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外的婆子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眼神亮了亮，悄悄退了出去。
苏杳看着她转身就急匆匆地往沈清瑶的院子赶，嘴角微微上扬。
伺候苏杳的那个小丫鬟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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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瑶在屋里喝茶，见婆子回来，立刻放下茶杯：“怎么样？打听清楚了？”
婆子连忙上前，谄媚地笑道：“小姐，打听清楚了！”
“快说，快说。”
“那四小姐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直在问丫鬟，她那些新衣裳呢，还怪爱美的呢。”
沈清瑶嗤笑一声，“我就知道她是个爱慕虚荣的货色。还有吗？”
婆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老奴还听到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四小姐不能吃杏仁，一吃就过敏！”
“她可有说过敏什么症状？”
“说是混浑身痒。”
沈清瑶拍着桌子站起身，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正好呀，若是严重，我还怕她不能和亲呢。只是痒又死不了人，还能给她点教训。”
“小姐，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她一个庶女，就算是死了也活该，何况只不过让她痒上几日，无伤大雅。
到时候就说是她自己不小心误食的，谁能怪到我头上？”
她越想越觉得解气，对着婆子吩咐：“你去，到厨房给那个沈清宁的饭菜中加点杏仁粉。”
婆子犹豫了一下：“小姐，这……”
“快去！”
沈清瑶瞪了她一眼。
“出了事，我担着！”
婆子不敢再多说，连忙应声退了出去。
沈清瑶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脸上笑意愈浓。
午时，丫鬟端着食盘推门进来：“四小姐，该用膳了。”
苏杳扫了眼食盘里的几道菜，心里已然猜到，就沈清瑶这样的蠢货知道她过敏后，定会在她的膳食里头加料。
“今日的膳食倒是精致。”
苏杳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慢条斯理地吃着。
全程神色如常，看得旁边的丫鬟毫无防备。
用过午膳，丫鬟收拾好碗筷退了出去，房间里又剩苏杳一人。
她靠在窗边的软榻上，闭目养神，静静等着过敏之症发作。
没过多久，皮肤就开始泛起细密的痒意。
从脖颈蔓延到手臂，再到脸颊，越来越强烈。
她强忍着不抓挠，依旧维持着看窗外的姿势。
秋风拂面，让红疹愈发严重，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脸颊和脖颈，连眼眶都肿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守在门外的丫鬟推门进来送茶水。
“四小姐，茶水凉了。我替你换一壶吧。”
“好，有劳。”
苏杳转过身，将茶盏递给丫鬟。
只是一瞬间，那丫鬟瞬间惊得手里的茶盘“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四……四小姐！您的脸怎么了？”
苏杳懵懵懂懂，轻轻挠了挠脸颊，委屈道：“怎么了？就是觉得有点痒，难道很难看吗？”
“不是难看！是……是吓死人了啊。这起了好多的疹子！”
丫鬟急得快哭了，想碰又不敢碰。
“您别抓了！再抓就要破相了！快跟我去铜镜前看看！”
丫鬟扶着苏杳站起身，踉跄着走到梳妆台前。
铜镜里映出的那张脸，红肿不堪，密密麻麻的红疹布满了脸上。
额头，脸颊，下巴。
原本清丽的五官都变了形，比苏杳预想的还要严重。
“这……这可怎么办啊？”
丫鬟吓得六神无主，手脚都在抖。
“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这就去叫大夫！”
她转身就要往外跑，恰好哑婆婆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准备伺候苏杳擦手。
一进门看到苏杳的模样，再听到丫鬟的哭喊，哑婆婆吓得眼睛瞪得溜圆。
她只是指着苏杳的脸，“咿咿呀呀”地惊呼着。
苏杳看着两人慌乱的模样，心里冷笑一声。
不久后，就听到丫鬟的声音：“老爷来了，大夫来了！”
沈从安面色铁青地闯进来，身后跟着拎着药箱的大夫。
他一眼就看到蜷缩在椅上的苏杳，那张原本清丽的脸肿得像发面馒头。
红疹密密麻麻爬满脖颈，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急得在屋里来回跺脚。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般严重啊。可怎么好！
还有七日就要和亲，若是毁了容，西洲那边怎会善罢甘休？这不是要毁了朝廷的大事吗！”
大夫连忙上前，示意苏杳伸出手腕。
她又掀开苏杳的眼睑查看，捏开她的下巴看了舌苔，眉头越皱越紧。
片刻后他收回手，沉声道：“回大人，小姐这是急发性红疹，来得凶猛，看症状像是误食了过敏之物引发的。”
“过敏之物？”
沈从安猛地停住脚步，目光扫向苏杳。
“你昨日今日，都吃了些什么？”
苏杳抬起红肿的眼，委屈回话：“我每日的饮食都是丫鬟端来的，除了府里的饭菜，什么都没碰过。
丫鬟们也都在场，我连院门都没出不去，哪有机会吃别的东西？”
沈从安脸色更沉，扬声喊道，“把这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带过来！”
丫鬟婆子们吓得脸色惨白，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一进门就跪伏在地：“老爷饶命。奴婢们真的不知道啊……
四小姐的饮食都是奴婢们亲自盯着厨房做的，跟府里其他人吃的一样，绝不敢有半点马虎。”
“一样的饮食？那为何只有她发了红疹？说！是不是你们粗心大意，让她误食了什么？”
年长的丫鬟磕头道：“老爷明鉴，奴婢们真的仔细检查过，昨日今日的饭菜都寻常得很，没有半点特殊的东西啊！”
就在这时，旁边的小丫鬟突然想起什么，颤抖着开口：“老……老爷，有件事……昨日四小姐特意叮嘱过。”
“何事？”
“说她从小不能吃杏仁，沾一点就会过敏。奴婢还特意去厨房交代过，让他们绝不能放杏仁……”
“杏仁？”
沈从安瞳孔一缩看向大夫，“她对杏仁过敏？”
大夫点头：“若是对杏仁过敏，误食后引发这般严重的红疹，倒是合情合理。”
沈从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快！你快看看今日的膳食残余，有没有杏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