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裂隙中,寒风如刀,夹杂着雪粒子狠狠地砸在苏逸尘的脸上,他那仅存的一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死死地盯着前方。
“三十个昼夜啊,老楚这衣冠冢埋得可真是够深的,比那王寡妇的胭脂盒还深……”苏逸尘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赵铁柱突然兴奋地喊道:“尘哥,快看!”他手中的钉耙紧紧地勾住了冰壁上的一条裂缝,而那原本藏在他裤裆里的霉变桂花糕,却因为他这一激动,“嗖”的一下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楚仙长当年在这刻的‘七’字!”赵铁柱指着冰壁上的刻痕,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翠花见状,连忙抡起手中的铁锅,狠狠地拍向扑来的冥火蝙蝠。只听“砰”的一声,冥火蝙蝠被拍成了一滩肉泥,溅得冰面上到处都是。而那酸菜汁也因为这一拍,在冰面上滋滋地冒着烟。
“第七洞!楚仙长的左手骨肯定就在这里……”翠花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冰棺的盖板突然炸裂开来,无数碎冰如炮弹一般四处激射。
紧接着,一道寒光闪过,一柄凌霄剑裹挟着孤云剑气,如闪电般破空而出。剑尖上的“雪”字刻痕闪耀着青色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威力。
这道剑光来势汹汹,直直地朝着玄溟射去。玄溟心中一惊,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那剑尖擦着他的鼻尖,“噗”的一声钉入了冰壁之中。
而那剑穗上的流苏,却像是有生命一般,紧紧地缠住了半张染血的图纸,随着剑身的震动,那半张图纸也簌簌作响。
“放肆!”玄溟见状,怒不可遏,他的袖口逆鳞猛地一颤,旧伤瞬间崩裂,金血如泉涌般顺着森白的剑骨滴落下来。
“三百年前的残剑也敢如此张狂!”玄溟怒喝一声,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整个空间都要被他的怒意撕裂。
然而,面对玄溟的怒斥,苏逸尘却毫不示弱。他那焦黑的右臂无力地垂在身侧,随着身体的晃动而晃荡着,但他的眼神却如燃烧的火焰一般,死死地盯着玄溟。
“也敢掀你天灵盖?”苏逸尘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毫不留情地回击道,“老楚的棺材板都比你这张老脸干净!”
就在这时,墨无渊那腐烂的左臂突然从阴影中探出,如鬼魅一般,黑莲根须如毒蛇般迅速卷向那半张染血的图纸。
“云鹤大人要的初代战甲……”墨无渊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露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逸尘粗暴地打断了。
“在你奶奶的裹脚布里!”苏逸尘猛地啐出一口金血,那金血如同闪电一般,直直地射向墨无渊。
与此同时,苏逸尘手中的星纹锁链也如灵动的毒蛇一般,迅速缠住了墨无渊的黑莲根须。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苏逸尘手中的星纹锁链末端的酸菜坛子如炮弹一般,精准地命中了黑莲的核心。
刹那间,腌了六十年的老汤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溅落在楚凌霄所刻的破阵符上。
只听“咔咔”几声脆响,那七十二道镇魂链如同被抽走了筋骨一般,应声断裂。
林清雪白发扫过沸腾的冥河,冰裂纹已爬上耳垂。妖皇剑突然脱手,与凌霄剑在空中交击出漫天冰晶:\"师兄你......\"
\"他个死鬼倒会疼人。\"苏逸尘独眼突然暴睁,金血顺着锁链逆流。冰棺底部升起的玄铁匣刻着楚凌霄狂草:【掀盖者必娶林清雪】,匣底铺着的半截白玉骨正渗出熟悉剑气。
赵铁柱钉耙\"当啷\"落地:\"这骨头...楚仙长左手......\"
\"左手骨泡酒能治肾虚?\"翠花一锅铲拍碎两根镇魂链,酸菜丝凝成剑阵钉住玄溟,\"楚仙长说了,第七洞的聘礼得用酸菜坛子装!\"
凌霄剑突然龙吟震天,剑穗缠住林清雪手腕。冰魄玄气顺经脉涌入,她锁骨下的堕仙印记竟被暂时压制:\"这是师兄的......\"
\"三百年温养的冰魄本源。\"苏逸尘焦黑右手按上冰棺,腐肉簌簌掉落露出白骨,\"老楚把你当亲闺女养呢!\"
玄溟突然捏碎传讯玉符,云鹤虚影在往生碑咆哮:\"废物!用往生咒......\"
\"咒你亲娘复活?\"苏逸尘振臂穿上飞来的战甲左臂,孤云剑气混着妖神金芒横扫,\"咔嚓\"声中将腐烂的墨无渊钉在冰壁上:\"烂肉精,闻闻老楚特制的烟花芯子!\"
楚凌霄残留的剑气从剑魄炸开,七十二峰虚影轰然崩塌。烟尘中凌霄剑归匣,林清雪抚过战甲心口的桃花刻痕——那正是当年她生辰时楚凌霄送的木簪纹样。
\"不可能!\"墨无渊腐手插入心口扯出跳动剑魄,\"云鹤答应给我永生......\"
\"永生个屁!\"苏逸尘战甲羽翼舒展,窟顶冰层折射出双月虚影,\"老楚早把这玩意改成爆裂符了——赵铁柱!点火!\"
\"来喽!\"赵铁柱甩出发霉的定魂香,楚凌霄残留的剑气遇香即燃。黑莲根须在冥火中扭曲嘶吼:\"我不甘心......\"
翠花抡锅将玄溟拍进冰壁:\"判官大人,酸菜坛子比剑骨硬吧?\"
烟尘散尽时,凌霄剑匣静静躺着一纸婚书。林清雪指尖拂过【十亩桃林为聘】的血字,恍惚听见楚凌霄带笑的声音:\"雪师妹,这利息可够?\"
苏逸尘独眼映着双月虚影,耳后悄然爬上一道石化纹:\"老楚,掀了云鹤老窝就给你种二十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