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河的水面泛着诡异的鎏金色,云鹤的残魂裹着黑雾悬在半空,脚下踩着的往生碑碎片正“滋滋”冒着青烟。林清雪的白发无风自动,重生后的冰火纹在她心口忽明忽暗,妖皇剑穗上挂着的半块鸳鸯佩“叮当”作响。
“师尊,三百年了,您连棺材板都舍不得换个新的?”苏逸尘焦黑的右臂晃了晃,星纹锁链末端的酸菜坛子“哐当”砸在冰面上,溅起的霉豆腐精准糊住云鹤残魂的右眼。
云鹤的虚影扭曲了一瞬,浮尘扫过河面掀起滔天巨浪:“逆徒!楚凌霄的腌臜手段,你以为能伤我分毫?”浪涛中浮出千百具裹着黑莲的童尸,每具尸体的心口都刻着楚凌霄当年改阵时留下的冰裂纹。
翠花抡起铁锅拍散两具童尸,锅底“忠义”二字迸出青光:“楚仙长在锅底刻了超度咒,专治老不死的!”酸菜汤泼在童尸额间,竟烧出楚凌霄的狗头涂鸦,尸群顿时僵在原地。
“超度?哈哈哈!”云鹤残魂突然拽出月璃最后一缕残魂,黑莲根须刺入她眉心,“这狐妖的预知力,才是打开初代棺椁的钥匙!”月璃的独眼淌下血泪,发梢燃起的冥火中浮现楚凌霄大婚夜剜心的画面。
林清雪剑尖猛地插入冰面:“你敢动她!”霜气顺着婚书灰烬蔓延,却在触及黑莲时骤然消退——冰魄玄气正被云鹤脚下的往生碑疯狂吞噬。
“动她又如何?”云鹤指尖捏碎月璃的狐尾虚影,往生河底传来棺椁移动的轰鸣,“楚凌霄以为改婚约、埋阵眼就能阻我?殊不知这丫头的心脉早与棺椁锁死!”
苏逸尘独眼眯起,星纹锁链突然缠住林清雪手腕:“冰丫头,东北艮位第三坛老酒!”鎏金血顺着锁链灌入她经脉,重生后的冰火纹炸开刺目光芒。三百口贴着“囍”字的酒缸破冰而出,坛底楚凌霄的朱砂批注龙飞凤舞:【饮此酒掀棺者,赠酱猪蹄十斤】。
“楚!凌!霄!”云鹤残魂暴怒,黑莲根须卷住月璃残魂砸向棺椁,“给我开!”
月璃在魂飞魄散前突然轻笑,独眼倒映着虚空某处:“阿霄…你的桃花酿…我埋在南崖……”残魂化作青烟没入棺椁缝隙,鎏金棺盖轰然掀开,初代妖神战甲腾空而起,甲胄内侧赫然刻着【聘礼】二字。
“聘你大爷!”苏逸尘暴喝一声,焦黑右臂插入战甲心口。甲片遇妖神血即燃,将扑来的黑莲根须烧成灰烬。林清雪趁机斩断云鹤与往生碑的联系,白发缠住战甲残片:“楚师兄在甲缝里刻了阵纹!”
云鹤残魂突然癫狂大笑:“晚了!”往生河底伸出七十二道锁链,每根都缠着楚凌霄当年剜心的金针,“这丫头的冰魄玄体,本就是养棺的......”
“养你亲爹!”翠花铁锅横扫,锅底浮现楚凌霄刻的食谱:【黑莲炖云鹤,火候三百年】。酸菜汤泼在锁链上,金针遇汤即化,露出内里楚凌霄用剑气刻的【此针宜下酒】。
林清雪心口冰火纹突然暴走,白发凝成彼岸花缠住云鹤:“你永远不懂…楚师兄舍命改阵为的是什么!”每片花瓣都映着楚凌霄跪在暴雨中刻阵的画面——青年每刻一刀,胸口黑莲便深一寸,却将最干净的冰魄玄晶埋入她耳坠。
苏逸尘拽过战甲护心镜砸向云鹤,镜面映出初代棺椁的真实铭文:【以爱为锁,以恨为钥】。“老狗,看清楚了!”他独眼猩红,星纹锁链绞住云鹤咽喉,“楚老鬼的聘礼,是掀翻你这天道!”
棺椁突然迸发青光,月璃消散前的预知力凝成阵法。林清雪白发寸寸成雪,彼岸花阵在脚下绽放——与棺椁铭文完全同源!
“不!这不可能!”云鹤残魂在花阵中扭曲,“楚凌霄明明魂飞魄......”
“魂飞魄散也能掀了你的坟!”苏逸尘扯碎战甲抛向虚空,三百坛烈酒同时炸开。酒气混着妖神血凝成楚凌霄的虚影,青年抱着酒坛倚在花阵中,指尖轻点林清雪眉心:“雪师妹,阵眼在第三瓣。”
翠花一锅拍散最后朵黑莲:“楚仙长说了,掀完坟要吃红烧……哎你魂儿别散啊!”
虚空传来镜面破碎声,云鹤残魂随着往生碑彻底湮灭。苏逸尘拎着酒坛浇在彼岸花阵上,映出楚凌霄留在棺椁夹层的字迹:【聘礼已收,记得还坛】。
林清雪抚过重生后雪白的长发,妖皇剑穗缠住半块鸳鸯佩:“月璃姑娘的桃花酿…该去取了。”
赵铁柱扒着棺材板捞出块腐乳:“尘哥!楚仙长在坛底塞了梅干菜,说能防脱发!”
南海雷声渐歇,初升的朝阳将彼岸花阵染成金色。苏逸尘耳后石化纹又爬回原位,他踢了踢云鹤消散处:“利息…收完了。”
河底传来龙吟,战甲残片凝成钥匙形状——直指最终战场【惊鸿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