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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外河。

一个身影钻出水面,来不及呼吸的她,立时将水中的另一人提了起来,快速游向岸边。

此处离汴京城门已有些距离,但看着城墙之上,人头攒动,李莫愁一掌将赵与芮腹中的积水打出,跟着便背起他朝远处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

等赵与芮再次睁开眼时,瞬间就从地上坐了起来。

随后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呼吸,一双瞪大的眼中,布满了血丝。

他看了眼四周,像是一个山洞,面前有着一堆篝火在燃烧,木柴被烧的噼啪作响。

“我这究竟是死是活?”

赵与芮捂着胸口,感觉肺腔十分难受,就跟被刀片刮过了一样,一张口,嗓子也说不出的嘶哑。

“眼下是活着,但过一会后,就尚未可知了!”

这时,熟悉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赵与芮转身一看,顿时一脸惊喜道:“莫愁?”

或许是劫后余生带来的喜悦,又或许是在这未知之地,见到了自己最亲近之人,赵与芮下意识便扑了上去。

但林莫愁却只是冷漠的挥出一掌,将他打飞了出去。

赵与芮重重跌在地上,一口鲜血也是忍不住吐了出来。

见到这一幕,李莫愁的眸光微微一闪,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做。

赵与芮有些艰难的爬起身来,虽然不太清楚对方为何要对自己出手,但迎着李莫愁那生人勿进的目光,他也是识趣的没有去问。

“莫愁,是你救了我吗?”

赵与芮沉默许久后,才问道。

“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

李莫愁正在盘膝运功,说话时,已闭上了眼睛。

“多谢……”

赵与芮见她没有要交流的意思,也只能默默的往火堆靠了靠。

他掀开衣领,看了眼自己胸口上的剑伤,伤口已经被水泡烂,本来数日便可结痂的伤口,这下恐怕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了。

赵与芮感觉自己气血不畅,立即就开始运转九阳神功来疏导气血。

结果当真气运至心肺处时,不知何故,他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的气息瞬间萎靡下去,两眼一黑,就要昏去。

而就在他将昏未昏之际,似乎看到了李莫愁的身影,他只当是幻觉,随着意识消沉,对外界的一切便毫无感知了。

等赵与芮再度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在一辆牛车上了。

驾车的正是李莫愁。

他缓缓坐起身来,靠在草垛上,刚打算运转真气时,就听李莫愁那清冷的声音传来:

“若不想吐血把自己吐死的话,你就继续运功吧!”

赵与芮心下一凛,便不敢再用真气了。

“莫愁,我这是怎么了?”

“暗河之水冰冷刺骨,入肺伤身,你已伤及根本,非药石可解!”

李莫愁银牙紧咬,眼中含恨。

只是她背着对方,赵与芮并不能看到。

“那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赵与芮脸色大骇,只觉手脚一阵冰凉。

“不错,必死无疑!”

李莫愁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赵与芮表情一怔,心中莫名哀伤道:

“对不起!”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反正你这次侥幸不死,我也会杀了你!”

赵与芮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情况很差,李莫愁恐怕并没有危言耸听,他或许真的已经到了连九阳神功都救不了自己的地步。

毕竟内力再强,也不可能达到活死人肉白骨的地步,所谓用内力疗伤,也不过是引导气血运行,来激活身体机能而已,并不是直接修复受伤的部位。

所以强如九阳神功,怕是也难以疗愈这伤势。

“生死无悔,这是我欠你的,你若想取我性命,随时可以!”

赵与芮苦笑一声,身上蓦然出现一股死气。

李莫愁听到这句话,也是气得再也没开过口。

就这样过了三天,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李莫愁丢来果子,他就吃,李莫愁若是对他不管不顾,赵与芮也不会开口讨要。

由于要避开大金的官兵,李莫愁带他走的都是一些无人小道,赵与芮没有见到外人,也不知道此去何处,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跟在对方身后,走走停停。

这一日,两人来到了一处山脚下。

赵与芮不知这是何地,茫然四顾。

李莫愁看了他一眼,终于开口道:

“在这等着!”

赵与芮点了点头,坐在原地等她。

约莫过了小半日,李莫愁才回来,只见她用两根手指夹着一个包裹丢了过来,似乎十分嫌弃的样子。

赵与芮愣了愣,将包裹打开,一股恶臭顿时扑鼻而来,呛得他趴在地上直接开始干呕。

准确来说,那不是臭,而是一种生猛的臊味。

当气味冲入鼻腔的时候,他瞬间感觉自己的五感都被剥夺了。

看着赵与芮难受的样子,李莫愁莫名有些解气。

“呕……你就算要杀我,也不用臭死我吧?”

李莫愁冷哼一声:“别不知好歹,这是猪脬,是给你闭气用的,待会需要潜水一段距离,以你现在的情况,若是再被寒水侵入肺腑的话,就是神仙也难救!”

“可是这也太臭了吧?”

赵与芮不敢想象,自己要用这个来换气,他感觉自己会死在半路。

“谁叫你要逞强?就算吃苦头,那也是你自找的!”

赵与芮不抱怨还好,一抱怨,李莫愁顿时就来了脾气。

“不想死的就跟我来!”

李莫愁冷冷的留下一句话后,就朝着前方一处花光浮动的浓荫匝地走去。

赵与芮心中有愧,拿起猪脬就跟了上去。

不多时,二人就来到了一个连着潭水的石洞外。

“你若嫌臭,就在这洗洗吧!”

李莫愁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捂鼻说道。

赵与芮都想把自己洗一洗了,感觉拿着这个东西,身上都全是一股臊味。

他将猪脬清洗了一番,但没有清洁用品,这上面的味道根本就难以洗掉,无非是心理作用而已。

不过看着此处风景,他又记得李莫愁刚才说要潜水一段距离,赵与芮的脑海中顿时就冒出一个地名。

这该不是终南山吧?

这是要带我回古墓?

难不成她心下恼我,要将我杀了之后再自杀,最后跟她一起葬在石棺之中?

赵与芮顿时就被自己脑海中的恐怖想法给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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