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收回目光,俯瞰着脚下这片满目疮痍,却又在金色光雨的洗礼下,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的大地。
幸存的体修们正挣扎着起身,朝着天空中的他,行那最古老的叩拜大礼。
远方的山峦,在星光下勾勒出沉静的轮廓,仿佛一场噩梦刚刚醒来。
林白看着他们,那双刚刚映照过宇宙生灭的眼眸,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总得给这些老哥们一个交代,不能让他们白打工。】
【轮回转世什么的太麻烦,而且以他们这执念,怕是也入不了。不如……给他们找个新工作。】
【黑暗深邃幻想,正好缺一批足够忠诚,又足够能打的基层员工。】
一念及此,林白不再犹豫。
他以新晋大帝的无上伟力,再次引动了脚下那座已经彻底归顺于他的“锁龙阵”。
这一次,阵法的力量不再是镇压与抽取,而是汇聚与滋养。
“诸位。”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位英灵的识海之中。
“魂归天地,并非尔等最终的归宿。不屈的战魂,不该就此沉寂。”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向上。
在他的掌心之中,一缕混沌的气息,悄然浮现。
那缕混沌气息迅速放大,在林白的身后,撕裂了一道空间的裂隙。
裂隙的另一端,是深渊,而在其中,一道熟悉的青楼建筑隐约可见。
黑暗深邃幻想!
“我有一方天地”
“在那里,死亡并非终结,而是另一段新生。在那里,不屈的意志,将得到永恒的回响。”
他掌心的混沌气息,化作一道桥梁,连接了此方天地与那片深渊。
一股纯粹的,充满了创造与转化之力的深渊气息,顺着桥梁,倒灌而来。
万千英灵的虚影,在这股气息的牵引下,竟开始重新变得凝实!
他们那残破的魂体,正在被深渊的法则重塑,被混沌的力量修补。
“我以我之名,在此立下誓言。”
林白目光扫过下方那片被净化的地脉,声音响彻云霄。
“此地,将成为体修一脉新的圣地!
尔等不屈的战意,将化作传承的烙印,永存于此。
凡后世体修,心怀不屈,意志坚定者,皆可来此,感悟尔等留下的百战雄心,获得传承。”
“而尔等的魂,将随我而去,在我的深渊之中,获得新的躯体,新的力量,成为我最忠诚的战士。
你们的意志,将以另一种方式,获得永生!”
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任何的迟疑。
那万千道被深渊之力重塑的英灵,在这一刻,齐齐朝着林白的方向,深深地,深深地一拜。
随后,他们化作了一道道璀璨的金色流光,没有再融入脚下这片大地,而是如同受到感召的倦鸟归林,浩浩荡荡地,投入了那道连接着深渊的空间裂隙之中。
随着最后一道英灵的离去,那道空间裂隙缓缓闭合。
望月镇,彻底恢复了平静。
那困扰了此地百年的诅咒与怨念,在这一刻,被彻底地,连根拔起。
下方,望月镇中。
石敢当、熊煞,以及所有幸存的体修,早已是泪流满面。
“噗通!”
石敢当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荡,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天空那道身影,重重地,磕下了第一个响头。
坚硬的地面,被他那颗堪比精钢的头颅,磕出了一个深深的凹坑。
“晚辈石敢当,谢过前辈,赐我等新生!谢过前辈,为我等先祖,开辟永生之路!”
“晚辈熊煞,此后余生,愿为前辈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我等,愿永世供奉前辈!奉您为我体修一脉,万古不灭之始祖!”
“体祖!!”
“体祖!!”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从那片满目疮痍的大地上传来,那声音中,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带着发自肺腑的崇敬。
他们自发地,开始搬运山石,就在望月镇的正中央,那个被唐十七血阵污染得最严重,此刻却又被净化得最有生机的地方,开始修建一座石碑。
没有华丽的辞藻,也没有繁复的雕刻。
那石碑之上,只用最古朴,最苍劲的笔法,刻下了两个字——
体祖。
【……玩这些就有点尬了】
【但是阻止他们好像也不好……】
【算了,反正唐十七封锁天地之后也没人知道,哈哈哈,这种黑历史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啊不……我们都知道了……”
云锦等人默默低语,同时也不由得生出一丝好奇。
刚刚那唐十七曾说,一旦知晓织梦者的名讳,就会被注视。
可她们却没有任何感觉?
