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乐目光怔怔望着流淌的河水，一如初来那日，心中感慨千万。
明明好像一切都变了，却又好像一切都没变，物是人非……
骤然，席卷流淌的忘川河水顷刻间发生逆流，前方的河水往回掉头，逐渐形成一个漩涡。
清乐微微皱起眉头。
“哗啦啦——”
河水仿佛受到神秘力量，水柱冲天而起，在空中汇聚成一个水球，逐渐变大。
“这是……”清乐喃喃自语。
沈萋萋等人皆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不可思议望着水球。
白虎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深情望了清乐一眼，随即目光落在水球之上，“这便是你苦苦追寻的仙草了……”
“仙草乃是仙宝遗林压镇之物，仙草被带走，这一方秘境也会随之消散。”
言出法随。
当白虎说道这句时，整个秘境苍翠葱郁的绿色逐渐褪去，转而变成深秋的苍凉，枯叶宛若秋风中挣扎的蝴蝶，飘然凄美地落下。
银发少年漆黑透亮的眸中，闪烁着难以言说的悲伤，“毕竟一小方天地之间，待了上千年啊。”
“扑通——”水球上方裂开一个小口，水膜逐渐往下褪去，一颗碧绿色锯齿叶的小草浮现，枝茎纤细，顶端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嫩粉色花苞。
清乐警惕瞥了一眼银发少年，思索片刻之后向着仙草走去。
“按照规则，现在这仙草是我的了，对吧？”她轻声问道，手指圈住霜雪剑柄，逐渐收拢，平静的眸子内逐渐浮起汹涌的杀意。
仙草已经到手，来到秘境之中的第二个任务便是杀掉白虎，取得妖丹，她的寿命才可以得到延续。
但现在自己仍然还是凡人，究竟该怎么以凡人之躯杀掉一个神兽呢……
一边的银发少年丝毫不知道清乐此刻想法，心中不由自主浮现一丝期待，点点头说道，“嗯嗯。”
虽然秘境消失了，这是结束，亦是开始。
接下来就是一辈子跟着清乐，去秘境之外的人间生活，想到这里，心中仿若湖水荡起一丝涟漪。
他双颊绯红，有些羞涩低下头提醒清乐，“那个……你别忘了啊。”它抬手挠挠脑袋，“你还可以提一个条件，我都会满足你的……”
葡萄一般水灵的眸子盯着清乐的背影，着急又期待。
“条件？”清乐恍然想起，“好像是这样，那是不是可以让他自己交出妖丹？”
按照道悔仙尊的说法，杀掉神兽目的主要是为了拿到妖丹，或许，只要妖丹也可以……
清乐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这应该可以实现吧。”
清乐走到水球正下方，微微抬手，碧绿色的仙草飘然而下，悬浮在她掌心。
与此同时，清乐重重呼出一口气，露出欣慰的笑，“终于完成了，梁兄等我，我马上就回来了……”
她抬头，残阳高悬，层林尽染，随着红色的枫叶飘然而下，干枯的树枝上落下雪花，进入隆冬。
“秘境经历完最后一次季节交替就彻底消失了。”银发少年猫耳动了动，眯起眼睛笑着看向清乐，“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要我……”白虎说着，从脖子红到耳根。
“嗯？”清乐好奇挑了挑眉，“你知道？”
“嗯嗯，你曾经说过。”
“那便好办了。”清乐说道，“我要你的妖丹。”
“好。”
白虎嘴角勾起欣慰满意的弧度，半响后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
妖丹？
他指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确认，“你要我的妖丹？”
清乐点点头，“是的，不是说无论什么条件都会尽量满足吗？”她向着白虎伸出手，“我唯一的条件就是想要你的妖丹。”
白虎瞪大的眼睛陡然眨了眨，水灵灵大眼睛红的像是兔子，整个人像是要碎了一般，可怜至极。
妖丹，一想到清乐在考验之中坚持，居然是为了要自己的妖丹，白虎只觉得自己的真心被辜负得彻彻底底！
瞬间压抑的委屈像是开了闸，宣泄而出。
“你这个负心女，怎么能要我的妖丹呐！呜呜呜。”
毛绒绒的肉垫捂着眼睛，热泪浸湿了上面的白毛。
“呜呜呜……你说要我，我还以为是要带我出去，把保命虎牙都给你了……呜呜呜。”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到后面甚至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哇——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银针呐，你好狠的心。”
清乐…………
她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合理解释这一切。
他觉得白虎会恼羞成怒直接杀了她，或者会嘲讽她不自量力，亦或是直接将她踢出秘境。
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哈……别哭啊。”清乐抬起手又尴尬放下，最后挠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负心女子，她记得并没有许诺什么啊……还有辜负真心，她们俩有哪门子真心。
“哇哇哇——”
白虎的哭声惊天动地，仿佛拿出孟姜女哭长城的气势，所有人耳根子被震得发麻。
“掌门……这？”石峰纳闷不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少年莫非是你新收的宠夫？”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露出腼腆的笑容，一副“懂的都懂”的样子。
“啊？”清乐手在胸前摇成小扇子，“不不不，我没有收为宠夫，我和他不熟……”
听到“不熟”二字，白虎哭声越发大，好似将千百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清乐实在忍不下去，掌心向外推到他面前，咬牙制止，“好了，你究竟在想什么？”
“除了妖丹，我可以额外答应你一个条件。”
白虎听后忍着抽泣，紧紧咬住下唇，像一个气鼓鼓的小青蛙，“我想跟着你……”
清乐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好，我带你出去，别哭了。”
自己都抢走别人的妖丹，带着就带着吧……反正无情道宗现在缺乏人手……
“嗯……”白虎听到这话，心情虽然好转，仍然有些沮丧。
他将浑身修为凝成一颗珠子，乖巧双手捧着送到清乐跟前，“给你，修为都给你了，以后你可要保护我……”
“好。”清乐点头，目光落在白黄相间的妖丹上面，欣慰吐出一口气。
所有一切终于尘埃落定了。
清乐手刚碰到珠子，珠子便化作一缕烟雾，从清乐指尖钻入。
与此同时，道悔仙尊的声音在脑海之中响起，空灵而深沉，“你是我见过最有毅力的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每一颗神兽妖丹，都将在未来发生举足轻重的作用……”
清乐皱起眉头，“在未来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这个妖丹在未来还有作用？”
她一直以为妖丹的作用就是延长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