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邯郸一梦，离山惊变
赵明月彻底清醒过来时。
已经是临近黄昏时。
她只感觉浑身轻松无比，身上的那座大山感觉被全部移走了。
她微微扫视周围的一切，她觉得此刻真是耳清目明。
她并未叫任何人，因为她在回忆一个梦。
这个梦她重生归来就一直在做，但从来都是醒来就忘。
潜意识里，她觉得那个梦对自己来说很重要。
但真的一点都记不得。
可这次不一样，不知道是生病的缘故，还是睡得够久反复做同一个梦的缘故。
她对那个梦竟然有了一点点记忆。
水！
对了，就是水！
许多许多的水，她仿佛落水了。
而且她置身于那个梦中，除恐惧之外，还对那个梦境有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愫。
好似一股淡淡的悲戚之感。
她愈发觉得，那个梦里绝对藏着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不然不可能一遍一遍地做着这个梦。
想到这，她不禁内心有些烦躁。
到底要怎样才能记得梦中的内容？
想着想着，她竟又觉得困意袭来，又沉沉睡去。
.......
顾长安激动万分，行了大礼之后，便死死跟着师父，寸步不离。
因为他生怕师父一转眼又不见了。
三生三世，除了师父当初传道于自己时，后来再也没见过师父。
后来几次经历危险，他能感觉到师父来过，但师父从未见他。
孩童时，他不解难过，也埋怨过师父。
“为何师父从来不来看我？”为此还很多次哭过。
后来年岁稍长，投身行伍，才知世事艰难，万般不易。
心想师父不见自己，想必是有他的苦衷吧。
那丝埋怨最终变成了遗憾。
再后来，他异世为人，那方世界更不可能有师父的影子。
想师父时，也只得抬头仰望那辽远的天河。
想必，那众星闪烁之间。
定有一方世界是他来时的世界。
而师父也在那里。
而今。
师父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师父是他在这世界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
他哪里肯放师父走
谁知没走两步。
顾长安便迎来一记暴击，糖炒栗子。
“咚！”
一颗好头。
顾长安赶紧捂住脑袋，痛！
他并没有动用内力去抵挡。
顾长安此刻才确认这一切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师父真的回来了。
他不顾形象龇牙咧嘴的笑了，俊俏的郎君此刻像个猴一样。
要是让顾长安帐下曾经的大将们看到。
那绝对惊掉大牙，觉得这世界与他们之间必有一者疯了。
大楚杀神，广林军主帅，平时冷若冰霜的活阎罗竟然被人揍了，还不还手，甚至还在傻笑。
“你这臭小子，要是为师想走，你觉得就凭你那两下三角猫的功夫，能盯着师父我？”
“那必然不能，但也要盯，师父你知道吗，自从我五岁那年我们分别算起，我们已经十四年未见了。”
“十四年啊，整整十四年！”
“你知道这十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谁知，师父却嘴角上扬。
“真的吗？”
顾长安一愣，师父此言何意？
他思索了一下。
是了。
他每每真遭受生死危险时，总能安然度过，他想过是师父助他，但现在听到师父的话....
