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顿了顿，显然对这个名字有些意外，甚至可能有点“晦气”的联想。
“魏总？有事吗？”李瑞的语气依旧平淡，但多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戒备。
“李总快人快语，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我知道因为前段时间的一些……流言，咱们两家的合作按下了暂停键。”
“我打电话来，是想问问李总，有没有兴趣，让这个合作重新启动？”
他刻意用了“流言”这个词，结果直接让李瑞那边沉默了几秒。
“魏总，这个……恐怕有点难。”
“您也知道，章氏现在的情况……我们董事会那边，压力很大。”
一句“董事会”，把皮球踢了出去，倒是官场老油条的做派。
魏明勋心里冷笑一声，语气却不显。
“理解。贵公司需要对股东负责，这是自然。”
“不过，李总，我想提醒您一句，流言不是真，终究会散去。创造的商业价值才是永恒的。”
“外面的传言沸沸扬扬，但章氏的根基还在，技术实力摆在那里。之前我们合作的项目，双方都很满意，不是吗？”
“至于所谓的财务问题，我们已经在查，很快会有结果。我相信，这不过是某些人别有用心的手段。”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魏总，话是这么说，但市场反应是实实在在的。”李瑞叹了口气，“股价跌成那样，负面消息满天飞，我们现在进去，风险太高了。”
“风险与机遇并存，李总比我更懂这个道理。”魏明勋话锋一转，“当初贵我两家合作，看中的是什么？是章氏的技术潜力，是未来的市场份额。”
“这些东西，现在依然在，而且，我们有了新的东西。”
“哦？”李瑞似乎来了点兴趣。
“针对之前的合作项目，我们技术团队通宵达旦，拿出了一个优化方案。”魏明勋语速不快，确保每个字都清晰传达，“不仅解决了之前的一些痛点，而且预计能将利润空间，再提升至少百分之十五。”
他顿了顿，给对方留出消化的时间。
“百分之十五？”李瑞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最低。”魏明勋补充道，斩钉截铁，“具体的方案细节，我可以派人送过去给您过目。”
“当然，我知道您还需要时间考虑，也需要向董事会汇报。”
“我只是想告诉李总，章氏这艘船，只是遇到了点风浪，远没到沉的时候。”
“现在选择是继续观望，等着风平浪静再来分一杯羹。还是抓住这个机会，在风浪中上船，成为我们最核心的伙伴，分享最大的那块蛋糕？”
“选择权现在就在您手里。”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比之前更久。
魏明勋没有催促，耐心地等待着。
他能想象到李瑞此刻内心的挣扎与权衡。
许久，李瑞才开口：“魏总，你的方案……可以先发给我看看。”
虽然依旧谨慎，但语气明显松动了。
“没问题。”魏明勋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感谢李总给我这个机会。”
“先别谢我，我只是看看。”李瑞连忙撇清，“最终决定权在董事会。”
“我明白。”魏明勋应道，“那就不打扰李总了。”
挂了电话，魏明勋盯着电脑屏幕上恒兴集团的Logo，眼神深邃。
第一步，算是撬开了一条缝。
虽然只是看看方案，但至少对方没有直接拒绝。
接下来，是瑞华。
他调出瑞华集团董事长赵瑞安的号码。
看着这个名字，魏明勋脑海里勾勒出对方的形象。
精明，甚至有些急功近利，对数字和短期回报极其敏感。
对付他，不能光讲情怀和未来，得拿出更实在的东西，直接砸到他眼前。
他端起桌上半凉的咖啡喝了一口，定了定神，这才找到赵瑞安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传来赵瑞安略显浮夸的热情声音：“哎呀，魏总！稀客稀客！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这开场白，透着一股子明知故问的劲儿。
魏明勋笑了笑，声音沉稳：“赵董，明人不说暗话，我这电话是来‘负荆请罪’，也是来送机会的。”
“哦？”赵瑞安拖长了调子，“‘负荆请罪’？魏总这话严重了。”
“不过，你们章氏最近这动静，确实让我们这些合作伙伴心里有点打鼓啊。”
“理解。”魏明勋接得很快，“出了这种事，谁心里都难免嘀咕。不过，赵董，风言风语当不得真。章氏什么底子，您是清楚的。”
“底子再好，也架不住这么折腾啊。”赵瑞安话锋一转，带着点抱怨，“股价哗哗往下掉，银行那边听说也在催？魏总，不是我老赵不仗义，这风险……我们董事会那帮老家伙，盯得紧呐。”
又是一个“董事会”。
魏明勋心中了然，却不点破：“赵董快人快语。风险确实有，但机遇更大。”
“之前我们谈的合作，因为这次风波暂停了。我知道瑞华看重的是效率和回报。”
“这样，赵董，”魏明勋抛出准备好的诱饵，“在原有合作方案的基础上，利润分成，我们章氏再让出五个点。并且，我保证，第一笔回报的到账时间，比原计划提前一个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五个点的利润，提前一个月的回报。
这对极其看重短期利益的赵瑞安来说，无疑是精准打击。
“魏总……你这可是下了血本啊。”赵瑞安的声音听起来多了几分认真，“五个点，提前一个月……这可不是小数目。”
“章氏的诚意，赵董应该感受得到。”魏明勋语气平静，“我们不仅要恢复合作，还要让它更快、更好地产生效益。”
“当然，口说无凭。”他紧接着补充，“具体的补充协议和优化方案，我现在就可以让人给您送过去。”
“您先过目，再跟董事会沟通。我相信，瑞华的各位董事都是聪明人，能看清楚这里面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