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他这样子,虞岁欢还是不放心的。
“哥,我们一块收拾完再回去。”
姚梦也跟着道:“是啊,还有很多碗筷没洗呢!我们一块干快一点。”
闻声,虞岁玺朝她笑了笑,“不用了,小梦,今天你们已经帮我忙了很久,剩下的我自己可以。”
虞岁欢见状,还要坚持,却被薄亦寻拉住。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薄亦寻知道虞岁欢在想什么,便道:“你哥心里有事,就让他一个人待着吧!”
虞岁欢其实明白,只是觉得哥哥病还没好,还剩下那么多活。
他本就是个爱整洁的,今晚不干完,他肯定不会睡觉。
这要忙到什么时候啊!
“今晚这事不简单。”孟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虞岁欢有些意外,“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啊,他们俩离开快两小时呢!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孟辰喝了点酒,这会还有点微醺,“就你哥那闷葫芦,想问也问不出来。”
这一说,姚梦叹了口气,“这俩人也太别扭了。”
“等明天吧!看看芳菲什么脸色就知道了。”
话说到这里,大家都没再继续往下聊。
只是虞岁欢想要按照孟辰说的,第二天看看陈芳菲的情绪,从而判断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的想法却没有实现。
不仅如此,她接下来好几天都没在大院见到她。
一直到陈森出院,也没有。
她有些奇怪,便问了出来买菜的陈家保姆。
结果却得到一个意外的回答。
“芳菲她回南方了,已经快一个礼拜了。”
“一个礼拜?”
虞岁欢算了下时间,也就是说陈芳菲在那晚过后的第二天就走了。
这……
那哥哥知道这事吗?
正当她在想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哥哥时,结果一转身就见他站在不远处。
很显然,刚刚的话,他都听见了。
只是一瞬,虞岁欢就感觉到她的哥哥浑身上下都像是被一个叫“难过”的词给包裹了。
她想叫他一声,似乎都张不开嘴。
但很快,虞岁玺便扯了扯嘴角,道:“街上新开了一家糕点店,给你和孩子买点过来尝尝。”
他说着,便将糕点盒的袋子塞到虞岁欢手里。
连薄家的大门都没进,便转头上车离开。
他动作很快,像是在逃跑一样。
让虞岁欢更是难受。
哥哥是不想被人瞧见脆弱的一面吧!
~
而此时的南方。
陈芳菲站在领导办公室里。
领导看了她的申请,又再次问了一句。
“芳菲,你真的要调回去吗?”
陈芳菲郑重的点点头,“是的。”
领导面上有些不舍,“这些年你在我们这边的工作成绩是有目共睹的,我们还准备下半年给你晋升。”
“你要是调回去,只怕很多事要重新开始了。”
说到这,领导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到底什么原因非得调回去啊!”
陈芳菲低头笑了笑,回道:“回去结婚。”
听见这个答案,领导便没再劝。
只是依旧觉得可惜。
“哎,男方究竟做什么的啊,居然让你放弃这边的大好前途?”
陈芳菲脸上洋溢着幸福,“我们认识很久了,也很久没联系,但我们知道彼此都在等对方。”
“我们不能再等了。”
其实虞岁玺向她求婚的那晚,她既高兴幸福,又在惊诧中故作镇定。
没人知道在被虞岁玺送回家后,她站在客厅里就有想要疯狂舞蹈一番的冲动。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翩翩起舞,就接到了单位的电话,要她尽快回来工作。。
因为有些事是她在负责,尤其年前因为她要放假,那些被搁置的事也要被重新提上日程了。
如此,她带着激动的情绪躺在床上,几乎睁眼到天亮。
她很想给虞岁玺打声招呼,却没时间了。
不过她想着,此去南方大概十来天就可以完成工作,顺便申请调岗。
也就没特意去通知虞岁玺了。
只是在临行前在给父母去了个电话。
等到了南方,她首先申请了调岗的事,接着便一头扎进工作里。
现在一个礼拜过去,工作也落实的差不多了,下面只需要下属跟进就行。
如此,她这才来了领导办公室,想催一催调岗的事。
鉴于她这些年的工作表现,领导自然是舍不得放人。
可现在人家都说了要结婚,不放倒显得不近人情了。
如此,当着她的面,便和省城这边做了联系。
具体结果还有要再等一等。
但时间不会太久。
“芳菲啊,这次你主动申请调岗,去了那边职位可能会降,这个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的,除了结婚,我也想陪在父母身边。”
她原先的计划,也有过调岗的想法,只是还在犹豫。
正如领导所说,调岗回去职位会降低。
她也舍不得现在的工作。
可虞岁玺说了想结婚,她就想立马定下来。
想一想,她还觉得挺没有出息的。
最后一次被虞岁玺拒绝后,她就暗暗发誓,以后的人生里就只有家人和事业,没有男人和爱情。
可现在,他只说了想和自己结婚,她就忙的比谁都快。
现在只等通知下来,她就立马回去!
