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压根就不在意蜀王的愤怒咆哮,因为他此时已经明白了,他父皇应该就是故意让他来揍蜀王的。
虽然说他也不清楚他父皇为何要如此安排?但却也可以肯定,既然皇帝有意为之,他就定然不会有事。
故此这会,齐王丝毫都不担心。
“你。”
但蜀王听见齐王这嚣张的话语,却险些没气炸了,随后才咬牙切齿,目光冰冷道:“好,好的很,既然如此,咱就走着瞧。”
这话说完,蜀王便示意王妃扶他回房里了,甚至就连先前被齐王给一胳膊抡飞了的蜀王府管事杨德,也在下人的搀扶下,赶紧去追蜀王了。
“呵呵,走着瞧就走着瞧,当本王怕你不成?”
而齐王,则是在蜀王他们走了后,冷笑一声,然后便大摇大摆离开了。
只是离开后,他却并未返回他的王府,而是径直去了大隋日报社,准备对主管日报社的国子监祭酒孔齐叮嘱一番,让其莫要搭理蜀王的求助。
毕竟万一孔齐那家伙不明就理,稀里糊涂帮蜀王将今日之事给捅了出去,对齐王来说,多少也会有些麻烦。
既然如此,他肯定得提前打个预防了。
然而当他赶到大隋日报社,却被告知孔齐已经有阵子没来日报社当值了,据说好像是出了远门,齐王顿时便眉头皱了皱,对日报社的官吏疑惑问:“出远门了?知道孔大人去哪了吗?”
当然他也就是心中好奇,随口一问而已。
毕竟孔齐那厮都一把岁数了,若说他出远门,齐王还真有些想知道那家伙去哪了?
“回王爷的话,孔大人的具体去向,下官也不甚清楚。”
“不过根据先前曾拜托我们为孔大人告假的孔府仆人所言,孔大人好像是去西域了。”
被蜀王如此询问,日报社的官吏沉吟了番,然后才小声回道。
“去西域了?”
齐王怔了怔,然后才微微颔首,对其道:“行了,本王知道了,既如此,本王就先走了。”
“不过本王警告你们,若蜀王来你们日报社寻求帮助,你们可不能帮他,明白吗?”
“明白明白,王爷您就放心吧,我们孔大人不在,我等定然不会擅自帮助蜀王。”
那些官吏应声,齐王满意嗯了声,当即就大踏步离开了。
一边走,还一边在心里琢磨,孔齐没事去西域干甚?难道是去找太子了?
而就在他琢磨着孔齐的西域之行时,大隋西部边疆且末郡,孔齐与他的儿子孔颖达,此时也总算赶到了这里。
只是刚到城门口,孔颖达就对孔齐问:“父亲,您看要不要在城里为您找个郎中瞧瞧?”
孔颖达此时都让他父亲的身体给折腾的没脾气了,说好的身子骨硬朗?合着就是才出洛阳没多久,您便头昏眼花,面色蜡黄?
甚至若非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孔齐这会还不知能不能撑到西域呢?
可这话,他也没法说。
毕竟老父亲之所以如此奔波,也都是为了能在太子面前,给他谋个一官半职。
故此这会,他也只能先带老父亲去看郎中了。
“不用了,我们还是赶紧去觐见太子吧,为父这身体休息几日就可以了。”
但孔齐却摆手说道,说完便示意车夫入城了。
“哎,那好吧,那就先见见太子再说。”
孔颖达没辙,只能跟着孔齐一起,先行前往杨安在且末城的临时府邸。
杨安此时,还正在帮杨六五,为李孝恭的儿子琢磨名字呢?
嗯,就是李孝恭的儿子,因为朱律吉娜早在前些日子,就已经为李孝恭生了个儿子。
只不过那时杨安正与李靖他们一起部署火炮事宜,杨六五自然不敢为了这点屁事而麻烦杨安。
但现在,既然杨安清闲下来了,杨六五肯定想让杨安帮着取个名。
谁让他与朱律吉娜都没读过多少书呢?
然而杨安还正在琢磨时,忽然,负责为杨安充当幕僚的长孙无忌却走了过来,对杨安行礼说:“殿下,孔齐孔大人来了,和他一起的,还有他儿子孔颖达。”
“孔颖达也来了?孤还以为不会与这家伙有甚交集呢?”
