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然再一次听到 “外人” 这两个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但她还是强忍着心中的酸涩，垂头轻声说道。
“慕先生，我只是觉得她们在慕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就这么被赶走，实在有些可怜。”
“可怜？”慕祁寒冷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今日若轻易饶恕了她们，日后这慕家岂不是要被下人翻了天？”
说完，就不耐烦示意下人赶紧把几人拖走。
小红和丽丽见求情无望，纷纷哭了起来，哭声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凄凉。
“沈小姐......”
小红可怜兮兮望向沈悠然。
沈悠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焦急与恼怒交织在一起，一时冲动，脱口而出。
“慕先生，你这般行事，是不是太无情了？小红她们在慕家多年，不过是犯了这一次错，用不着如此无情无义吧！”
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
慕祁寒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沈悠然。
“你说我无情无义？”
男人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沈悠然此时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但话已出口，她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慕先生，我…… 我只是觉得小红她们罪不至被赶出家门。况且，这一次王妈的事情她们也有积极配合，也算是功过相抵.....”
“功过相抵？” 慕祁寒脸上带着可怕的笑，“沈悠然，你倒是会替她们说话。可她们参与到伤害霖霖的事情中，本就是大过，哪有什么功可言？而且。”
他看着沈悠然，嘴角带着丝嘲弄。
“你不是最维护霖霖吗？怎么对伤害霖霖的人这么心慈手软了？”
沈悠然的身子微微一颤，可看见小红她们祈求的目光，又忍不下这个心。
“慕先生，小红她们当时也是受了王妈的蛊惑，并非是有意做出这般错事。慕先生你赏罚分明，难道就不能对她们网开一面吗？”
她继续放软了语气，替小红她们求着情。
可男人已经不想再听，他大喝一声。
“少和我说这些！”
然后，他沉着脸向前逼近一步，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让周围的人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沈悠然本能想往后退，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
“沈悠然，你如此执着地为她们求情，我倒想问问，你这般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莫不是......你与她们之间，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密谋？”
说着，他暗沉的目光还在她们之间来回扫视。
沈悠然瞬间怒上心头，“慕先生，你怎么能这般污蔑我？我只是看不过，所以才希望你能留下她们。”
“是吗？”
慕祁寒眼神中满是怀疑，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又加重了几分。
“你不顾一切地替她们说话，仅仅是看不过去？”
沈悠然感觉手腕传来一阵刺痛，可她咬紧唇，没有求饶，只是冷冷说。
“慕先生，既然你不信我，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就撇过头去，似乎不想再多言。
慕祁寒见此，脸色愈发难看，他盯着沈悠然看了许久。
一把甩开她，转身对着小红等人大声呵斥。
“还杵在这儿做什么？立刻收拾东西给我滚出慕家！”
小红等人吓得浑身发抖，知道这次是彻底没了转机，只能唯唯诺诺转身离去。
沈悠然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
慕祁寒又对她冷冷警告：“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就不再看沈悠然一眼。
沈悠然知道慕祁寒对自己有着很深的成见，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默默离开了房间。
秘书望着她落寞的背影，似乎想说什么。
可瞥到男人难看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无声叹了口气。
反倒是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管家李伯，斟酌了一番措辞，小声开口。
“先生，有些话，李伯不知当说不当说？”
慕祁寒坐回椅子上，捏了捏眉心，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
“李伯你有话就说。”
“是！”
李伯微微躬身，脸上带着几分谨慎的神色，缓缓说道：“先生，虽然王妈确实做了错事。但其实仔细想想，这一切，都是沈小姐来了以后。”
慕祁寒眯起眼看向他，“李伯，你想说什么？”
“先生，我也不是针对沈小姐，沈小姐对小少爷的喜爱，我们都是看在眼里。可是，她毕竟不是小少爷的亲生母亲，她总会离开的！”
李伯说。
“这次家里闹出那么大的事，归根结底也是王妈害怕沈小姐得到了小少爷的喜欢，她失去了地位，哎，其实这些都能理解的。”
李伯叹了口气。
他和王妈差不多一起在慕家共事十几年，这次王妈犯了错，李伯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的。
“李伯，你到底想说什么？”
慕祁寒眉头皱得更深了。
李伯咬了咬牙，然后，一脸决绝地说。
“先生，李伯也不怕你不高兴。我觉得，不能让沈小姐再留在慕家了。”
秘书露出有些吃惊的神色，他听见李伯又说。
“她才到家里几天，已然成了诸多事端的源头，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要是不离开，这个家一日都不得安宁。”
听了李伯的话，慕祁寒的脸色愈发阴沉。
秘书忍不住出来反驳，“李伯，这事也不能全怪沈小姐，王妈犯错那是她自己心生嫉妒，和沈小姐没有关系。”
“秘书先生，话不是这么说的。”
李伯不赞同摇了摇头。
“沈小姐毕竟是外人，可她一来就得到了小少爷的喜爱，下人们自然心生不平。你看这次，小红她们不就被卷进去了吗？虽说她们自身也有过错，可根源还不是在担心沈小姐会在慕家站稳脚跟，影响到她们往后的日子。长此以往，家里的下人们都得人心惶惶，哪里还能安心做事呢。”
秘书皱着眉头。
“李伯，这只能说明那些下人自己心思不正，怎么能怪到沈小姐头上？沈小姐本是怀着善意来的，是那些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
顿了顿，他瞟着男人的神色，继续说。
“而且，小少爷和沈小姐相处得多好啊，小少爷开心了，先生也能舒心，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这是好事。可是秘书先生有没有想过。”
李伯看着秘书。
“小少爷对她的依赖越深，到时候......静雅小姐回来了怎么办？”
静雅小姐的性子可不是好相处的，到时候她看见小少爷和其他女人如此亲近，这家里怕是又要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
李伯不想看到家里不得安宁，才想要让沈悠然离开。
秘书听了这话，微微一愣，脸上也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
不由看向了脸色阴沉的慕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