明明他只是说了一下,什么都没准备呢!
有时候她也会嘲笑自己,就这么恨嫁吗?
又不是二十岁的小年轻了。
可只要一想到要和自己结婚的人是虞岁玺,她就觉着没出息就没出息吧!
恨嫁就恨嫁吧!
降职就降职吧!
冲动就冲动吧!
谁让那个人是虞岁玺呢?
这次要是犹豫了,万一他后悔了怎么办?
所以下班后,陈芳菲回到宿舍里,便开始收拾起来。
虽说在南方住了好些年,可她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归属感。
置办的东西也不多。
但她还是收拾出了一些用不上的东西,将它们送给有需要的人。
最后除了接下来所需的生活用品,她只整理出了一大一小两个包裹。
然后将其中它们邮寄回了大院。
只不过,调岗的事,她没有跟父母透露一点。
只想着回去时,也能给他们一个惊喜……
~
这边,虞岁玺回去后,并没有立刻下车。
而是坐在车里,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他已经很久没抽过了。
当初烟瘾也不是很大,又来听妹妹抱怨过薄亦寻。
说抽烟的男人,时间久了身上就有一股味,死臭死臭的。
亲他还不如舔烟灰缸。
当然这话,是妹妹当着薄亦寻的面说的。
他只能算是旁听到了。
也正是如此,他也不抽了。
而今不知怎的,就特别想抽上一根。
回来的路上,他便买了一包。
用打火机点燃时,他抽了一口,不知是太久没抽还是肺炎刚好的原因,他被这一下呛的不行。
猛烈的咳嗽后,连眼泪都给激出来了。
可就像是犟劲上来了一般,就算眼泪模糊,趁着咳嗽的间隙,他又吸上一口。
但嗓子也没惯着他,这下让他咳的心口都痛了。
是真的痛,痛的他眼泪都止不住。
最后只能把燃着的烟扔出窗外,整个靠在稍稍放平的椅背上咳的不能自已。
他拿手肘挡在嘴部,想让它咳的缓一点,自己好受一点。
可渐渐的,手肘上移盖在了眼睛上。
直到最后,嘴里发出几不可闻的呜咽声。
不知过了多久,放在一边的电话响起。
他不想接,可对面又继续打过来。
无奈他只能接听,结果是厂里的事。
挂掉电话后,他将椅背调整回去。
又翻下镜子,整理了一下子自己。
直到没什么问题了,这才重新发动了车子。
没错,他的难过只能是暂时的。
现在的他已经不仅仅是爱慕着陈芳菲的那个男人了,他是做企业的,是厂长。
厂里有一千多人等着他做决策,好继续工作吃饭呢!
尤其是新生产线的完成,后续还要继续招工,除了挣钱,让工厂稳步发展也是他的责任。
所以当回到厂里后,他整个人看起来又和之前差不多了。
言语精简,正确判断,合理安排,完美解决。
让人恭敬又信服。
直到又坐回车里,他这才深呼了一口气。
脑子里想着,上一次陈芳菲一走就是七年。
那这一次呢?
自己还能等到她吗?
打开副驾的储物格,里面是他那晚之后就去买的戒指,还有其它首饰。
戒指不知道合不合适,店员说如果大了可以裹几圈红绳。
可究竟要不要裹,他还有机会知道吗?
回到家时,他不想下去。
本来住在里面还觉得挺舒服的,可现在他却莫名觉得那房子太空了。
很多情绪一下子涌出来,让他有种无家可归的感觉。
那是家吗?
不,那只是房子。
没有爱人的地方,再好也不是家。
接下来的几天,他依旧平静的上班。
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下班后,他照旧走到车旁,准备回那个没有人气的家。
却在要打开车门的时候,余光里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转头看去,只见陈芳菲一身常服风衣,站在不远处。
他有一瞬的恍惚,不太确定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直到有人走到陈芳菲面前,礼貌的询问了一句。
“这位女士,我们下班了,您有什么事吗?”
陈芳菲依旧看向虞岁玺的这边,“我来找你们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