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多位劳工,一时间工厂里的地方就不够用了。
陈知文并不能对这些劳工进行随意的处置。
他可以从西张煤矿将这些劳工给要过来,但是他不能将这些人给放走。
因为为了不让这些工人引起暴动,日本方面会安排警察作为保障人员,这些警察将会对这些劳工的行为进行密切的监控,确保他们不会在暴动起来的第一时间就能得到控制。
张福来是第一批被送过来的劳工。
张福来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要遭受更加艰苦的折磨。
他已经开始绝望。
现在的生活已经算是地狱生活,更艰苦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
张福来不敢去想象。
但是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自己居然被送到了看起来还不错的地方。
在得知这里是食品厂之后,张福来想到了一个可能的结果。
自己该不会会变成原料吧?
在想到自己有可能是这个结果之后,张福来的腿都有点软了。
吃人这件事并不罕见。
甚至在有些时候居然能成为一种潮流。
张福来在江湖上闯荡了这么多年,也见识到人类的多样性。
他知道一个土匪,最喜欢吃的是爆炒心片。
这个土匪也算是见过世面,一直在琢磨一件事,这世界上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在看了小说,看到里面的大王都是吃人之后,他也尝试着开始吃人。
一开始有点不适应,但是他发现这个玩意居然闻起来香,吃起来更香。
在日军占领当地之后,他变本加厉,开始将自己统治范围内的百姓当成两脚羊,一天不吃就感觉难受。
连小鬼子都看不下去,要不是因为他名气大,早就将他处死了。
现在来到食品厂,张福来明白了一件事,自己看来这次就是凶多吉少了。
想法出现了偏差,但是张福来却还能给圆回来。
他想起在煤矿宿舍里,陈知文给他检查身体,当时就是应该在评估食材的新鲜程度。
张福来想要逃离。但是却无处可逃。
外面都是拿枪的看守,只要自己有小动作,就能直接将人给枪毙。
陈知文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首先要将这些劳工身上的寄生虫给清理一下,他安排人将这些劳工身上的毛发都给剃光,然后将他们丢在加了消毒水的水池子里,让他们从上到下都消杀一遍。
最后还给他们发了干净的统一的衣服。
张福来已经认命了,他不管自己是怎么死的,只希望自己在死之前能像个人一样的死去。
但是让他想不到的是,迎接他的不是死亡,而是天堂。
陈知文要求第一批过来的劳工去为后面的劳工建造宿舍,在被安排任务之后,张福来终于明白,自己应该不是去当肉料的。
陈知文当然是不会让他们去当什么肉料。
有了工人,自己也不用去买那些全自动的机器,只要动用人工就能完成全部的操作。
这些劳工根据自己的能力,被安排到各个岗位上,在这里,他们才感觉到原来自己还是个人。
陈知文提供伙食,提供宿舍,虽然是两班倒,但是这些人终于不用再去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了。
张福来在工厂工作了一个星期,居然没有遇到任何的事故,自己的舍友也一个都没少。
在这他终于意识到,这个工厂是不一样的。
在解决了劳工的问题,罐头也开始正常的生产之后,陈知文终究还是踏上回到中国的道路。
只是他现在的身份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了。
陈知文以前是研究所的所长,虽然说研究所并不是什么特别有权力的大部队,但是陈知文在这里是能有所作为的。
但是接下来就不一样了。
他被亲王调动到军部担任高级参谋,虽然说高级参谋的名字很好听,但是这并不是一个掌握实权的地方。
以前在研究所,自己只要保障好所长大人,下面自然会有人过来保障自己。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大佐参谋,只有建言献策的权力,没有其他任何的权力。
但是陈知文相信一件事,这不会是常态,凭借自己的努力,一定能有其他的机会。
亲王已经等了陈知文好长时间了。
虽然说手术已经完成了,但是按照医生的说法,谁也不知道这个脑瘤是否会有复发,需要定期的去接受检查。
更关键的是,陈知文之前答应的三成利润。
亲王也穷呀,自己这么多年都在军队里,人家还能从经费里扣点出来,自己身份这么高贵,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呢?
陈知文在日本本土又待了将近一个月,要不是马上就要开战了,亲王也不会让陈知文尽快回来。
不打仗的时候人在外面没事,但是现在新一次的战斗就要打响了,在这个时候,作为军人自然是不能缺席战斗的。
现在是1939年的3月份了,很快就要进入春天,在这个时候,是疾病的高发期,需要医生在宏观层面对战役进行保障。
当陈知文再次来到上海,发现现在的上海又是一个新的样子了。
以前的上海租界,虽然在日军的包围中,但是还是有爱国人士在租界中坚持抗日宣传的。
但是现在陈知文再次在租界的街头走动的时候,发现街道两旁的日本膏药旗已经是随处可见。
这在以前可是不常见的。
以前要是租界里有人公然的去悬挂膏药旗,会有青年偷偷的扔石头,泼大粪,让这些汉奸受到报应。
但是现在大家显然对两边的膏药旗习以为常,大家都没有什么反应。
陈知文一开始还有点奇怪,自己离开不到一年,但是这个社会上的风气就已经完全变化。
这个变化速度让陈知文有些不适应。
来到日占区,日占区的情况是更加的明了。
路上经常会有日军士兵在巡逻,看到的中国人在看到日本人之后都会鞠躬问好。
就算巡逻士兵已经离开了,他们也依然保持着弯腰鞠躬的动作,只有听到脚步声已经走远了,才会继续刚才的事情。
街上无一例外,全都是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