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就是蛀虫!我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别人有爱情!”
“他们凭什么?!凭什么那么幸福?!我告诉你,看见别人倒霉,我心里就痛快!”
他双眼赤红,死死盯着章清婉,又扫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魏明勋,那眼神里的疯狂和怨毒,毫不掩饰。
“我要让你们全部都完蛋!”
魏明勋站在一旁,看着这对姐弟歇斯底里的对峙,像是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心里没什么波澜。
他现在只想解决工地的事儿。
至于章家内部这些狗屁倒灶的恩怨情仇……关他屁事。
时间宝贵,浪费在听这种豪门恩怨八点档上,简直是浪费生命!
他抬手看了看表,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李荣和那边应该有消息了才对。
魏明勋听着这姐弟一个癫狂,一个气急,办公室里简直没法待了。
他抬手,“叩叩”,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桌面。
章清婉和章承轩几乎同时转头看他。
“吵完了?”魏明勋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听不出喜怒,“要是没吵完,我出去等你们。或者,你们去会议室,那里隔音好一点。”
章承轩嗤笑一声,刚想开口,就被魏明勋下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现在,”魏明勋扫视两人,重点在章承轩脸上停顿了一下,又转向章清婉,“追究谁是内鬼,警察会做。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另一件事。”他顿了顿,确保两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工地停工一天损失多少,而且你找了外地施工队,又把局长弄受伤了,又损失了多少章氏的名声,你们比我更清楚。”
章清婉的嘴唇抿得死紧,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至于你,”魏明勋看向章承轩,语气平淡无波,“别以为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项目要是真黄了,或者闹出更大的丑闻,你以为你能摘干净?”
“章氏这艘船上,没谁能独善其身。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道理,不用我教吧,章少爷?”
章承轩脸上的嘲讽僵住了,眼神闪烁了一下,没吭声。
他再混蛋,这点利害关系还是拎得清的。
真把船凿沉了,他自己也得跟着喂鱼。
“所以,”魏明勋的声音沉了下来,“不管你们俩心里怎么恨不得掐死对方。现在,都给我暂时放下。”
他往后靠了靠,姿态随意,话里的分量却压得人喘不过气,“等这事儿平了,你们想怎么斗,关起门来,打出人命我都不管。但现在,谁要是再给我添乱,别怪我不客气。”
办公室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章清婉深呼吸,没看章承轩,只是对着魏明勋,声音还有些哑,“明勋,你说得对,先解决问题。”
魏明勋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总算安静了。
这两个祖宗,真是……他揉了揉眉心,开始琢磨下一步。
魏明勋这边刚把章家姐弟俩摁下去,李荣和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时机掐得刚刚好。
“魏总,”李荣和的声音带着点嘈杂的背景音,听起来像是在户外,“工地这边……不太妙。”
魏明勋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说。”
“工人们闹起来了。”李荣和的语气有些急,“因为钢筋那事儿,人心惶惶的。现在分成了两拨人,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魏明勋:“具体怎么回事?”
“一部分人觉得是施工安全问题,要求公司给个明确说法,还要赔偿停工期间的损失,医药费什么的。”
李荣和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另一部分人……不知道被谁撺掇的,非说是公司故意找茬,想赖掉他们的工钱,甚至是要把他们这批人赶走。吵着要联合起来罢工,不给个满意答复就绝不开工。”
魏明勋皱眉,“头儿是谁?”
“还不清楚,混在人群里煽风点火呢。之前您让留意的几个人,也在里面掺和。”
李荣和在那头叹气,继续道:“主要是人心散了,都怕。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怕万一下次砸自己头上,所以现在所有人都是又怕又怒,一点火星子就能炸。”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粗哑的吼叫,夹杂着激烈的争辩声。
“妈的!老子出来打工是挣钱养家的,不是来送命的!”一个声音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唾沫星子,“必须赔钱!误工费!医药费!还有精神损失费!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赔钱?他们会赔?做梦!我看这就是他们使得绊子!想把我们撵走,好赖账!工钱都拖多久了?!不给个说法,谁他妈都别想开工!罢工!都听见没有!不干了!”
“你放屁!罢工我们喝西北风去?家里老小等着米下锅呢!”
“不争这口气,以后更没好日子过!他们就是看我们好欺负!”
争吵声越来越大,隐隐还有推搡的声音。
魏明勋头疼得伸手捏了捏鼻梁。
工人罢工,项目彻底完蛋。
舆论要是再发酵……他简直能预见明天的新闻头条。
“控制住场面。”魏明勋的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把两边为首的先隔开,别让他们打起来。”
“告诉他们,警方正在调查,公司这边也绝不会推卸责任。安抚为主,不要激化矛盾。”
“明白,我尽量……”李荣和的声音透着为难,“但这帮人现在火气大得很,就怕……”
“没有就怕的事。”魏明勋打断他,“要是真稳不住,就想想项目黄了的后果。大家谁都跑不了。”
魏明勋挂了电话,手指在手机冰凉的屏幕上停顿了几秒。
工地那边,指望李荣和一个人镇住场子,难。
魏明勋转过身,看着办公室里神色各异的章家姐弟。
唉……算了,他们应该也靠不住。
他划开手机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现在需要一个能从内部说上话的人。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背景音比李荣和那边还要乱,喊叫声、金属敲击声混杂在一起。
“喂?哪位?”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带着喘息和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