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杳握紧了陆怀瑾的手：“这里……这里也太热闹了吧！”
“这才是真正的黑市。你要是喜欢，咱们慢慢逛，看看有没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说罢，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跟紧我，别被人群冲散了。”
苏杳目光一转，被不远处一个摆满瓷器的摊位吸引了。
摊位上整齐摆放着各式花瓶，碗碟，釉色鲜亮，花纹精致。
“夫君，我们去那边看看吧！”苏杳拉了拉陆怀瑾的衣袖。
老太太寿宴将近，若是能在这里淘到一件合心意的瓷器当贺礼，倒也不枉此行。
陆怀瑾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那摊位前客人不多，便笑着应道：“好，去瞧瞧。”
两人走近摊位，摊主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见有客人来，立刻热情地迎上来。
他的目光在苏杳身上顿了顿，又转向陆怀瑾，拱手介绍。
“二位是想选件瓷器？看您公子气度不凡，想必是要挑件好物件。小店的瓷器款式最全，您可有看上的？”
说着，他伸手拿起一个粉彩牡丹纹花瓶，递到苏杳面前：“夫人您瞧这花瓶，釉色多匀，花纹多精致，摆在家里既好看，又显富贵。要是送人的话，也是拿得出手的好礼。”
苏杳接过花瓶，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花纹。
虽精致，却总觉得少了几分雅致，与老太太偏爱素雅的性子不太契合。
她轻轻摇了摇头，将花瓶放回原位：“这花瓶虽好，却不是我想要的样式。”
摊主见状，又拿起另一只：“那您看看这个？珐琅彩可是稀罕货，颜色鲜亮，寓意也好，象征着富贵连绵。”
陆怀瑾见苏杳又拒绝，便开口道：“我们是想选件瓷器给家中长辈贺寿，长辈偏爱素雅些的款式，不知你这里有没有更合适的？”
摊主闻言，恍然大悟：“原来是给长辈贺寿用的！那确实得选素雅又吉祥的。”
“有没有青花瓷的花瓶？青花发色浓艳，花纹多是山水花鸟这样的，既显雅致，又有清贵长寿的寓意。”
青花瓷？
那不是陆怀瑾放出去的风声吗？
苏杳顿时明白他的用意，他除了选礼物，还想查案。
摊主叹了口气，惋惜道：“有是有，只是二位来晚了一步。最近不知怎么回事，这几日市面上都在高价收购青花瓷花瓶，我手里仅剩的几个青花瓶，都被买走了。现在店里是真没有青花瓶了，二位还是看看别的吧？”
苏杳脸上的期待淡了，心里有些失落。
陆怀瑾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着急，转头对摊主笑道：“既然没有青花瓷，那掌柜的可有其他推荐？只要素雅、寓意好，价格不是问题。”
摊主闻言，左右看了看，见周围客人都在专注于自己的摊位，便压低声音，凑近两人，神秘兮兮地说：“不瞒二位，我这儿还有一套压箱底的好东西，一般不轻易拿出来。”
苏杳和陆怀瑾对视一眼。
“是什么样的？”
“是一套白玉茶盏，玉质温润，雕工精细，茶盏上还是松鹤延年的花纹。既素雅，又契合贺寿的主题。只是……这茶盏价格不菲，二位要是真心想要，我可以拿出来给您瞧瞧？”
苏杳连忙点头：“掌柜的，我们想看看那套白玉茶盏。”
摊主见状，脸上露出笑意，转身走到摊位后的一个木箱旁，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个锦盒。
他将锦盒放在摊位上，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整齐摆放着一套白玉茶盏，共六只。
玉质洁白细腻，茶盏外壁雕刻着松鹤图案，栩栩如生。
苏杳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库房丢失的那套茶盏。
“二位瞧瞧，这玉质，这雕工，可不是市面上那些普通玉盏能比的。”
摊主自豪介绍，“这套茶盏是一般人我都舍不得拿出来，今日见二位是真心为长辈选礼，才拿出来的。”
苏杳朝着陆怀瑾眨眼，道：“夫君，这茶盏真好看，送给祖母当寿礼，她肯定会喜欢的。”
陆怀瑾拿起另一只茶盏，便对摊主说：“这套茶盏，我们要了。不知掌柜的，多少钱？”
可摊主却没立刻报价，反而搓了搓手，有些为难的开口：“公子，实不相瞒，这茶盏的价钱我做不了主。”
苏杳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他：“不是你的东西吗？方才你还说这是你压箱底的宝贝。”
“夫人误会了，我就是个中间人，帮人代卖的，事成后抽点佣金。这茶盏的真正卖家另有其人，价钱得跟他商议才能定。”
“那如何能联系到卖家？”
摊主左右看了看，凑近两人道：“二位要是真有诚意，先付一百两银子做定金。我这就去联系卖家，明日此时，还在这摊位，我安排你们当面交易。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绝不会让二位吃亏。”
苏杳听到能见到真正的卖家，马上就要开口答应。
可陆怀瑾却先一步将茶盏放回锦盒，语气冷淡：“不必了。”
摊主也没想到陆怀瑾会突然拒绝，连忙道：“公子，这定金是为了表诚意，我总不能空着手去跟卖家说吧？”
“那万一我们付了定金，你却带着银子消失了呢？这黑市鱼龙混杂，我们连你的底细都不清楚，怎么敢贸然把定金给你？到时候你人走摊空，我们去哪里找你？”
摊主脸色僵了僵，随即摆了摆手，语气也硬了些：“公子要是信不过我，那这生意我也做不了。毕竟我只是个中间人，总不能替卖家担这个风险。”
苏杳越听越急，轻轻拉了拉陆怀瑾的衣袖，小声道：“夫君，要不我们就付了定金吧？”
他拉过苏杳的手，沉声道：“我们走。”
苏杳被他拽着往前走，心中不解，一百两定金不算多，便能见到他们要找的人，为何陆怀瑾不肯答应？
她回头看向摊主，脚步不自觉慢了些。
陆怀瑾却没回头，反而攥紧了她的手，脚步更快了些。
眼看两人就要走出摊位的范围，摊主突然急了，往前追了两步，声音也提高了些，“公子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