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落在窗外发呆，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给两个室友补情报：“我们情报那边最近几乎全是关于他的消息，活动频繁得不太正常……‘半月’应该已经离开格伦哈了，我上次还专门问了翟殊那俩人。”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那两个，分别是『上弦月』和『下弦月』。”
“说真的，我是真不理解……淄芒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来我们格伦哈凑热闹？”
顾以恒没说话，仍旧在写。
阮清逸倒是静了一秒，柔声开口：“因为这里有『他们要的东西』。”
南浔转头看她，神情有点困惑。
阮清逸轻轻地笑，眼神却格外清晰：“格伦哈表面是学习知识的地方，但也是全拉托克尔情绪最集中的地带之一。『研究者』和『操控者』都不会放过这里。”
“就像你说的，琳梵已经不在格伦哈待了，可话题还在她身上。那说明什么？”她顿了顿，“说明这地方……永远不会真的安静。”
南浔叹了口气，手指敲着桌角，眼神落在窗外，天色已沉，教学楼的轮廓和远处训练场的灯光连成一片淡黄，在窗棂上映出浅浅的光。
阮清逸像是想起了什么，侧头看她：“南浔，你刚才说……『暗月』？他又干了什么？”
南浔还趴着，脸歪着埋进胳膊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暗月』啊……近期来说最离谱的一次是……”
她眯了眯眼，声音拉长：“有人在宿舍楼那边的床板底下，晚上十一点多，看到一个人影披着斗篷，坐在他们床尾不动……整整坐了十分钟。”
“那人本来以为是室友整蛊，还叫了声『别闹』，结果那斗篷人扭头看了他一眼，直接原地消失。”
“第二天他整个人差点转学。脸都白成纸了。后来再一查，正好那天有传言，说『暗月』出现在学院附近。”
“现在版本多得很，有人说他能穿墙，有人说他能附身绪宠，也有人说他其实根本不是人，是淄芒特制出来的『情绪幻身』。”
她说着抬起头，吐了口气，靠回椅背，“现在连低年级的都开始拿他当都市传说讲了，反正他最近在我们这片的『出镜率』是越来越高，都说身材又好还帅气。”
顾以恒停下笔，眉头微微皱起：“这不像淄芒的风格。”
他说得简洁。
淄芒虽然神秘，但一向冷静有序，不喜欢这种『制造恐慌』的方式。
阮清逸也点了点头，语气平缓地跟上：“嗯。传闻归传闻，也有可能是他们派出的测试任务……比如测试学院反应速度、感知系统。”
南浔摊手：“哎……不清楚。我晚点问问池聿吧，他说不定知道点什么。”
顾以恒没接话，继续写他那篇似乎永远也写不完的论文。
阮清逸的视线落在桌沿一侧的『星芒』。
“对了。”他换了个话题，轻声问：“你心涌……唤醒了吗？”
南浔闻言顿了一下，下意识看了顾以恒一眼。
“他不是都有了吗？我嘛……”她顿了顿，嘴角扯出个笑来，“快了吧。我最近感觉精神好很多，绪宠也不怎么吵了，说不定哪天就醒了。”
她摸了摸『星芒』的脑袋，它蹭了蹭她的手指，小声“呜”了一下，又缩回去继续打盹。
“嗯。”阮清逸轻轻点头，没有追问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嘴角笑意淡淡的。
“唤醒也不急，一切总有自己的节奏。”她说。
“可别让我等太久。”顾以恒没抬头，只淡淡来了一句，像是顺口调侃。
南浔笑出声来：“哎你说得好像你很在乎似的。”
“我是不在乎。”顾以恒头也不抬，“但你在我左右坐着，绪宠要是突然暴走了，我得先备个耳塞。”
“……你这人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南浔一把拿起书本盖他稿纸上。
顾以恒不慌不忙地抽回论文，眼皮都没抬一下。
下午，阳光从梦学院的回廊间斜斜洒下来，长椅上还留着上一节课的余温。
南浔一个人走在小路上，熟门熟路地拐进了梦学院后侧的长廊。才刚到走廊拐角，就远远看见了池聿。
他正从书架那边走来，手里拿着两本册子，看到她出现时，眼睛眯起，带着一贯的温和笑意。
“嗯？忽然找我，是有什么事？”
南浔也不跟他客套，直接上前一把抱住他，笑着撒娇似的说：“不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你了嘛……有点想你了。”
池聿被她这么一扑，脚步微顿，他拍了拍她的背：“真的只是单纯的想我了吗？”
南浔笑着松开他，眼神一转，又凑近一步，语气放低了一点：“其实我是想问……关于周璃的事，在你们梦学院那边闹得很大吗？”
池聿一挑眉，略一思索：“也不能算是『闹』，梦学院的人大部分都偏佛系……大家基本都是当八卦聊，真要说恐慌，目前没有。”
他顿了顿，轻声补了一句：“何况她本人也不在格伦哈，该怕的都走了，剩下的人自然就不怕了。”
南浔点点头，半晌又抿了抿唇，低声问：“那……关于『暗月』的事你知道一些吗？”
“你之前寒假那会儿，好像和我说过一点。”她皱着眉，“可最近他的事在校内真的太热了，传来传去都快成『月光怪谈』了。”
池聿听她提起这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笑着抬手，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南浔也开始好奇这些了？”
南浔侧头躲了下，轻轻拍开他的手：“喂……别拿我当小孩哄。”
她噘着嘴抱怨，“我就是觉得，既然都闹那么大了，在前线吃个瓜也没什么不对吧？”
“吃瓜归吃瓜，”池聿笑了笑，“你最近是不是又没休息好？”
“没有啦。”南浔撇了撇嘴，“就是最近……有点担心琳梵，又乱想了点事儿。”
她语气一顿，又赶紧补了一句：“但我没事的！真的不会再熬夜了！！！”
池聿看着她，眼神像是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嗯。你也注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