杨安诧异了下,随后才对长孙无忌吩咐:“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诺,殿下。”
长孙无忌领命,没多久,杨安便看见孔颖达搀着孔齐有气无力走了过来。
看到这,杨安愣了愣,当即快步迎了上去,对孔齐问:“兄长这是咋了?怎的神色如此难看?”
甚至就连杨六五也有些好奇。
但孔齐听杨安如此问,却赶紧对杨安躬身行礼,随后虚弱道:“臣孔齐,参见殿下。”
“多谢殿下关心,臣只是有些累着了,休息几日便好。”
这话说完,他便看向了身边的孔颖达,对其皱眉:“痴儿,还不速速见过你太子叔父?”
“小侄孔颖达,见过太子叔父。”
孔颖达不敢怠慢,立即就对杨安恭敬一礼,使得杨安也嘴角一阵抽搐,差点就想问问孔齐父子,你们如此攀亲戚,当真好吗?
咱杨某人当初,也就是迫于无奈才与孔齐结拜。
这下好,平白无故多了个便宜兄长不说,居然还多了便宜侄儿?
可问题是,咱杨某人一个年轻小伙子,需要孔颖达这种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叫咱叔父吗?
怎的如此别扭?
但他这样想,孔齐与孔颖达却好像丝毫都没察觉有甚不妥一样,以至于杨安也有些无奈,随后才尴尬道:“免礼免礼,冲远贤侄免礼。”
杨安肯定知晓孔颖达的字是冲远,可孔颖达却惊呆了,顿时就对杨安狐疑询问:“叔父怎知侄儿的字是冲远?”
“对啊殿下,难道您认识我儿子?”
就连孔齐也有些惊讶。
“呵呵,认识倒是不认识,不过兄长的儿子,孤肯定听过一些。”
杨安咧嘴笑笑,随后赶紧转移话题,对孔齐问:“兄长此次与冲远贤侄前来,可是有事?”
“嗯,确实有事,不过此事还是让犬子对殿下说吧,臣一路颠簸,身体有些吃不消。”
孔齐嗯了声,当即目光看向了孔颖达。
不过这肯定并非真话了,他纵然身体再怎么吃不消,难道还连说几句话的力气都没有吗?
他只是想让儿子有个表现的机会而已。
对于他的用意,孔颖达也明白,故此很快便对杨安恭敬道:“回禀太子叔父,小侄与家父此次前来,主要是想重新解释先祖言论,让其更好的为朝廷服务。”
“只是小侄与家父都有些拿捏不准,不清楚何种解释最恰当,故此便来请教叔父。”
孔颖达说的很含蓄,但在场的人,却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杨安更是立刻就意识到,肯定是自己老爹对孔齐父子说了些甚,这才导致他们有此想法。
当然这对杨安来说也算好事,所以一想到这,杨安便颔首道:“嗯,你们能有这样的想法,也算不错。”
“不过若想重新解释你们先祖的言论,你们就得在不背离核心的前提下,逐步对你们先祖的言论进行拆解,让其更符合如今的时代。”
“同时,还得重新定义仁与礼。”
其实杨安对孔圣的思想了解的也不多,但纵然不多,他却也知道,孔圣的思想,重点就在仁与礼。
故此这会,杨安想让孔齐父子对仁与礼重新定义。
但孔齐与孔颖达却迷茫了,然后孔颖达立刻便疑惑问:“敢问叔父,这仁与礼,到底要如何重新定义?”
甚至就连长孙无忌与杨六五,此时也都目光灼灼看着杨安。
不过他们也只是为杨安感到自豪而已,因为连孔齐父子都来请教咱家殿下,这说明咱家殿下厉害啊。
“这个,怎么说呢?”
“孤举个例子。”
杨安沉吟了番,随后才对孔颖达说:“你比如说仁者爱仁,孔圣的这句话,主要强调的是宽容,礼让,以仁德对待他人。”
“说实话,这句话其实也没太大问题。”
“但在实际中,有些人却总是拿仁德去道德绑架别人,这就不对了。”
“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你,欺负你,你难道还要对其仁慈吗?”
杨安说完便挑眉看着孔颖达了。
“不用吧,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孔颖达思索了番,当即回道。
“对喽,这就对喽。”
杨安满意笑笑,然后继续道:“冲远贤侄方才说的很对,忍无可忍,那便无需再忍。”
“可你们得把这道理阐述出来,对吧?”
“你不阐述清楚了,有些人就会借着圣人之言去道德绑架别人,这就不对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