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苏杳忍不住蹙起眉头，捧着孕肚：“嬷嬷……我好像……好像肚子有点疼……”
李妈妈一听，手里的针线掉在桌上，
她立刻起身，快步走到苏杳身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胳膊，急切道：“夫人莫慌，老奴来看看，是不是胎动还是……”
她轻轻摸了摸苏杳的孕肚：“是不是要生了？”
春桃紧张起来，一屋子的小丫鬟都围了过来。
“白芙你腿脚快，你去找稳婆。”
白芙点点头，紧张着就往外跑。
苏杳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感觉，肚子一抽一抽……
稳婆被白芙拉着，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她年近五十，跑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可手脚却依旧麻利，刚进院门就提着药箱往苏杳的屋子赶。
李妈妈和春桃早已在门口等着，见她来了，连忙引着她到内室。
此时苏杳正靠在床头，额角还沾着汗珠。
方才那阵坠痛来得突然，让她心头慌了大半，可等稳婆赶来的这半柱香功夫，肚子竟又不疼了，只剩下轻微的坠胀感。
“我好像没那么疼了……是不是孩子出事了？”
“夫人莫急，老身来看看。”
稳婆放下药箱，小心翼翼地隔着薄毯摸了摸她的孕肚，感受着胎儿的动静。
片刻后才松了口气，笑着开口：“夫人放心，还没到生的时候呢。方才许是胎儿动得厉害，牵扯到了胎气，加上夫人心里紧张，才会觉得腹痛。现在胎相稳得很，离临盆还有些日子。”
这话一出，屋里众人悬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下。
李妈妈拍了拍胸口，笑着打趣：“瞧把我们都吓得，方才我还以为要提前迎小主子了呢。”
春桃也松了口气，连忙给苏杳递上温水。
“夫人，您喝点水缓一缓，定是最近总想着临盆的事，才会这么紧张。”
苏杳接过水杯，脸颊通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都怪我太紧张了，平白闹了这么一场乌龙，还让大家跟着担惊受怕。”
“这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怀第一胎的夫人都这样，越临近日子越容易心慌。往后您放宽心些，多散散步，少想些有的没的，对您和孩子都好。要是再觉得不舒服，随时派人去叫我，老身就住在附近，来得快。”
送走稳婆后，李妈妈还是不放心，特意让小厨房炖了安胎的汤。
苏杳的孕肚本就大得显眼，经此一事，府里的人更是紧张。
傍晚时分，陆怀瑾从朝堂回来。
他刚进府就听说了下午的虚惊，脚步都没停，径直往回屋子里去了。
推门进去，苏杳靠在软榻上看书。
“夫君回来了。”
苏杳放下书，起身想迎他，却被陆怀瑾快步上前按住：“别动，小心些。”
他坐在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孕肚，感受到胎儿轻微的胎动。
“下午的事，我听说了。”
苏杳垂着眼睫：“都怪我太没用了，不过是胎儿动了动，就慌得以为要生了，还闹得府里上上下下都跟着紧张，平白让你担心。”
“你临近临盆，紧张是正常的。我还怕你不紧张，什么都不当回事呢。再说，让大家多提点心，也是好事，免得真到了生的时候手忙脚乱。”
他顿了顿，见苏杳还是有些闷闷不乐，便将她揽进怀里。
“是不是心里还有别的顾虑？跟我说说。”
苏杳靠在他的怀里，紧绷的情绪终于放松下来。
“我其实……挺害怕的。前些日子听太后娘娘说，生孩子就像过鬼门关，我怕……我怕自己撑不过去。”
陆怀瑾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别胡思乱想。我早就寻了京城里最好的稳婆，还请了太医院的院判，他最擅长妇科，到时候会一直在府里守着，绝不会让你和孩子出事。”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女子虽都要走这一步，但我会让你走得最安稳。你只要安心等着我们的孩子出生就好，其他的事，都有我在。”
“夫君怎么说的像是能替我生孩子似得。”
“要是我能生，我真想替你生，免得你吃这苦头。”
苏杳环住他的脖子，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有夫君在，我就不怕了。”
陆怀瑾抚摸着她的长发，又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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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苏杳坐在廊下的软椅上晒太阳，看着不远处李妈妈依旧埋首于针线。
竹篮里的小衣裳又添了好几件，百子图的襁褓，各式各样的小肚兜，还有虎头模样的软底鞋，五颜六色堆在一处，瞧着格外喜人。
“李妈妈，您这手艺越发好了。可我还是觉得太多了吧，就算孩子长得慢，怕是也穿到周岁都穿不完。”
李妈妈抬起头，笑着摇头：“老奴闲着也是闲着，给小主子做衣裳，心里欢喜着呢。”
两人正说着话，苏杳忽然皱起眉头，下意识地按住孕肚。
方才还好好的，肚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坠痛。
比上次更甚，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坠，连带着腰腹都酸得厉害。
“夫人，怎么了？”
李妈妈见她脸色发白，连忙放下针线走过来。
“是不是跟上次一样，小主子又在里头乱动，牵扯到胎气了？”
苏杳咬着唇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次比上次疼得厉害，而且……而且一直疼，没停过。”
李妈妈心里咯噔一下，也不敢耽搁，扶着她的胳膊：“夫人别急，老奴先扶您回屋躺着，说不定歇会儿就好了。”
可刚走了两步，苏杳的脚步就顿住了。
肚子里的疼痛加剧，疼得浑身发抖，几乎站不住。
若不是李妈妈扶得紧，险些就要栽倒在地。
“哎哟！这可不对劲。”
李妈妈也慌了，高声朝着院外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守在院外的丫鬟们听到喊声，匆匆跑进来，一见苏杳疼得脸色惨白，也吓得不轻。
春桃第一个冲上前扶着苏杳：“夫人这是怎么了？”
李妈妈急声道：“快，去告诉老夫人和大夫人，再让白芙赶紧去请稳婆。夫人这模样，怕是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