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的女朋友？”
慕夫人望着沈悠然的目光更加尖锐。
沈悠然则是震惊慕祁霜的那句“母亲”。
原来，这个保养得宜，浑身充满贵气的女人是慕祁寒的母亲。
她的心中涌起一阵慌乱，刚想站起来和她打招呼。
“哼，就她？也配做我儿子的女朋友？”
慕夫人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祁寒，你什么时候品味变得这么差了，带回来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她侧头问着慕祁寒。
慕祁寒脸色微微一变，但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插在兜里的双手不自觉攥紧。
沈悠然看着他冷漠的样子，心中一阵刺痛。
“母亲，您怎么能这么说悠然姐姐！”
还是慕祁霜出来为沈悠然辩解。
“悠然姐姐人很好的，心地善良，人又温柔，您不能因为她的出身就看不起她。”
“出身？”
慕夫人轻蔑笑了笑。
“那确实，我慕家的儿媳妇，出身必须要配得上我们慕家。就她这样的，不知道在外面招惹了多少男人，今天在宴会上居然还能被人拖进灌木丛，这传出去，我们慕家的脸都要丢尽了！”
慕夫人鄙夷望着沈悠然，说着极尽难听的话。
沈悠然嘴唇颤抖着，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划出一道道红痕。
“夫人，你这话太严重了，悠然虽然出生不是豪门，但她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还是慕渊行出来打圆场。
他虽然不是很了解沈悠然，但通过今天的接触，觉得这个姑娘不错。
不卑不亢，对祁寒也是维护有加。
而且，他看得出来，她不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孩。
慕渊行还挺喜欢沈悠然的。
“今天发生这样的事，她也受到了不少的惊吓，我们不可再冤枉她了！”
“哼，冤枉？我看未必。”
但慕夫人就未必喜欢沈悠然了，她看见沈悠然的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女孩。
长着一张只会勾引男人的狐媚相。
“像她这种不知检点的女人，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去勾引男人的，然后装出一副被欺负的可怜样。”
“母亲，您太过分了！”
这简直是对沈悠然的侮辱。
慕祁霜不满反驳。
“悠然姐姐不是那样的人，今天的事完全是意外，是那个混蛋的错，您为什么要这样针对她？”
“你给我住口！”
慕夫人严厉瞪了慕祁霜一眼。
“你还小，不懂这些事。这个女人，我是绝对不会让她进我们慕家的门。还有......”
她对着慕渊行警告。
“不许你去帮这个女人出头，要是传出去，我们慕家的脸往哪搁！我们慕家的儿媳妇，必须是能给家族带来利益，家世背景过硬的人，而不是这种不知检点的女人。”
说完，她不屑瞪了沈悠然一眼，甩袖离去。
慕渊行眉头紧皱，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他知道夫人的脾气，一旦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虽然有些对不起沈悠然。
但他也不想惹夫人生气，只好歉意对沈悠然点了点头，然后追着慕夫人离去。
“父亲......”
慕祁霜见父母都走了，看了看沉默的慕祁寒和垂头不语的沈悠然。
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跺了跺脚，自己也转身离开。
房间一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慕祁寒来到沈悠然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她。
“抬头！”
沈悠然咬紧了唇，缓缓抬起头。
此刻，她眼睛红肿，脸上满是泪痕，望着慕祁寒的双眼带着冰冷和失望。
慕祁寒看着她这副样子，虽然心里对她还有气恼，但还是忍不住用拇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沈悠然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手。
慕祁寒手落空，脸色有些难看。
“悠然，你在怪我没有帮你说话？”
他收回手，淡淡说道。
“......没有。”
沈悠然垂着头，倔强说着。
“我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人，怎么配让慕总为我说话。”
她冷嘲了一声。
心里不怪慕祁寒是不可能。
他母亲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他都始终沉默，仿佛一个局外人。
她突然觉得，自己和慕祁寒的关系，变得如此遥远。
他冷漠的态度，让她无比心寒。
但同时，她也明白，慕夫人有一点没有说错。
自己的身份确实配不上他。
他们之间，确实有着千差万别。
可明白是一回事，慕祁寒任由他母亲“羞辱”她，他没有任何反应又是另一回事。
沈悠然心里一阵酸涩，委屈和不甘如同潮水般翻涌上来。
她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再次落泪，可眼睛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没有？”
慕祁寒冷笑一声，猛地上前，一把捏住沈悠然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沈悠然吃痛，不禁轻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那你觉得谁能配得上，顾向阳吗？”
慕祁寒这段时间，本来就对沈悠然忽冷忽热的态度，心里发堵。
刚才又看见她在顾向阳怀里哭泣，更是醋意大发。
他之所以没有在母亲面前为沈悠然说话，一时心里确实有些介意她和顾向阳接触。
二来他了解自己母亲的脾气，怕激怒她，让局面更难收拾。
“我你觉得配不上，顾向阳就行，是吧？”
沈悠然听到慕祁寒提起顾向阳，牙齿紧紧咬着下唇，都快要咬出血。
原来，他还是不信任她。
她都已经说了她和顾向阳什么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他又要一再提起顾向阳。
慕祁寒见她眼里闪过委屈，心里到底心疼，刚想放软态度，说些软话。
“没错！”
沈悠然突然冷声道。
“向阳他至少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让我能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你呢？你只会让你母亲羞辱我，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她直直地盯着慕祁寒，把所有的委屈和不满都宣泄出来。
“你就是比不上他，他比你好！”
她还像是故意惹怒慕祁寒，一字一句道。
“你......”
慕祁寒果然被她激怒，指尖几乎要掐进她的下颌，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片红痕。
沈悠然吃痛皱起眉，却倔强地不肯示弱。
两人谁也不让谁，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照在慕祁寒阴鸷的侧脸上。
“你喜欢顾向阳？他比我好？好！好！好！”
慕祁寒连说三个 “好”，可见他心里有多么愤怒。
他双眼死死盯着沈悠然，恨不得掐死她。
沈悠然只是面无表情望着他。
一阵风吹来，她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威士忌气息，混着怒气在两人之间蒸腾。
慕祁寒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会让你如愿？\"
突然，他松开手后退两步，西装袖口擦过沈悠然殷红的脸颊。
\"沈悠然，我给过你机会。\"
既然你不珍惜，那就别怪他了。
他冷漠转身，黑色西装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峻，那挺拔的背影透露出一种决绝。
房门被重重摔上，沈悠然终于支撑不住滑倒在沙发上。
昂贵的宝蓝色礼服在她身下被揉皱，原本璀璨的光泽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
她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眼泪无声地淌进后颈。
摸到沾着泥土的发丝，想起那个猥琐男人油腻的手掌。
伤心到极点的时候，她反而笑出声来，只是那笑声格外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