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尔没有学赵小五,直接就去压公马。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可不敢直接就压公马。
千挑万选的在马群里挑了半天,最终选了一匹小母马来压。
那是一匹黄骠小母马,岁数要比赵小五压的公马小一些。
应该是两岁左右,已经能供巴特尔的体重骑乘了。
这匹黄骠小母马,相对于赵小五压的公马来说,不管是野性还是脾气都要小很多。
得益于这一周中,他们和马群一直朝夕相处,黄骠小母马对巴特尔并不太抗拒。
巴特尔学着马倌儿的样子,每天都要压两次小母马,也就是骑两次小母马。
尽管它的脾气已经小多了,但有几次巴特尔还是遇到了危险。
要不是赵小五看的紧,巴特尔没准就被马踩死了。
驯马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每天都要骑一它,让马习惯被人骑在背上的感觉。
压生个子这种事是非常危险的,也就马倌儿经常干这个差事。
马倌儿是草原上最不缺马的人,每个马倌儿都有三匹到六匹的骑乘马名额。
普通的羊倌儿和牛倌儿,基本上也就一匹骑乘马或者是两匹骑乘马的名额。
每年春天的时候,草原上的马倌儿都会压上几匹生个子。
挑生个子的时候,就挑三岁左右的马。
这个岁数的蒙古马,发育基本完全了,可以承受成年人的体重。
压生个子的时候,要量力而行,有多大本事压多厉害的马。
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儿,否则真的是害人害己。
好马都有脾气,想要压好马,还得有本事。
因为每个马倌儿的骑乘马名额有限,在压好生个子之后,马倌儿会将压好的生个子跟自己的骑乘马对比。
如果刚压的生个子里边,有比自己骑乘马强的,他就会用刚压好的生个子换了自己的骑乘马。
被换掉的骑乘马,要再次放到马群里,谁也不允许私自留着。
马倌儿就是靠这个,让自己的骑乘马越来越好。
当然了,不管多好的马,都是集体的,而不是个人的。
但那些被他们压好的生个子,会用他们的名字命名。
就比如说巴特尔压的这匹黄膘小母马,压好了之后会被叫做巴特尔黄。
驯马者的名字,加上这匹马的颜色,就是这匹马的新名字。
赵小五家的第一匹公马,是一匹浑身亮红色的马。
按照草原上的命名方式来叫的话,应该被叫做赵小五红,或者是小五红。
赵小五和巴特尔他们两个压生个子,纯粹就是玩。
这里又不是额伦草原,马群中的马他们也不可能私自带走。
不是不能,是两人都不会这么干。
巴特尔跟在赵小五的身边,连性格都变了。
赵小五刚来的时候,巴特尔还是一个害羞的草原小伙。
现在也慢慢的变得彪悍了,打狼、压马全不在话下。
等草原上再次举办那达慕的时候,赵小五觉得巴特尔肯定会表现非常出色的。
说起那达慕大会来,那可是草原上的盛事。
来源悠久,可追溯到成吉思汗时期。
在那达慕大会上,主要举办骑马,射箭,摔跤,还有各种民族庆典活动。
摔跤不敢说怎么样,巴特尔的体型还不是很壮。
但骑马和射箭这两方面来说,巴特尔是不弱的。
他还是个少年,能有现在这份实力已经非常不简单了。
天越来越热,让人感觉夏天来了。
这天,赵小五刚压完第二匹生个子,远处突然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
这声音不光他自己听到了,巴特尔也听到了。
巴特尔慌忙跑到赵小五的身边,对着赵小五说道:
“阿亥,有大马群要过来了!”
巴特尔毕竟是草原,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听这声音,马群的规模可不小啊,比这群马还要多很多!”
巴特尔说的这群马,就是他们最开始看到的这几百匹东乌珠穆沁马。
听声音,马群应该正在狂奔。
赵小五不敢大意,他眉头微微皱着,略显急躁的对着巴特尔说道:
“咱们不能留在马群这里,赶紧上马,准备避一避!”
赵小五说完,就向着儿马子跑去。
被马群冲击,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被踩成肉泥。
两人飞快的上了自己的马,赵小五又慌忙的打了一声呼哨。
听到哨声的八戒、狗帮都纷纷行动起来,跟着赵小五一远离马群。
这几天,马群里时不时就会出现争斗。
巴特尔看到后,告诉赵小五草原马的繁殖季要来了。
赵小五估计赶来的这伙儿大马群,也是因为繁殖季节的原因。
他们骑着马,刚刚离马群几百米,就在更北边的地方看到了一片庞大的阴影。
赵小五打眼看去,那是一大群的蒙古马。
各种颜色的蒙古马在旷野上奔驰,仿佛是一块不规则的彩色画布。
“阿亥……阿亥,这些马,少说有1000匹!!!”
巴特尔兴奋的张着胳膊大喊着。
赵小五在那扬起的尘土中,看了看,实在是看不清楚马群的数量。
他也不知道巴特尔是怎么知道这个数量的,可能是巴特尔说的夸张一些吧。
北边马群的动静,自然早早就吸引了这边马群的注意力。
那匹大青儿马突然直立起来,长嘶了一声!
它这边所有的儿马,都往他的身旁汇聚。
儿马们汇聚到一起,然后像有人指挥一样,同时前腿高高抬起,嘶鸣起来。
向着这边狂奔而来的巨大马群,听到这边的儿马嘶鸣并没并没有停下来。
反而是加快速度,直直撞来。
赵小五不忍的闭上了眼睛,怕看到两个马群相撞的惨样。
马群并没有相撞,北面跑来的巨大马群从小马群侧面跑过,绕着小马群转起了圈子。
一时之间,尘土飞扬,整个世界成了一片土黄色。
看到这个场景,赵小五明白为什么牧民们不愿意让马群在草场里吃草了。
牧民们宁肯冒着马群被狼群袭击的危险,也得让它们自由的在草原奔跑觅食了。
原来不是心疼马,而是心疼草场。
它们这么一个折腾劲儿的跑上两趟,一个上好的草场,也就被它们踩废了。
“这马对草场的危害,快赶上旱獭了。”
赵小五忍不住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