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清不想把在疆南说过的话同样再在北新说一遍，那样太浪费时间，而且万一对方理解有误，反而不好，所以她拿出一份计划书，直接递过去。
“杨同志，你看看这个吧。”
“好，我看一下。”
杨常是个中年男人，看着很沉稳，也很谨慎，这一点从江婉清刚刚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验证过了，此时他从桌子上拿起眼镜戴上，仔仔细细一页页翻阅计划书。
他越往后看眼睛越亮，最后连拍大腿，惊呼出声。
“妙啊！太妙了！江同志，刚刚是我误会你了，没想到你的想法竟然这么绝妙，难怪杜衡那小子着急呢，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你和他为什么不合作？按理来说，他不是一个舍不得的人，给你开出的条件绝对是让你满意的。”
杨常摘下眼镜，眼睛里有些疑惑，如果疆南都满足不了她的条件，他就得掂量掂量北新能不能达到她的要求了。
“条件上疆南确实都应了我的需求，不过……我和杜衡同志有点其他问题，这点我就不多说了，你只要知道，不管跟谁合作，我都会拿出百分百的专业度就够了。”
“好！有你这句话，我信了！”杜衡立马起来，“走，我带你去看看厂房，了解一下我们这边的实际情况。”
“太好了，我正有此意。”
江婉清立马跟着他起身，刚刚她不好意思说，现在他主动提出正好。
他们一起来到厂房，刚进去，她就觉得和在疆南见到的风貌差了不少，工人的效率更加低下，年龄结构不太好，而且机械设备落后，正如她在厂房外面猜测的那样。
“这就是我们的生产车间，这批机器还是十年前国家统一购买的，现在还能用，为了节省开支，就没淘汰掉。”
难怪，江婉清抿了抿唇，指着其中一台机器。
“我们过去看看。”
“好。”
她走到机器旁边，稍微检查了一下，设备老化严重，一股浓郁的机油味，很难闻，而且很容易发生突发事故，她拧了拧眉。
“杨同志，你有没有想过，用这样一批已经跟不上生产需求的机器，会导致你们厂子更加低效率且投入产出比更加不平衡？”
“这……”杨常摸了摸后脑勺，笑笑，摇头，“主要是我们确实无法短时间内花费一笔巨资去更新设备。”
这确实是一笔大钱，江婉清换位思考了一下，要是自己，肯定也要衡量再三才敢下决心。
她环顾一圈厂房里面的机械，咬了咬唇，最终提出一个建议。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不用更新设备，只要按照我说的做，把设备进行维修保养，延长一到两年的使用期，再在这期间提高营收利润，反过来更新设备，如何？”
“办法是好办法，可是你真有办法……”
杨常话音未落，外面传来声音，好像有人在叫他。
“杨常！你给我出来！”
这声音……很熟悉，江婉清不由得和杨常对视一眼，他嘿嘿笑了声，嘱咐她。
“江同志，我让人带你躲躲，肯定是杜衡那小子来了，我可不能让他把你这个天才给我抢走，请你见谅。”
这话让江婉清差点笑出来，她摆摆手，摇头。
“不用这么麻烦，他见不到我不会罢休的，他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一起去见见吧，最终和谁合作，怎么合作，决定权在我，谁也不能左右我。”
那倒是，杨常又怕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便应下。
“那行，我们一起去瞧瞧吧。”
杜衡被几个人拦在外面，他急吼吼的就想往里冲，直到杨常和江婉清出来，他才停止动作。
“江同志，你果然在这里，你千万别和北新合作！我们疆南愿意在原先合作条件的基础上再给你加码，我知道因为我私人的原因让你和你爱人有点不愉快，不过我已经反省了，以后公是公，私是私，我绝对不会擅作主张，请你跟我们合作吧！”
杜衡声音很大，要不是他话里全是求合作的意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插足人家的感情婚姻呢，说出这样求原谅的话。
“噗……我说你小子，做错了事还敢来这里闹，我北新对江同志也不差，你这样闯进我们厂房，我可要报警了。”
“你报吧，我不怕，反正江同志不能跟你合作！不然我就成了整个疆南的罪人！”
这俩人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的，让江婉清都有些头大，她看着杜衡，淡淡出声。
“杜同志，你回去吧，我只不过是多考察几家厂，还没有定下跟谁合作，也可能跟谁都合作，只不过方式不一样，我有我的想法，我不属于你们任何一个阵营，我跟疆南的事，到时候去你们厂里说，这里是北新，也请你尊重一下这里的人。”
“听到没有？这就是江同志的态度，你可别把人给热毛了，不然真的什么都得不到哦。”
杨常觉得江婉清很厉害，无论是能力还是口才，哪儿有人敢在几个厂之间游走啊，她就敢。
“那……那我就在这等你们聊完，待会儿我送你回去吧江同志。”
“你这小子！我北新的贵客我们自己不会送？还需要你送？你给我滚滚滚！”
俩人抢人抢得热火朝天，杨常直接上手把人往外推了，杜衡也不服输。
江婉清赶紧制止他们，诶了声。
“别动别动！你们别动手，今天就到此为止。”她看着杨常，“杨同志，我跟你说的话还算数，就算合作不成，我也会帮你们保养维修设备，我还有其他不成熟的想法，等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啊，你这就走了？我还想请你吃饭……”
“不用了，我家里还有人，我得赶回去陪他。”
杨常还想张嘴，想到刚才杜衡说他是私人原因惹毛了江婉清，顿时不敢说话了，只能应好。
“那行，下回江同志再来，提前联系我，我亲自去接！”
“谢谢，改天见。”
“好好好，改天见！”
那就是有戏，杨常松了口气，送江婉清出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