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撅起嘴，埋怨：“夫人，奴婢嘴笨，说不过您。但奴婢就是觉得她才不简单，奴婢怕她是有一个‘阿莲’。”
提到这个名字，苏杳一愣。
“春桃，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那阿莲是外人，而表姑娘毕竟是陆家人，总不能真的想害我的吧？”
“那可说不准，人心隔肚皮呢。奴婢前几日忙着去城外置办成亲的东西，不过才离开府里几天，这位表姑娘和您走得这么近了？看来就不是省油的灯。”
苏杳拉着春桃，将这几次陆瑶帮她的事娓娓道来……
春桃听了都有些惊讶，“难道是奴婢看错人了？”
……
第二日一早，陆瑶又兴冲冲地跑到墨香居。
“表嫂，表嫂。玲珑坊的掌柜派人来说，咱们上次定制的新衣服做好了，我这就去取，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苏杳见她眉眼弯弯，一脸期待的模样，也跟着笑了。
女子天生爱美，新衣服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她自然懂这份期待。
“我就不去了，一会我要去看思远，就麻烦你跑一次了。”
“行。”
“你快去快回。”
陆瑶笑着应了，脚步轻快地出了门。不过半个时辰就提着两个精致的衣箱回来。
一进门就献宝似的打开：“表嫂你看，掌柜说都是按咱们的尺寸做的，肯定合身！”
恰好陆母路过墨香居，听到动静进来瞧，一眼就看到箱里的衣服，忍不住夸赞。
“这颜色选得好，粉粉嫩嫩，很是适合瑶儿。料子也上乘，你们俩的眼光真不错。玲珑坊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
“母亲若是喜欢，回头也去做一件。”
陆母笑着点头，“快别光看着了，赶紧去内室换上试试，让我瞧瞧上身效果。”
苏杳和陆瑶笑着应了，各自拿着衣服进了内室。
不过片刻，帘幕轻掀，两人先后走了出来。
陆瑶先一步踏出，裙摆轻扬，衬得她眉眼都添了几分明艳。
苏杳的裙子上绣着几株兰草，清雅气质浑然天成。
两套衣服都格外合身，陆母看得连连点头，刚想夸赞苏杳，就被苏杳打断：“母亲，你瞧表姑娘穿这身真好看啊。”
陆母会意，起身拉过陆瑶的手。
“瑶儿穿上这身襦裙，多显灵气，衬得你气色好极了。今日天气好，正好穿着在园子里多走走，让下人们也瞧瞧咱们瑶儿的风采。”
谁知陆瑶却笑着摇了摇头：“表婶，这衣裳今日可穿不得。”
“这是为何？”
“表婶有所不知，这可是表嫂送我的。我想等远哥儿满月宴那天穿呢。远哥儿第一次办酒，咱们做长辈的，也得穿得喜庆些，图个吉利。”
这话一出，陆母顿时恍然大悟，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还是你想得周到。可不是嘛，远哥儿的满月酒是大事，是该穿新衣裳添喜。那今日就先脱下来好好收着，等满月那天再穿，保管让来的宾客都夸你俩好看！”
苏杳也跟着笑了。二人转身回内室换回了常服。
陆母道：“今日这天气真好，园子里的牡丹开了，不如咱们去花园里坐坐，赏赏花，说说话。”
三人一拍即合，刚走到花园的凉亭坐下。
不一会儿，苏杳就觉得脸颊有些发烫，抬手一摸，竟有些微微泛红。
她没太在意，只当是走得急了些。
可又过了一会儿，脸颊的热度越来越明显，还有几分痒意，让她忍不住想伸手去挠。
“阿杳，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恰好陆初尧路过花园，看到苏杳的模样，连忙走上前。
苏杳也有些纳闷，抬手摸了摸脸颊，眉头轻蹙：“我也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就是觉得有点热，还有些痒。”
她就觉得脖颈处也开始痒起来，忍不住轻轻蹭了蹭衣领。
陆母也察觉到不对劲，凑上前仔细一看。
只见苏杳的脸颊、脖颈处都泛起了淡淡的红疹，还带着些微的肿胀。
陆母道：“阿杳，这可不对劲啊。怎么好端端的起红疹了？是不是刚才吃了什么东西？”
一旁的陆瑶也凑过来看了看，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表嫂，你该不会是对这花粉过敏吧？你看这园子里的牡丹开得正盛，花粉多，说不定是闻了花粉才起的红疹。”
苏杳望着众人担忧的目光，只觉得脸颊，脖颈的痒意越来越甚。
整个人都透着几分茫然无措。
她从小到大连风寒都少犯，更别说这样莫名起红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行，得赶紧请府医来。”
陆初尧最先反应过来。
“我这就去请墨大夫，你们先看好阿杳，别让她抓挠。”
春桃也急得不行，连忙扶着苏杳回屋。
她端了盆冷水，拧了帕子递到苏杳手边：“夫人，您忍忍，可千万不能挠。这红疹一挠就破，万一感染了，留了疤可不得了。用冷帕子敷敷，能好受些。”
苏杳听话地用冷帕子敷在脸颊上，冰凉的触感确实缓解了几分灼热的痒意。
可却治标不治本，没一会儿，那股子痒意更甚。
“好好的怎么会过敏？”春桃焦急地问道。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陆初尧就拉着府医墨大夫匆匆赶来。
墨大夫先给苏杳把了脉，又仔细查看了她脸颊、脖颈乃至手臂上的红疹。
他的眉头微蹙：“夫人脉象平稳，只是有些气虚。这红疹泛红肿胀，确实是过敏的症状，只是……”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春桃：“敢问夫人今日晨起后，都吃过什么？”
春桃连忙回忆：“夫人今早就喝了碗小米粥，吃了块桂花糕，都是平日里常吃的。”
“那夫人可有过敏的食物？”
“夫人对杏仁过敏，可我们都特别注意，绝不会让夫人碰到杏仁的。”
石大夫点点头，又问：“那可有碰过什么？”
“就方才去花园赏了会儿牡丹，回来就起红疹了。”
墨大夫听着，指尖轻轻捻着胡须，陷入了沉思。
“大夫，会是花粉吗?”
“花粉是常见过敏源，可夫人以往接触无碍，今日突然过敏，倒有些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