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景湛随意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皇后付长清一顿，顺着邱景湛的目光看去，心下震惊无比，下一瞬又回望邱景湛，端庄的面色开始碎开。
邱予初也细细看去，美眸圆瞪，不可置信。
下面的方觉夏气质幽兰，身姿傲然，本该淡然的眉宇间却是妩媚之气。两种极端放在一个人的身上倒是少见，却抓人眼球。
难怪邱景湛和付长清都如此惊讶。
邱予初暗暗想到。
皇后付长清转向邱予初，半晌，神色晦暗不明地等着邱景湛发话。
邱景湛目光轻移，在邱予初和方觉夏之间逡巡。半晌，忽地笑了。
小路子睁大双眼，唇角一勾:“方觉夏，留牌子！赐香囊。”
方觉夏粲然一笑，眉眼间的娇媚更甚，跪在地上，欣然谢恩:“谢皇上恩典。”
林林总总，又看了十几个秀女，邱予初觉得头昏眼花，右手撑头闭目养神。
“可是累了？”邱景湛目光定在邱予初身上。
皇后付长清身形一凛，陛下的声音何时柔和至此过？无奈苦笑，她当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心下苦涩无比，幽幽盯着两人。
“这秀女个个如花似玉，晃得人眼晕，微臣实在受不住，如此艳福还是交与陛下吧！”邱予初打趣。
“哈哈哈……”邱景湛开怀一笑，难得邱予初会如此，“那你先回府歇息吧！”
邱予初如获大赦，退了出去。
邱景湛唇角微漾，直到邱予初消失不见，逐渐恢复原先的模样。
付长清自嘲一笑，自她和邱景湛成婚以来已有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和颜悦色又体贴的他。
没成想今日竟在此处见到了，更没想到那人是邱予初！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邱予初出了锦绣殿不再耽搁，赶紧回崔府，恰好在半道遇到崔羡。
“予初？”崔羡远远就看到崔府马车迎面而来，跳下车迎上来。
“你也回来了？”邱予初撩开车帘。
崔羡也不犹豫，上了邱予初的马车。
“工部的事务大概处理完了，正回府呢就碰到你了，真巧。”崔羡喜不自胜，倒是意外之喜。
“对了！今日陛下选秀结果如何？”
邱予初揉了揉太阳穴:“别提了，我今日才体会到当皇帝的无奈啊！”
“哦？做何解？”崔羡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太累、太忙了！一溜烟的秀女，各有千秋，把我脑袋都看晕了。我还能借口出来，皇上和皇后得全程看完，真不是人干的事”邱予初无尽吐槽。
“哈哈哈……”崔羡闻言笑出声，轻点邱予初的头，“你呀！也只有你敢如此说，若是换了旁人，脑袋怕是早就搬家了。”
邱予初纤眉一挑，倒也不谦虚:“我好歹也算两朝元老了，况且也是实话实说嘛！怕什么。”
崔羡摇摇头，宠溺一笑:“你是不知……”
“不知什么？”邱予初美眸圆瞪，他怎么不说了。
“没什么！谁让你是长公主呢！”崔羡抿了抿唇，他看得出来邱景湛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手段毒辣。
独独对邱予初很是忍让，大概是他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吧！崔羡看着邱予初澄澈的双眸，如是安慰自己。
“也是！”邱予初说完莞尔一笑，没再深究。
微风裹挟着绿叶忽而褪了颜色，秋风渐起，落英缤纷。
“怎么了？”崔羡拿了一件披风披在邱予初身上，“如今秋风萧瑟，可得仔细。”
邱予初回头望着他，几不可闻地点点头。
“什么这么好看？竟引得你如此入迷？”崔羡坐在凉亭石凳上，倒了两杯热茶，一杯推给邱予初，一杯自己喝。
邱予初抬头，美眸半阖:“秋阳恹恹，不喜欢。”
“哦，你说过，我记得。”崔羡轻呷一口。
“嗯？我给你说过？”邱予初不记得有这么回事。
“没跟我说过？难道跟其他人说过？”崔羡蓦地凑近邱予初，盯着她的眼睛审视着。
邱予初纤眉一挑，心下有些发虚，打着哈哈:“你倒是记性好，我真不记得了。”
“哼！”崔羡轻哼一声佯怒，“不管你是不是对我说过，反正我知道。”
邱予初更加纳闷，她如果没说过崔羡如何得知？莫非他能根据自己的喜好猜出？这好像也说得通！
“你呀！以后多看看我好吗？”崔羡佯怒，有些吃味。
“哦？就是这样看着你？”邱予初双眸纯净，凑近了些，审视着崔羡的俊朗眉眼。
不多时，面颊逐渐微红，崔羡撇开头，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两声:“罢了，不看也罢。”
“切，一会看一会不看！”邱予初无情吐槽。
“好啦！跟你说正事。”崔羡敛起神色。
“什么正事？”邱予初耳朵凑过去。
“你没听说吗？”崔羡面色讳莫如深。
“什么？”邱予初一脸茫然。
“陛下之前刚进宫的秀女只有八人！这一月只宠幸了一个秀女，引得朝野颇有怨言。”崔羡回忆起同僚跟他描述的消息。
“这有什么问题吗？”邱予初对这些不甚了解。
崔羡惊讶:“你在宫中长大，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专宠？”邱予初猜测。
“对！后宫讲究雨露均沾，这不！御史已经开始准备上奏了。”
“唉，看来当皇帝真可怜！”邱予初的角度倒不是专宠。
“你？你当真如此想？”崔羡眸光微闪。
“是啊！连自己喜欢的妃子都不能过分亲近，还不可怜吗？”邱予初有些感慨。
崔羡仔细一想，若是代入自己，亲近呵护邱予初都要被人诟病，那……好像确实有点惨！
不是，他怎么被带到沟里去了。
“重点不是这个！”崔羡无语，继续接话茬，“御史知道此事，上奏劝诫陛下，却被驳斥！”
“这……也很正常！”邱予初微微摇头，邱景湛一直很偏执啊！在吴拓寺扎了自己一刀也要逼她就范，就可以看出他不会听一家之言。
“正常？”崔羡很是好奇。
“呃……陛下确实比较固执。”邱予初略略垂下眼眸，她总不能将此事公之于众吧。
崔羡微微点头，也是！算了，不关他们的事，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
想着紧握住邱予初略有些冰凉的手，眉眼柔和似水，动情说道:“有你在身侧，是我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