是错觉?
还是有什么力量防护住了不成?
带着这些疑问,她们死死盯着林白的直播。
此时,林白也正在咀嚼者织梦者的名字。
他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看似是他赢了,但林白很清楚,那不过是开胃小菜。
唐十七,那个从未来归来的败犬,不过是“织梦者”随手扔出来,试探他深浅的一枚棋子。
真正的敌人,甚至还没有亲自下场。
仅仅是一道跨越时空的“注视”,就让这片天地的法则根基,产生了最细微的,不可逆转的异化。
若非他刚刚晋升大帝,以混沌法则强行将这片时空稳定住,恐怕此刻的望月镇,早已在那种更高维度的污染下,彻底崩溃了。
这绝不是此方宇宙应有的力量。
那个“织梦者”,到底是什么东西?
还有唐十七,他所说的“未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何那个未来的自己,会让唐十七如此绝望,甚至不惜燃尽宇宙本源也要逆转时空回来报复?
一个个谜团,如同挥之不去的阴云,笼罩在他的心头。
林白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回去。
回到他原来的时间线。
那里,有他所有的答案,也有他必须守护的一切。
他不再耽搁,处理完这片土地上最后的手尾,便准备撕裂时空,强行回归。
以他如今大帝的境界,再加上对混沌法则的理解,这种跨越时间线的跳跃,虽有风险,却也并非难事。
他抬起手,修长的五指并拢成刀,对着身前的虚空,就要轻轻一划。
然而,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空间壁垒的刹那。
他眼前的景象,那片清冷的星空,那座刚刚立起的石碑,那些跪地叩拜的体修……所有的一切,突然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水面波纹般的扭曲。
林白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那堪比大道意志的神魂,在这一瞬间,捕捉到了一股熟悉的,却又在此刻显得无比诡异的,正在飞速降临的……梦境法则!
是“织梦者”?!
祂终究还是出手了?!
不!不对!
这股力量虽然同源,但却比之前那道“注视”要弱小了无数倍,也……粗糙了无数倍。
它并非要直接污染这片现实,而是像一把钥匙,试图强行打开一道通往……另一个梦境的门?
这是陷阱?还是……
林白的心中,警兆狂鸣!
他想都未想,大帝的伟力轰然爆发,试图将这股侵入的法则之力,彻底碾碎!
但,已经晚了。
那股梦境法则,就像一个狡猾的信使,它根本不与林白正面对抗,只是在被碾碎的前一刻,成功地,将那扇“门”的坐标,锁定在了林白的身上。
下一瞬。
天旋地转。
眼前的世界,如同被泼了浓墨的画卷,迅速地失去了所有的色彩与声音。
广袤的大地,浩瀚的星空,虔诚的信徒……所有的一切,都在飞速地消融,褪去。
那感觉,并非空间传送,更像是……一场大梦,骤然惊醒。
当林白再次睁开双眼,恢复意识的时候。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熟悉的,充满了檀香气息的房间里。
红木的桌椅,古朴的博古架,墙上挂着的名家字画……这里,是林家。
而他的面前,那张由金丝楠木打造的,宽大柔软的床榻之上。
一道曼妙玲珑的娇躯,正以一个极其羞人,又无比诱人的姿势,被捆绑着吊起来。
她身着一袭薄如蝉翼的粉色轻纱,那胜雪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一层迷人的光晕。
一张颠倒众生的狐媚俏脸,此刻写满了惊慌与羞愤,那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正水汽氤氲地,死死地瞪着他。
“公……公子……救救我呀……”
啊?
苏媚?
搞什么飞机?
林白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他下意识地探查自己的身体。
临时的大帝修为已经不见了,但他的身体恢复到了涅盘境界。
老实说,他现在有点分不清游戏和现实。
自己,这是在做梦,还是在正常的现实之中?
是“织梦者”的手段?
祂将自己,从那片时空中,强行拉回了现在?
还是说……
刚才发生的一切,从他踏入望月镇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织梦者”为他编织的一场……宏大而又真实的梦境?
pS:最近写的神志不清了只能说,章节号都搞错了(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