师父一直都在！
但他还是嘟囔一下，“你一直在，你又不让我看到，那怎么算，我都是十四年未见你老人家嘛。”
男人闻言，笑意未减，微微摇了摇头。
傻徒儿！
“行了，为师不走，放心了吧！去备饭，为师一路舟车劳顿，偌大侯府，连饭都不舍不得让我老头子吃一口？”
“你确定不走？当年我记得你也是这样说的！”
男人闻言刻意落后了一步，顾长安自顾上前走了一步。
然后便只觉得屁股一痛。
“为师让你婆婆妈妈的，赶快滚去备饭。”
见师父真的不打算走，顾长安顾不得屁股上的脚印，喜笑颜开答道。
“得嘞！师父，你且看好，徒儿今日给你露一手。”
“徒弟的手艺那叫一个....地道！”
“师父你在此喝茶，稍等片刻。”
高汤还有，火锅底料还有。
只差鲜牛肉了。
顾长安走到院子里，对福伯大喊了一声。
“福伯，我们城外庄子上的牛坠崖死了！你跟阿才去弄些牛肉，牛筋，牛肚来，剩下的也叫人送到侯府来。”
福伯听到后先一愣：“侯爷，我们牛真的...死了吗？”
但随后像是想起什么，遂茅塞顿开。
“对对，死了！”
阿才这时则是小小脑袋大大问号。
“好端端的咋个死了？”
福伯老脸一笑，有些哭笑不得，拽着阿才就往府外赶去。
“侯爷说死了，就是死了！走吧！”
“将军这么牛...呜呜！”
福伯赶紧捂住了阿才嘴巴，这孩子从小就缺根筋。
于是昨夜，顾长安亲自为师父，做了一锅火锅。
看得出，师父吃得很爽，赞叹连连，最后大呼过瘾。
只是抱怨没有好酒。
这个顾长安真的没办法了，他已经把皇宫赐的“贡酒”拿出来了，又跑去长安最好的酒楼，打了他们的“杏花春”。
天下最好的两种酒，都找来了，师父还是觉得不过瘾。
顾长安不喜欢喝酒，更不懂酒。
他不知道好酒为何，难道是高度白酒？
早知道就弄些酒来蒸馏一点备着了，现下是没折了。
酒足饭饱后。
顾长安又给师父沏了壶茶。
“你小子这茶倒是喝的雅，只用开水冲泡，味道甘甜苦涩全尝遍！”
顾长安这才想起，当下大楚的喝茶方式，喝的是茶汤。
真的是汤啊！
把茶叶捣碎成沫。
然后加水煮，依次加入盐，姜。
口味重一些的，则是加花椒。
重口味的加，八角，桂皮，香叶。
更有狠人往里加肉，加猪油！
妥妥的黑暗料理！
前世，顾长安就不喜欢喝茶。
他总觉喝喝那玩意，还不如直接喝鸡汤来得痛快。
饮完茶后。
顾长安本来昨日想与师父秉烛夜谈。
但奈何被师父进屋后门就瞬间被关上。
要不是他闪得快，鼻子都差点被夹扁了。
“有何事，明日再说。为师又不跑，你就莫要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了。”
闻言，顾长安只得作罢。
.........
离山剑宗。
这流传了上千年的门派。
此刻，宗门上下却一片死寂。
甚至连鸟鸣虫唱都没有。
忽然。
从山上跑下来一个人。
“啊！”
一声惨叫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那人哭着喊着。
“鬼啊！！石头鬼！”
他屁滚尿流往山下跑。
忽然一个不小心，滚下了台阶。
停住了后，便又起身赶紧跑，仿佛山上有什么很恐怖的东西。
看着装，他并非离山剑宗的弟子。
他很快就跑出了离山剑宗的大门。
被几人拦住，其中一人大喝道。
“小师弟，你咋了？”
原来几人是到访离山剑宗。
见没人，便派小师弟去禀告，递上拜帖。
“啊！鬼啊！鬼啊！”
小师弟并没恢复神志，依旧想挣脱几人的手，跑下山去。
而且小师弟身上更是一股臭味传来。
原来屎尿都漏了。
小师弟疯了！
被吓疯的！
山上到底有啥？
..........
雀州。
官道。
“殿下，再有两日，我们便回到长安了！你身子可好些？”
“玉竹，我无碍，可能是前些日子练功未稳固的原因，回府后，调养一下就是。”
马车上的，正是大楚长公主徐霜池和她的侍女玉竹。
两人本是骑马的。
但不知为何，昨日下午徐霜池突然晕了过去，当时为了赶路，她们抄近道走山路。
徐霜池晕倒时，前方正是悬崖。
还好玉竹眼疾手快，拉回了长公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两人改乘了马车。
“咦！公主！马车怎么停了？”
这时，车外传来一道声音。
“你猜啊，马车为啥停了？嘿嘿嘿？”
徐霜池闻言一惊。
怎么会是他！
锵！
她的剑已经出鞘！
向那道声音方向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