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平叹了口气，“老九，出事了！”
“你才出事了呢，我好的很。”
“我是说，昨晚出事了。”
“废话，我又不聋，那么大的爆炸声还能听不见。”
王小明拉了黄平一下，对徐石头说道：“昨晚，胖子全家，车小虎全家，还有丁云山的大哥，都死了；女同学那边，萌萌，花蝶，小颖，绮丽四人也没能幸免。”
徐石头愕然过后，沉默了。
“昨晚要不是大家在外面玩，胖子和车小虎估计也活不了。”
徐石头还是沉默。
“丁云山家里人还在，不用咱们管，胖子和车小虎有老刘他们几个陪着，许瑶已经带着其他人去处理四个女同学的事了。”
徐石头依旧沉默。
“都是被日本人杀的，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能怎么办？这就是做汉奸的下场！”
徐石头掏出烟点上，使劲抽了一口，“日本人不高兴了，还不是想杀就杀，咱们帮着把后事办了，以后使劲赚钱，使劲花，快活一天是一天。”
王小明也点上一根烟，苦笑道：“我现在是知道你为什么天天八大胡同了，昨晚警察局的高层几乎死光，中层也死了不少，我爹正好被派出去督察，不然......”
黄平又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徐石头几口把烟抽完，烟头一扔，向着医院外面走去。
接下来一整天，众人一起帮着简单的处理完了后事，就各自散了。
胖子和车小虎则跟着徐石头回了医院，两人一句话都不说，倒头就睡。
徐石头看着他们这个样子，多少还是有一点内疚的，不过也就一点点，心里琢磨着，要是自己昨晚干的事情暴露了，一定先下手，让他俩在死了全家以后，免受同学朋友背刺的痛苦。
下一刻，轰隆一声，闪电横空，雷声轰鸣。
这货被吓了一跳，不由的小声嘟囔道：“都tm的快到冬天了还打这么大的雷，至于么？”
回答他的是又一声炸雷，和逐渐大起来的雨声。
翌日，剩下的同学齐聚医院，许瑶抱怨道：“今年这秋冬的最后一场雨下的也太大了。”
徐石头惆怅的叹了口气，“可能是我最近做的有点过，老天爷看不下去了。”
“你都做什么了？”
“偷看你洗澡。”
许瑶居然没生气，而是语气淡淡的说，“这两天忙的，我根本就没时间洗澡。”
“那你岂不是臭了？”
“是啊，我爹都说我是臭丫头了！”
说完，许瑶嗤了嗤牙。
徐石头突然发现，这丫头还挺可爱的，随即大声喊道：“许瑶好久没洗澡了。”
许瑶感受着同学们投向自己身上的目光，瞬间破防，大吼着，向徐石头发动了死亡冲锋。
“姓李的，姑奶奶和你拼了。
徐石头哈哈大笑，躲避间，不停的用同学们做挡箭牌。
两人这么一闹，原本压抑的气氛立时轻松了起来。
笑闹了一会儿，几个女生拦住许瑶，梅子劝道：“瑶瑶，老九只是爱开玩笑，其实人不坏的。”
这话说的，让其他同学都以为她被收买了呢。
“我看到过好几次老九给小乞丐们发窝头。”
同学们立马看向徐石头，目光中有不解，有奇怪，有怀疑。
他们实在想不到，就这货那一肚子坑蒙拐骗的主意，还能有这么爱心的一面？
许瑶不可思议的叫喊道：“不可能，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梅子笑了笑看向徐石头，“你自己说。”
徐石头哼了一声，“一个肤浅的人，岂能明白我的善良！”
许瑶被气的咬牙切齿，又要拼命，却被女生们给拉走了。
王小明摇摇头，“说正事，我爹说，咱们的派出所随时都可以开张，所长由我们自己推选，但要自筹经费，速度也要快，怎么样，大家高兴不？”
“高兴个屁！”
黄平没好气的道：“现在北平的警察可是高危职业，听说你爹成了总局的副局长，不会是想用这事稳固位置吧！”
王小明苦笑，“我说我爹根本不想升官，你信不？”
这话大家还真信，经过前晚一闹，整个北平愿意当汉奸的人已经不多了，有的甚至都偷摸改了行。
倒不是他们良心发现，而是不想小鬼子哪天又发疯，再来一次清洗。
刘古金叹了口气，“一潮落，一潮起，我爹也升官了，还有其他几个同学家里的父兄辈也是如此，但我敢说没有一个自愿的。”
“上了船就下不来了，大家期待着以后能平平安安吧！”王小明感慨了一句。
“老九，你说怎么办？”
“干了。”
徐石头心想，你们期待没用，以后平不平安，还得看我，嘴里却说道：“放心，我有安排，会降低大家危险的。”
“老王，刻牌匾，领警服枪械你去搞定，要双份的，其他人继续咱们商量好的发财计划，赶紧的忙起来。”
“不是，这还下着雨呢。”
“下雨又不是下刀。”
“那老九你干嘛？”
“自然是带胖子，车小虎，丁云山去我的诊所，帮着他们仨调节一下心情。”
胖子，丁云山，车小虎三个听到往常他们最爱的活动，依旧没有什么精神。
刘古金冲着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神神秘秘的道：“事情你们听说没？”
黄平配合着问，“什么事？”
“宪兵队剩余的人员，尉官连降三级，和士兵一起调去前线，几个活着的佐官集体切腹，华北方面军的司令都被换了，下面的人也是调动频繁，但全是降级的，听说小...本土大本营震怒，被牵连者不计其数。”
大家听完，谁也没有接话，只是能看出来，都很高兴。
胖子三个倒霉蛋更是先笑后哭，好一顿发泄。
徐石头等三人哭够了，上前安慰道：“大老爷们的，生死家常事，你们虽然死了爹和大哥，这不是还有我么！”
下一刻，这货被三人一顿揍。
他也不反抗，抱着脑袋蜷曲在地上，等三人揍累了停下手，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笑嘻嘻的说，“咱们两清了啊。”
胖子哼了一声，“不行，我还要去你的诊所找小护士们按摩保健。”
车小虎连连点头，“我要两个。”
胖子赶紧补充，“我也要两个。”
徐石头看向丁云山，“你要几个？”
“我要回家去给我大哥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