,尔能欺人,怎敢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