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冰。
放火烧粮仓，煽动地痞抢粮。
好，好得很。
韩家，张家，刘家……这些盘踞江南的老东西，果然坐不住了。
这是被逼到墙角，开始狗急跳墙了。
以为烧了他的粮，百姓没了吃的就会把怨气撒到他头上？
以为派些上不得台面的泼皮无赖冲击粮仓，就能让他自乱阵脚，焦头烂额？
真是可笑。
目光扫过地上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秦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徐一刀。”
“属下在！”
徐一刀立刻松开那亲兵，挺直腰板。
“点齐人马，随本王走。”
秦风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去哪儿？王爷，咱们不先去救火吗？粮仓要紧啊！”
徐一刀下意识问道，粮草可是军需民食之本。
“救火？”
秦风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全是轻蔑，“区区一点粮食，烧了便烧了，本王还缺这点吃的？”
他猛地转身，带起的风吹动了衣袍下摆，沾染的几点血迹若隐若现。
“本王倒要亲眼看看，是他们的脖子硬，还是本王的刀更利。”
他抬脚，大步流星地朝府外走去，方向却不是粮仓。
“去韩家。”
徐一刀先是一怔，随即眼中爆发出兴奋的光芒，恍然大悟。
王爷这是嫌杀鸡儆猴的“鸡”太小，不过瘾。
这是要直接去宰那几只跳得最欢的老母鸡，拔毛炖汤！
他脸上咧开狞笑，一把将那还在发懵的报信亲兵推了个趔趄。
“滚一边去，没用的东西。”
然后他转身，对着身后那些刚经历一场杀戮，煞气未消的士兵们吼道。
“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抄家伙，跟上王爷。”
“今天，让江南这帮不开眼的老东西们瞧瞧，什么叫雷霆手段。”
“去韩家，给老子踏平他家门槛。”
士兵们煞气腾腾，紧随秦风身后。
府衙门口的百姓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看着这支队伍如同黑色怒涛般涌出，直奔城中韩家的方向。
更是惊得连连后退，死死贴着墙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刚才秦王府门前那场毫不留情的杀戮。
已经彻底击碎了他们对这位年轻王爷最后的一丝侥幸。
没人敢挡路，甚至没人敢多看一眼。
“王爷，真……真不去粮仓？”
徐一刀紧赶几步，凑到秦风身侧，压低了声音，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那可是粮食啊！
烧了这么多，城里百姓怎么办？
军粮怎么办？
他心里直打鼓。
秦风脚步丝毫未停，连头都没偏一下。
“急什么。”
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烧了就烧了。”
“正好让某些人看看，本王在乎的，从来不是那点粮食。”
他顿了顿，侧脸的线条冷硬。
“本王在乎的，是规矩。”
“谁坏了规矩，就得付出代价。”
他要去杀人。
杀那些自以为聪明，敢在他背后放火的老东西。
让他们明白，江南的天，已经变了。
韩家府邸转瞬即至。
朱漆大门紧闭，门口两尊威武的石狮子。
在摇曳的火把光芒下，投下扭曲狰狞的影子。
府内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
显然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砰！”
不等秦风示意，徐一刀早已按捺不住，卯足了劲，一脚狠狠踹在韩家大门上。
厚重的门板应声而裂，碎裂的木屑向内激射，伴随着门轴断裂的刺耳声响。
“韩德昌，给老子滚出来受死！”
徐一刀提着他那把还在滴血的佩刀，站在破碎的大门中央，对着漆黑的院内放声大吼。
他身后，如狼似虎的士兵们立刻呐喊着冲了进去，刀枪并举，瞬间控制了前院。
院子里，十几个韩家的家丁护院举着棍棒刀枪，挤作一团，挡在通往内院的月亮门前。
只是他们握着武器的手抖得厉害，脸色煞白，眼神躲闪。
与其说是护卫，不如说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一个穿着体面，显然是管家身份的老头，更是吓得魂不附体，扯着嗓子尖叫：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想干什么？”
“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韩府！”
“你们敢乱来？”
“王法何在？”
“王法？”
徐一刀狞笑一声，上前一步，刀尖几乎顶到那老管家的鼻子。
“现在，王爷就是王法！”
他随手一挥刀背，将一个挡路的家丁抽得惨叫一声，滚倒在地。
秦风这时才缓步走进院子，脚下踩着碎裂的门板，发出“嘎吱”的声响。
他看都没看那些抖成筛糠的家丁护院。
仿佛他们只是地上无关紧要的蝼蚁。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
径直落在正从灯火通明的正厅里跌跌撞撞冲出来的几个人身上。
为首的正是韩家家主，韩德昌。
这位平日里养尊处优，在江南跺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的老爷子。
此刻衣衫不整，发髻散乱，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威严。
只剩下掩饰不住的惊恐和慌乱。
他身后，紧紧跟着同样面无人色的张家家主张敬之，以及刘家家主刘承业。
这三个在江南呼风唤雨几十年的老头子。
此刻像是三只被猎犬堵住去路的老狐狸，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显然，府衙门口发生的事情，已经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这里。
他们大概怎么也想不到。
秦风的报复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直接，这么……不讲道理。
连场面话都省了，直接踹门杀人。
“秦……秦王殿下……”
韩德昌强迫自己站直身体，试图挤出一丝笑容。
但脸颊的肌肉却不听使唤地抽搐着，声音更是抖得不成调。
“您……您深夜到访，不知……不知有何贵干？”
“为何……为何如此兴师动众，带兵闯我韩府？”
张敬之和刘承业更是大气不敢出，躲在韩德昌身后，目光闪烁。
根本不敢与秦风那双冰冷的眼睛对视。
秦风停下脚步，站在院子中央，火光映照下，他年轻的脸庞显得格外冷峻。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何意？”
“韩家主，这话问得可就生分了。”
秦风往前走了两步，迫近到韩德昌面前，几乎能看到对方额头上沁出的冷汗。
“你不是一直盼着本王来吗？”
“粮仓那边……火烧得可还旺？”
“可还记得那些闹事，给本王泼脏水的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