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的酒液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直朝着沈悠然而去。
沈悠然躲避不及，被香槟泼了个正着。
酒水顺着发丝、脸颊不断流淌，昂贵的礼服瞬间湿了一大片，狼狈不堪。
周围宾客发出一阵低呼，有人惊讶，有人带着看好戏的心态。
凌千柔躲在人群中，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好戏。
霖霖见状，愤怒不已，小拳头在空中挥舞，冲着沈静雅凶狠哭喊。
“你个坏人！坏人！”
他试图挣脱沈悠然的怀抱，想去和沈静雅理论。
沈悠然不顾自己的狼狈，赶忙抱紧他，轻声安抚。
她知道现在和沈静雅起冲突并不明智，于是，望向沈静雅，尽量心平气和说。
“静雅，你冷静一点！我从来没有教唆过霖霖做任何事，我们有什么回去慢慢说，别在孩子面前这样失态。”
现场那么多人看着，沈悠然真不想和沈静雅弄得太僵。
可沈静雅现在哪里听得进去，依旧恶狠狠瞪着沈悠然。
“回去说？我看你就是想拖延时间，好找机会继续哄骗我儿子！沈悠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今天就在这儿把话给我说清楚，你到底给霖霖灌了什么迷魂汤？”
说完，她把空香槟杯 “哐当” 一声扔到地上。
玻璃破碎的声音清脆又刺耳，在大厅里回荡。
霖霖被吓得浑身一抖，小小的身子猛地往沈悠然怀里缩了下。
沈悠然赶忙把霖霖的脑袋按向自己肩头，轻声哄着：“霖霖不怕！不怕！”
沈静雅丝毫不在意儿子被吓到，仍对着沈悠然怒目而视，
甚至还觉得不够解气，冲上前去，对着沈悠然狠狠拉扯。
“沈悠然，你个贱人，当初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
沈静雅说着恶毒的话。
沈悠然紧紧抱着霖霖不让他受到伤害，只能任由沈静雅拉扯。
过程中，沈静雅尖锐的指甲划过沈悠然的脖子和手臂，瞬间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几道刺目的血痕。
沈悠然吃痛，却硬是咬着牙没吭一声，只是把霖霖护得更紧了。
此时的大厅里，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宾客们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谁也没想到这场豪门纷争竟会发展到这般暴力的地步。
只有凌千柔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得意不已。
霖霖在沈悠然怀里大哭，“坏人，大坏蛋！”
小手在空中挥舞着，试图去挡沈静雅的动作。
沈静雅被霖霖的哭喊刺激得越发癫狂。
“你还护着她？今天我非打死这个狐狸精不可！”
慕祁寒听到动静赶来，他看到两人不顾形象扭打在一起。
一个箭步冲上前，用力抓住沈静雅的手腕，将她从沈悠然身边扯开。
“沈静雅！你疯了？”
沈静雅被慕祁寒扯得一个踉跄，手腕处传来的剧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些，可眼中的恨意依旧浓烈。
她望着慕祁寒，泪如雨下。
“祁寒，你都不帮我？这个女人要把我们的家都拆散了，霖霖都不要我了，你还向着她！”
慕祁寒脸上阴云密布，眼神里满是对沈静雅这番行径的不满与恼怒。
尤其是霖霖脸上那清晰的掌印，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沈静雅，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怎么能对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一听这话，沈静雅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矮了几分。
她委屈地哭诉。
“祁寒，你不知道，这个沈悠然一直在勾引你，还教唆霖霖跟我作对，我实在是气不过……”
慕祁寒看向沈悠然狼狈的样子，眼中极快闪过一丝心疼。
但这抹情绪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
他眉头紧锁，对着沈静雅沉声呵斥。
“空口无凭，你不要总是拿这些臆测的事大做文章。今天这事，不管起因如何，你对霖霖动手就是大错特错。”
沈静雅被慕祁寒一顿数落，心中又气又恼，却又不敢再发作。
只能咬着嘴唇，狠狠瞪着沈悠然，那眼神好似淬了毒。
“行了！先带着霖霖回去！你身体还没好，别再闹了！”
沈静雅还不甘心，可慕祁寒冷着脸，她又不敢当着慕祁寒的面放肆。
只得应了一声，上前去拉霖霖。
可霖霖却把小脑袋一扭，双手死死环住沈悠然的脖子。
“我要妈咪，我不要她！”
沈静雅的手僵在半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刚被慕祁寒压下去的火气 “噌” 地一下又冒了起来。
她咬着牙，低声呵斥。
“霖霖，别任性！”
霖霖还是不愿意跟沈静雅离开，周围宾客又开始议论纷纷。
有的甚至还小声嘀咕：“沈静雅是不是霖霖的亲妈，怎么孩子和她一点都不亲？”
沈静雅听到这话又羞又恼，对着那人大吼。
“闭嘴！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慕家的事轮到你议论了？想死吗？”
那人被沈静雅一吼，也不敢说话了。
慕祁寒见状，微微皱眉，走上前对霖霖说。
“霖霖，跟妈咪先回去。”
“她不是我妈咪！我不要她！”
霖霖还是固执说着。
沈静雅见此，立刻哭哭啼啼看向慕祁寒。
“祁寒，你看看霖霖被沈悠然教成什么样了？他怎么能不认我呢？我可是他的亲生母亲啊。他这样，太伤我心了！”
说着，扑到慕祁寒怀里哭得更凶了。
慕祁寒也没想到霖霖会如此抗拒沈静雅，眉头拧得更紧。
轻轻拍着沈静雅的后背安抚，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沈悠然，带着几分审视与疑惑。
沈悠然接触到男人怀疑的眼神，心中有些酸涩。
她垂下眼眸，哄着哭闹不止的霖霖。
“霖霖乖，先跟爸爸妈妈回去，阿姨保证，只要你乖乖的，咱们很快又能见面啦。”
霖霖吸了吸鼻子，小手紧紧揪着沈悠然的衣角，摇头。
“不要，我要和妈咪在一起。”
沈悠然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温柔哄着霖霖。
“阿姨一定会来的，霖霖最听话了，是不是？”
霖霖这才极不情愿地松开手。
沈静雅立刻上前，用力拽着霖霖就往外走。
脚步又急又重，像是要把满心的愤懑都发泄在这步伐里。
路过沈悠然时，还不忘恶狠狠地剜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 “这事没完” 。
慕祁寒则是眼神复杂看了一眼沈悠然，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把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转身，快步离开了会场。
一时间，喧闹戛然而止。
只留下沈悠然独自站在原地，默默承受着周围剩余宾客投来的异样目光。
她深吸一口气，攥紧双拳，缓缓朝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