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卡车走了半个多小时后,一辆吉普停在了王野家门前。曹大军两口子和曹强从车上下来,看见王野坐在台阶上,笑呵呵地上前问道:“大侄子,你在这儿坐着干嘛呢?”
王野没有回答,而是好奇地反问道:“曹叔,你们怎么来了?”
曹大军哈哈大笑道:“我们来给强子搬家,以后他就和你们一家住在一个院里,以后他和小兰结婚,还能有个照应。”
王野脑袋好像炸锅一样,他从昨晚开始,就在琢磨什么人会搬进来。他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万一要是“暗卫”中另一帮人,他不介意偷偷下死手。
他就是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搬进来的会是曹强。曹大军见王野胸口大幅度的起伏,很明显这是要发飙的前奏。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侄子,你这是怎么了?”
王野长长呼出一口气,咬牙切齿道:“来来来,咱进屋好好说道说道。”
说完转身就向茶室走去,曹大军拉住曹强问道:“强子,小野生气后一般会怎样?”
曹强满不在乎道:“没事儿,我哥生气最多也就是揍我一顿,爹,你放心,我哥揍人虽然很疼,但是我能挺得住。”
曹大军眼中写满了恐惧,不由自主地嘟囔道:“你踏马皮糙肉厚挺得住,老子能挺得住吗?”
曹母抱着他们的小女儿曹慧笑呵呵地凑上来:“愣着干嘛?进去呀!放心吧,小野是个懂事儿的孩子,再怎么说你也是他的长辈,他还能和你动手。”
曹大军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硬着头皮抬脚往茶室挪。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听着就像是在撒气。他腿肚子一哆嗦,差点没站稳,回头瞪了曹强一眼。
王野气呼呼地摆上茶水,有气无力地问道:“曹叔,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曹大军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强子想和你们住在一起,我一想,住在一起也挺好,还能有个照应,正好你们那个邻居升了职,我就推了一把,这房子不就空出来了。”
王野咬牙切齿地问道:“强子想和我们住在一起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我这院子里还有好几间空房,他要是想住,我还能不让他住吗?”
曹大军不解道:“前两天,强子说要和你们住在一起,你不是让他‘滚’吗?”
王野额头的青筋都凸了起来:“这傻小子想要和小兰住在一起,我能不让他滚吗?”
曹大军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还以为你这院子没地儿了呢。”
王野瘫坐在椅子上,语气中满是生无可恋:“曹叔,以后只要关于强子的重大决定,能不能跟我通个气,这傻小子传话那是一绝。不论什么事儿,只要这小子传话,肯定得变个味儿。”
转头又看向曹母:“还有,还有,曹婶,以后强子和小兰结婚后,有什么事儿你和小兰直接说,千万别让这小子转达,我怕以后你们婆媳会出大矛盾。”
曹母白了曹强一眼,苦笑着应道:“我懂,以后我肯定注意,绝不会让这傻小子搅和我们婆媳关系。”
曹大军也陪着笑脸:“搬都搬了就这样吧,现在你们两个院子里住的都是自己人,也挺好。”
王野无奈道:“大好人情就这么用了,曹叔,人情这东西越用越薄,为了几间破房子,太可惜。”
曹大军却毫不在意道:“没事儿,没事儿,不就是点儿人情,没什么可惜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人情不用在他身上用在什么地方?况且我觉得人情就得早点用,万一欠我人情的那些人翘了辫子,我总不能腆着脸去找他们的后人。”
王野伸出个大拇指,由衷的感叹道:“曹叔,你是这个。还是你想的透彻,这和‘人死了,钱没花了’是一个意思。”
曹大军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王野现在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让李家人搬回来。他可惜的是李伟的身份,有一个警察在院子里,可以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无论是小偷小摸,还是不讲理的邻居,只要有李伟在,都会绕着他们的院子走。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1964年,这也是王野来到这个时代的第四个年头。
这一年中,曹强和王兰结婚了,婚房就在王野他们那个院子里。王野也不知道曹大军找了什么关系,居然让曹强拿到了结婚证。王野都有点儿后悔,为了等法定结婚年龄,耽误了这么多年。
王野并没有刻意给王兰安排工作,而是随便安排了一个会计的学徒工,反正到头来都是要去港岛,费再多的力气也是浪费。
这期间,王野的重心一直放在四九城,经过去年的大清洗,“暗卫”干净了很多。监察司在这一年中也稳定了地位,再加上两批新队员的加入,另一批人只能静静的舔舐伤口。
要说这一年中,最大的喜事儿,那就是吴志强经过痛苦的药浴,终于突破到了暗劲后期。赵爷爷因为这件事儿,当天晚上喝的酩酊大醉,躺在炕上还在不停的叫好。
吴志强突破也不是所有人都高兴,当天晚上最郁闷的就是王野。吴志强是泡着药浴突破的,睁开眼睛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不那么疼了”?
王野开始以为吴志强是疼的麻木了,谁知道当天晚上他就实验了一下,暗劲后期的人泡这个药浴虽然也有些疼,可也没有到痛彻心扉的地步。一想到自己因为怕疼,就浪费了一年多的时间,他就说不上的后悔。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王野二十周岁的生日。在范修远的办公室中,“砰”的一声,王野把一张纸拍在范修远的办公桌上:“范爷爷,这是我的结婚申请,你赶紧给批一下,我家洛兮还在楼下等着呢。”
范修远先是一喜,紧接着气呼呼道:“谁家结婚申请这么快就能批下来?别的单位都是一周,就算是农村也得提前一天申请,你张嘴就让我现在给你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